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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到校门口,詹允贺看到阎琰从他家的黑色轿车上下来,碰巧也看到了自己,掩饰不住一脸的坏笑,尽是那勾起嘴角的动作就足够让詹允贺那份烦闷的心情雪上加霜。
“见了我怎么连招呼都不打?”阎琰快走了几步赶了上来,伸手拽住詹允贺随身子摆动的胳膊。早上起床又听见父母在餐厅吵架,内容自然跟以往如出一辙,神经过敏的母亲和外出偷腥的父亲的对话。
詹允贺似乎没打算停下来,冷声问了一句:“有事?”
阎琰比詹允贺高出大半头,微微的低下头看了他一眼:“听说你把我给你送的东西多给扔了?跟你做个朋友怎么那么难?”
“我没打算跟你做朋友。”詹允贺揉了下有些胀痛的眼睛,昨晚詹美英的饭菜做得太咸,半夜起来喝了好多的水,加上根本也没休息好,现在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阎琰皱着眉看着他,索性松开了手用力一推,詹允贺被一股冲劲儿推着向前踉跄了几步差点儿摔倒。
“狗屁,不识抬举。”阎琰将手自然的插在兜里,瞟了一眼詹允贺就离开了。
一上午都无心听课,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詹允贺在数学课上偷了会儿闲,手中转这笔朝窗外望去,天气阴的更厉害,怕是马上要下雨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连雨伞都没带。
午饭时,林辉从家里带来了一些用蛋浆裹着的炸鱼,鱼肉被炸得金黄,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我妈昨天买的鲜海鱼,腌了一夜今天早上才炸的,挺新鲜的。”林辉很热情的招呼詹允贺和吴奇晓一起品尝。
吴奇晓自然没客气,自己也经常从家里带吃的过来,可是在旁边的詹允贺就不同了,他很少跟这两个同学一起吃午餐,所以自然有些觉得放不开。
林辉拿着筷子正往嘴里送吃的,看到詹允贺似乎没听到他说话一般一直闷头吃着餐盘里的饭菜,问道:“你怎么不吃啊?不给面子啊?”
“我,我不爱吃鱼。”詹允贺把半个卤蛋塞进嘴里,瞟了眼那盒金黄的令人十分有食欲的炸鱼说道。
林辉没多合计,转过脸自行吃了起来。
詹美英很少做鱼,因为做完总是一股很浓重的鱼腥味,而且有时候弄得还特别的苦。詹允贺从小吃鱼的次数就有限,而且他觉得挑鱼刺和挑米饭粒的杂质一样的麻烦,倒不如吃别的更方便些。
下午刚过两点,天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雨点。高三的教室都在安静的上自习,詹允贺也是低着头对着卷纸上的难题冥思苦想着解决的办法。
校门口的门卫处站着一个打着黑色雨伞的女人,低头在跟门卫说着什么。詹允贺抬起头的功夫正好看到了那个人,他觉得有些眼熟,可是女人的脸被雨伞挡住根本无法辨别。
詹允贺觉得心里的那种不安感更加的明显,不知道是因为下雨天气阴凉还是其他原因,浑身的毛细孔都在出着细微的冷汗,连额头上的碎发也不多时被浸湿。
紧接着,他看到了班主任打着伞出现在门卫处,似乎低头在跟女人说着什么,而二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教室的窗子是,詹允贺在隐约看清那女人的脸后似乎愣了一下。
在几分钟后,班主任出现在教室门口,轻声的走到还在愣神看着窗外的詹允贺身边说:“你出来一下,有人找你。”
女人穿着蓝色的连衣裙站在教室门不远的地方,看到詹允贺走出教室时,脸上的表情有些轻微的变化,却很快的恢复了平静。
詹允贺记得这个女人姓李,是詹美英口中唯一提到过也是唯一去过他们家的人,被自己母亲称之为朋友也是同事的人。
女人快步迎了过来,在看到詹允贺的刹那似乎眼中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闪烁着,有些哽咽的说:“小贺啊,李姨过来找你跟你说点事情,本来你要高考了不该跟你说的……可是又怕你着急……。小贺,你听李姨说,你妈妈她出事了……就在刚才…。。被发现在医院的厕所里……被人给…。。给杀了。”
詹允贺觉得脑子里什么东西轰的炸开了,他的目光被正从楼梯上来的一个高大的人所吸引,似乎也不是吸引,而是他在找一个可以让他分心的注意力,只是一个注意力而已。
阎琰自习课打了一会儿篮球,下雨时才抱着篮球打算回教室,可是刚迈上台阶就听到安静的走廊里一个女人断断续续的在说话,而最后的三个字听得最为清晰。
詹允贺用手拨开女人拉着自己的手,似乎还没从事实中走出来,回头有些抱歉的看了眼班主任,说:“对不起,老师,我今天可能要早退。”
“没关系,需要老师跟你去么?”班主任很是担忧面前这个从来话就不多的孩子,此刻他的状态又显得过于平静。
“不用了。”
詹允贺说完平静的回书桌拿了自己的书包,又静静的走出了教室,漠然的绕过呆立在走廊的班主任和李姨。在路过同样呆立在楼梯边看着自己的的阎琰时,詹允贺才觉得自己的身子抖了一下,周身的冰冷似乎达到了一个顶峰,下意识的迈开步子往楼下冲去。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让别人知道?!
“喂!你等等!”阎琰看到詹允贺跑到缓步台的时候滑了一跤,他扔下篮球连忙追了出去。
篮球在空荡的走廊内弹了几下,然后静静的滚到了很远的地方。教学楼内的脚步声,慢慢的消失在了寂静当中。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詹允贺似乎是忘了背起书包,只是在怀里紧紧的抱着,脚下踩着凹处的水坑啪啪作响。
阎琰在对方快要跑出校门的刹那追上了他,刚拉住詹允贺的胳膊却被一股很有力的动作甩开,詹允贺丝毫没做停留,似乎也根本没意识到周围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只是一味的朝前跑着,根本不想停下来。
詹美英所在的医院离学校大概有三站地的距离,詹允贺中途几次因为失控而摔倒在路边,可是又迅速的爬起向前奔跑,喉咙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变得嘶哑且疼痛,钻心的疼,夹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医院里自然有认识詹允贺的人,浑身僵硬的少年喘着粗气被人拉着来到事发地点,那是一个院内被废弃的厕所,因为下雨的原因,里面散发着除了令人作呕的臭味还有浓重的潮湿味。
没有人去在意面前这个瘦弱的少年此时正剧烈的浑身发抖,也没有人在意他此刻的心情如何,是否能够接受马上映入眼帘的会是何般残酷的场面。警察在四周似乎在做着调查,刚刚引路过来的人跟警察低头说着什么,似乎在陈述这个孩子就是死者家属的事实。
就在一分钟后,詹允贺顺着肮脏漆黑的入口,看到了满地的血,他的腿似乎有些不受控制,若不是扶着墙壁,似乎下一刻就能倒下来。血泊中躺着一个□着下/身的女人,一身的血迹,脖子上一道鲜明的伤口,可以看到翻起的白色的皮肉组织和溅出的红色的血混合在一起,还有几根类似血管的东西支了出来,喷出的血浆已经渐渐的干涸。詹美英的那双眼睛睁得很大,可是却灰突突的,似乎在朝着一个方向看着,两只手呈现出不规则的状态,死状相当惨烈。
从来没有想过,面前的这个冰冷的身体会死在如此糟糕的环境中。
就在詹允贺觉得两腿发软的时候,身后一只手掌盖住了他的眼睛,世界立刻变得黑暗下来,他仿佛只能听到自己那不平稳的心跳声,以及在耳边响起的一声不太熟悉却略微急促的声音:“闭上眼睛,不要看!”
阎琰紧紧的抱着浑身不住颤抖着的詹允贺,慢慢的带领着少年从残忍的现场中退出来,此时怀中的那个人很顺受,没做挣扎,可是那双冰凉的手却死死的抓着阎琰捂住他眼睛的手腕。
“别怕,我们出来了,”阎琰将脸贴在詹允贺的后脑勺,用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语气说着:“你累不累?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下来?”
怀中的人似乎是吓傻了,抓着阎琰手腕的手用力的捏了一下,随即好像重新恢复了呼吸一般,忽然弯下腰用力的咳嗽了起来,最后在旁边大口的干呕着。
阎琰气急败坏的冲着在场的人喊道:“你们还他妈是人么?他还是个孩子,就让他自己进去看这个?他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们知道么?”
在场的人,包括警察在内都面面相觑,刚才还在学校出现的那个姓李的女人也迅速赶来,蹲下来轻轻的拍着詹允贺弯下的后背。
直到詹美英的尸体被拉走,詹允贺一句话都没有再说一个字,他站在医院的门口看着承载着他母亲尸体的车尾灯发呆,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