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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也记得,你还夸她长得甚美。”
“若我没有看错,那日我们在长乐坊见到的女子,应该就是岚妃!漓天衡将她抱入怀中的时候,她的面纱曾经被风吹起,我一眼瞥见她的容貌,不会看错。”
爱到深处终成恨
夜罹挑眉,凤眸之中一抹亮光一闪而逝,随即轻勾唇角,慵懒地道,“人有相似,不足为奇。”
我自他怀中挣扎着起身,蹙眉定定看他,“可是短短时日,接连让我看见长得与我极为相似的人,怎能不觉奇怪?”
低眉微一思量,蓦然心惊,“这岚妃之前与漓天衡接触过,眼下又突然出现在大哥身边,难道是漓天衡……他被大哥变相圈禁在京域里日久,很长时间未有动静,此时却突然将一个卖唱女子送进宫来,而这女子长得分明与我七分相似,大哥刚刚将我打入了冷宫。他这么做,简直就像趁虚而入一般……不行,我要去见大哥,让他小心提防这个女人!”
起身便被下榻,脚还未触到地上的锦履,便被夜罹拦腰猛地捞了回去,我惊喘一声,一把抓住他肩膀,下一秒,整个人又再落入他怀中。
“从来都是这般毛毛躁躁,叫我不知该说你些什么好!”夜罹在我耳畔重重叹一口气,将我箍得越发紧了,“明日我便着手查探此事,若查出岚妃果真是四弟送进宫的,我们再想办法,眼下,不能打草惊蛇。”
“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办?现在知道大哥贬我入冷宫原是为了平息民怨,那我万万不可能再回去朝堂回去他的身边,否则他跟烬为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功亏一篑……我怎么这么冲动,大哥金口玉言已经答应了,这下可怎么办才好?他为什么不拒绝我到底呢,至少……也该把真相告诉我,我就不会那么固执了……”
此刻心底满是懊悔,咬唇自责不已,一番絮絮叨叨,丝毫没有在意身后夜罹的脸色又变了又变。
“你当然不能再回他身边!”
这一句话,说得突兀,我回头,正对上他溢满杀气的冰冷眼眸,心口不由一紧,语声渐渐低了下去,“我不愿意,他自是不会强迫我……”
“难道你会比我更了解男人?还是一个对你这般死心塌地的男人!”
面颊一热,不自然地偏过头去,“什么死心塌地,大哥她……”
“他为了你,连这帝业江山都肯舍弃,你接二连三伤他,他的忍耐力怕是已到达极限,你若再回到他身边,他绝不可能放过你,我带你离开前他的语气神态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胸口蓦地腾起一股寒意,想起漓天澈先前在我唇瓣上印下的那一吻,和他说话时脸上阴沉莫名的微笑,整个人就好似被凝冻住一般,再也动弹不得。
双肩一紧,被他自后用力箍住,如雕塑一般精致完美的下颚抵在我颈窝里,吐气暖如熏风,“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碰你一根手指头,绝不会了!”
殿中熏笼轻烟袅袅,烘得一室温暖如眷,然而我的身上却是阵阵寒栗,即便在他怀中,仍无意识地微微颤抖……
“稍后,待突厥那十万大军抵达关外,我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奏请大哥御驾亲征,到时,他不会不答应,甚至,必须得答应……”
浑身一震,骇然仰面看他,“御驾……亲征?”
夜罹点点头,目色幽深如夜,扁不分明,间或有锋锐的亮光闪现,“唯有经此一役,才能令他在天下人眼中再度立信,挽回天子无上尊威,而百官们……必定赞成。”
薄唇压在我鬓边,低声道,“你别担心,北地气候恶劣。寻来出来的士兵自然个个抗寒耐冻反而南疆的那些蛮夷匪寇最耐不得一点点风雪严寒,这一仗,绝不会输!更何况……有我这身经百战的军师在他身旁出谋划策,怎么可能输?”
被他牢牢拥住,难以动身,只得恍然点头,脑中却又猛地一轰,如被惊雷劈中,不由拼命挣扎起来,他却越箍越紧,“嘘……乖……别任性,你知道的,这十万兵马既是我借给他,我便不得不随驾出征。你这样……叫我如何放心在外领兵打仗?晚儿,为了保护你,为了这帝业江山,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不得不这么做,你要明白!”
身子一颓,软倒在他怀里,神思似已恍惚,“你又要离开我……又要丢下我一个人了……”
忽而含泪轻笑出声,人已僵化如石,“我乖,我不任性,我会等你……等你回来!”
夜罹低头,狠狠将我吻住,两人唇舌抵死交缠,泪水混入齿颊,咸涩气也迅疾蔓延……
心底一阵一阵,抽得生疼。
一把将他猛地推开,再忍不住,哭得不能自己,像一个自知就快失掉庇护的委屈孩童,伸出手去重重捶打他胸膛,力道却是越来越弱。
他一动不动,任我在他胸前发泄,见我伤心至此,眼底尽是不舍。
眼中饱含水雾,什么也看不见,渐渐就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一次,又不知将要我等多久……
他低眸一瞬不瞬望定我,眼瞳越发幽深,指尖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水,无尽怜惜。一双有力臂膀将我牢牢箍进怀里,“等我……等我会来……”
黎明破晓时分,睁开涩痛的双眼,夜罹已不在身旁。端月像是一直守在床边,见我醒来,长舒了一口气,“娘娘,您终于醒了,无夜大人走的时候特意嘱咐奴婢要照看好您,果然,您流泪流了整整一夜,就是在梦中亦不曾停止过,是……又做了过去那个梦么?”
我偏转头向里,鼻子一酸,哑着声道,“没事,你一夜都没唾,去休息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端月欲言又止,踌躇了半响才惴惴低道,“方才王公公来过,说是……说是皇上在仁熙殿要见娘娘,还说娘娘若是不来,皇上便不去早朝,就在凌元阁等着……”
我一言不发地撑起身子下榻,口里只淡淡道,“伺候我梳洗吧,我这就去见他。”
推开宸苑殿门,外面寒风呼啸,挟裹雪片擦在脸上,刀割一般的疼。迈步走向殿外,冷风擦地而起,卷起衣袂裙带猎猎飘扬,寒意穿透层层华服,直入心底,浑身陡生颤栗之感。
王槐怀抱拂尘站在外殿门口,见我到了,面上一僵,随即快步迎上前来,躬身拜伏在地,“老奴叩见娘娘。”
我点点头,微一抬手状似虚扶,见他起来,方沉声道,“咋天那首曲子没伤着你吧?”
王槐眼眶一红,“没有,老奴身子壮实得艰,娘娘不必担心,娘娘请这边走,老奴这便领您去见皇上。”
“有劳王公公了。”
王槐低下头去,不敢看我,走了几步,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娘娘,岚妃她……她还未……”
脚步一滞,眼中掠过一抹异色,却又转瞬恢复如常,心下一片了然。
爱之深,恨之忉。我到底要怎样,才能令他放下一切心结?
膈着水墨屏风,我定定望向御榻上并排而卧的两个人,脸上漠然一片。身旁王槐不敢抬头,低声小心翼翼地道,“皇上,娘娘来了。”
“知道了,你下去!”
王槐应声而退,临走前抬起头忧心仲忡看我一眼。我侧眸冲他点点头,微微一笑,仍是回头重新望向榻上的人,静静站着,一言不发。
一切归于死寂。
心口隐隐作痛,低眉淡淡自嘲一笑,仁熙殿终是留另外的女子夜宿在此了,并非只我一个……
内殿温暖,空气却仿佛被冻结,不知过了多久,屏风后头,御榻之上,忽然传来一声女子娇声吟哦,“皇上,该起来准备上朝了……”
岚妃随即起身下榻,越过屏风缓步来至我面前,盈盈一拜,口里却道,“姐姐请自便,榭岚要伺候皇上更衣梳洗了,这些天来日日如此,您知道的,皇上向来不喜欢那些下人们粗手粗脚,定要榭岚亲力亲为才行。”
语声懒散,满带骄傲。
我淡淡一笑,并不说话,凝眸细细打量她。
海棠色的蜀锦薄裙,襟怀半敞,露出大片凝脂雪肤,乌黑长发随意披散胸前,美目含春,秋波荡漾,晕染双颊,像是犹带三分醉意,淡淡紫薇花香扑鼻而来,容颜,语声,姿态……无一不致命地勾魂。
好一幅美人初醒图。
岚妃见我面不改色,经过她的一番言语挑衅仍是气定神闲,脸色一冷,拂袖转身重又转去屏风背后。
回头寻一处坐下来,身旁雕龙青玉案上堆满尚未批阅完的奏章,我随意拈起摊开的一本,见上面的朱批未完,只有半截,从头细细浏览一遍,执起紫玉狼毫笔沾了墨,沿着他的笔迹所经之处一路批阁下去。一本勾完,又拿起下一本,一本接着一本,转瞬竟已批得入神。
眼前一花,手上奏折被谁大力抽走,啪地阖上,我愕然抬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