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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马上,开完最後这场会议就回家。
范其铮揉著眉心,缓缓舒出一口气,对助理道:“让各部门准备一下,十分锺之後进会议室。”
相较於ZR的手忙脚乱腥风血雨,李燃显得十分有条不紊。他进远东的第一天是进行各部门的视察,开例会,把所有的问题都摊到桌面上,然後提出自己的可行性报告。至此为止,虽然面上一直在微笑,但是已没有人敢有怨言。
今天是最後的交接。早晨八点,行业精英们已经准时坐在了会议室,一边喝咖啡一边看表,他们的时间都是按分锺计算的,在瞬息万变的股市里,没有人敢耽误时间。
李灼然一身Armani的纯黑定制西服缓步走进会议室,身後跟著Jassic,张木樨,和新任的法务总监。
推开玻璃门,他不禁微微一怔,侧首坐著三个很熟悉的人,李暮然,李澈,和苏秋月。
但是很快会意,李氏子公司的接手仪式,李暮然作为当之无愧的掌门人是必须要出席的。而李澈和苏秋月分别作为东风资本和巨典资本的首席风投分析师和操盘手为他保驾护航。
不得不感慨一句,这已经是金融界的豪华阵容。
无论是十八岁因为成功预测经济危机下的大盘趋势就在华尔街被称为‘股市双子星’的李澈和苏秋月,还是一句话可以决定上千万美元流向的李暮然,都是远东证券众多白领金领心目中的业界楷模。
Jassic面无表情的道:“一个半小时结束会议,李氏从不做耽误时间的事,第一步,请李氏旗下东风资本代表发言。”
在场众人皆是西装革履,唯独李澈还是那身洗得发白的黑毛衣,牛仔裤。行业精英多半不齿,因为他看起来实在不像个每天站在风口浪尖的风投资本家,也许像个与世无争的画家,也许像个血气孱弱的贵公子,唯独不像干这行的。但是在李澈开口的半分锺内就将这种形象粉碎了个彻底。
他慢慢的站起来,眉眼轻弯,微笑道:“我是东风的Vc,今天只说三点,第一,一家不能战胜科技跃迁和经济波动的金融企业早在八年前就无法在中国这个巨大市场上立足,矽谷的红杉都知道麽?1992年行业内部回报率的平均水平已在15%至40%之间,这是个令人侧目的数字,而远东,在东风的综合评价下完全有能力复制这个美国式的传奇。第二,高度竞争性。高竞争行业的实质就是黑吃黑,我不讳言这一点,因为在美国留学的时候我曾花了三年时间解析这部‘价值机器’,绝非易事,所以,没有这个觉悟的现在就可以辞职离开。第三,相信市场……咳咳……”
话说了一半,李澈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只手掩著唇,白皙的脸上涌上一层绯色,李暮然神色微冷,起身将他扶回椅子上,让他靠在自己手臂上,沈声道:“秋月。”
苏秋月那双像挟著冰雪的狭长眼眸看了一眼李澈,淡道:“抱歉,李先生,我今天代表巨典而来,无法替东风作任何阐释。”
闻言,李澈笑了一下,卸了一半的力压在李暮然身上,眯起眼道:“2004年Google上市後,红杉将1250万美元变为20亿美元的回报,而它在YouTube上的1150万美元投资也随著Google的收购,变成了4。95亿美元,这说明什麽?这个充斥著泡沫的市场仍然以其自由主义性质推动著金融业的发展。远东作为行业龙头,所有的利都从这里面来,所以,相信市场……”
Jassic递上一杯茶,道:“八爷,您该休息了。”
李澈没有说话,笑了一下。李暮然沈声道:“送八爷回家。”
苏秋月的发言很简单,不超过六分锺,他以 Senior System Engineer 为例提出了对远东证券利益最大化的评估,然後和李暮然匆匆离去,飞往柏林的合作子公司。
李燃作总结陈述,他站起身,走到幻灯前面,微微勾起唇角道:“八弟上学的时候脑子就很好,对那些数据,理论倒背如流,今天,我不准备说这些。我要提出一个原则,就是李氏的钱都是一分一分用我们的精力,努力,才学榨出来的,没有半点不正当。所以,我决不允许远东在今後的发展中出现插手控制股市资金链导致资金链断裂,崩盘这样的事,如果我发现,我会亲自给廉政公署打电话。”
“接下来,为大家介绍即将上任的财务总监和法务总监。”
张木樨从椅子上站起,狭长的凤眼显得锐利而神采飞扬,“我是即将上任的CFO,张木樨。话不多说了,把工作做好。只有这一个要求。达不到我的要求,就等於是告诉我我优秀的下属们本性M,作为一个优秀的执行总监,我不会手软S的。名车,豪宅,美女,还是轻贱,辱骂,满腹怨气,这个选择,本来也不必多说。”
一个半小时的会议准时结束,李灼然有些疲惫的走出来,对身後的Jassic道:“阿澈怎麽样了?”
Jassic道:“感冒没有好,近半个月跑了一趟美国和苹果作交流,回来就倒了。”
李灼然点了点头道:“好好照顾著,安排一个有资历的去东风管,跟皓然说说,他的房子不是刚盖好吗?这年头,搞房地产的最不缺的就是时间。还有,西塘的机票订好了麽?”
Jasic道:“明天,范先生生日,没有任何问题。”
“Jassic。”李灼然蓦然停下脚步,回头微笑道:“我家的Jassic果然是万能的。”
“七爷。”Jassic面沈如水,淡道:“你又搞混了,你家一共有三个Jassic,我是新来的,万能的那个刚刚送八爷回家了。”
李燃忍不住道:“李氏有三个宝贝,赌徒们,家规们,Jassic们。”
下午两点,范其铮把文件夹往桌子上一摞,淡道:“散会吧。”
众人还没走净,杨柏文从外面进来,在范其铮耳边说了两句话,闻言,他的脸色瞬间苍白如死,手指都不受控制的打著颤。看了一眼对面的古琛,道:“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古琛被骂得不明所以,刚想发作便见范其铮和杨柏文往门外跑去,也只得跟上。
杨柏文方才说的那两句话是,Cussi自杀了,现在在凤凰山的别墅里。
在从市中心赶到凤凰山的一路上,范其铮都觉得自己神思恍惚,内心大恸,恸得没跟没据,为什麽,自己一直恨著的那个人,在选择了用这种方式离开後依然会让他伤筋动骨!
眼见面前的风景越发的熟悉,古琛有些恐惧的放慢了些速度,这是去凤凰山的路……舒云,小云怎麽了……
来了很多警察,把里里外外搞得一片肃穆,当看到一个白色担架从别墅里抬出来的时候范其铮的神色冷静到了几近疯狂的程度,而古琛,他崩溃了。
“小云,小云!”古琛下了车,一瘸一拐的跑到警察面前,掀开白布一角,跪倒在地。舒云面色苍白的躺在那,甚至还带著微微的笑,就像是他离开这幢别墅时他的表情凝固了一样。
“阿琛,我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拼不过那些十七八的,但也不喜欢被你骗……”
“啊啊啊!!!!”
范其铮缓缓打开车门,走到这个狼狈的男人面前,伸手拽起他的衣领,挥手一拳打了下去,两拳,三拳,直到古琛面上血色模糊方才住手,冷冷道:“你怎麽不去死,你怎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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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人生难得一认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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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已经开始回暖,树枝慢慢的抽出了芽。但范其铮仍觉得彻骨的寒冷,将身体蜷缩在风衣里,缓步走向舒云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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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这幢别墅的回忆还停留在很多年之前。那个夏天,蝉鸣的令人生厌,他一遍又一遍的在舒云面前走台步,舒云不叫停,他就不能停。那个人躺在摇椅里,手里拿著新画出的设计稿,比对著他的身体,阳光漏下来,那张认真而温柔的脸轻而易举的击中了他身体里最柔软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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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的时候舒云会端著一盘切好的菠萝坐过来,轻轻地按摩他的小腿,神色淡淡道:“小铮,我有的时候很矛盾,既想让你变成天王巨星,又想让你在这陪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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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云这辈子做过最冒险的事情是玉树地震的时候,他看了报道,然後花了大价钱买了好几车吃的喝的用的,带领一个车队开进藏区。在那段旅程中,他始终开在领头的位置,中途有陡峭的冰山,地面直打滑,他不慎翻车,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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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好人。在这个圈子里呼风唤雨那麽多年,却仍旧没有丢失人性里最柔软而值得人崇敬的地方。不像范其铮和古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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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屋子里满满的都是他的痕迹,琳琅满目的红酒柜,巨大的设计室,一尘不染的厨房,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