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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允贺抓着阎琰拉着自己头发的手,试图用力让对方松手,可是阎琰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倒是更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那天你说什么?是说我还不如你扔的那些垃圾么?”阎琰的笑意更浓了,抓着头发的力度也慢慢的加大,“我不如垃圾,你说本少爷我不如垃圾?你还真他妈是什么都敢说啊!”
丛尚跟几个人跑了过来,看到愣在一旁的林辉二人后,连忙拉了拉阎琰的衣袖说:“天台很多人,别在学校动手,快高考了,别给自己找麻烦。”
阎琰似乎在等着詹允贺求饶,可是对方丝毫没有那个举动,而且盯着自己看的目光也开始变得冰冷,淡淡的说:“你松手。”
这不是乞求,也不是商量,而是命令的口吻。
阎琰看了眼周围的人,松手时狠狠的抓了一把,手中一绺细细的头发滑落到地上,瞬间就被风吹散了。
詹允贺不以为然的整理了一下校服,回头淡淡的对林辉他们说:“我先回教室了,快上课了。”
“你他妈很嚣张啊,你叫什么?”阎琰瞪着眼睛大声的问道。
詹允贺本来已经向前走了几步,这才侧过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反正我不叫你他妈,你还是连个垃圾都不如。显然那天扶你回去,脏了我的手。”
晚上放学,詹允贺毫无意外的被一伙儿不明身份的人拉进校门边的胡同打了一顿。他从地上爬起来,应该是被人吩咐过打哪里都好知识不要打脸,所以浑身上下只有被踢打的腹部和腿部有胀痛感。扑了扑身上的灰尘,詹允贺走出胡同时看到了那辆奔驰,以及坐在奔驰里面的那张带着几分得意的侧脸。
从来没觉得,一张如此漂亮的侧脸,竟然会如此的肮脏。可是整个世界,不就是肮脏的,又有谁能够幸免?
詹美英显然不会去注意詹允贺身上的异样,跟往常一样在詹允贺回家前就在厨房做着晚饭。今天破例买了一只鸡来炖,毕竟一个身体正在发育且马上要高考的男生不补充营养是不行的。
吃饭时詹允贺难得吃了两碗米饭,鸡肉没有入味,更吃不出鸡肉的鲜香却满嘴的酱油咸味。詹美英就是这样,她不懂得如何烹饪出食物特有的本质,只是一味的加些调味料来掩盖住食物本身的鲜香。有时候詹允贺甚至认为,倒不如就让他吃些酱油拌饭来的实际。
午饭难得吃的丰盛,竟然也出现了荤素搭配的场景。林辉和吴奇晓抱着盒饭回来时看到詹允贺的透明饭盒也不由得调侃道:“你家昨天是过年么?终于见到肉了呢!”
詹允贺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指了指门外,示意二人自己的午餐时间到了。
中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今天虽然心情还不错,可是昨晚因为身体的不适没有睡好,一上午的课都听得晕乎乎的,强打着精神熬到中午,还打算吃完午饭早点儿回教室睡一会儿。
应该只是软组织的擦伤,昨晚洗澡时看到身体表面的关节处有轻微的红肿,好在没伤到内脏就是万幸,男孩子嘛,哪有不打架的?詹允贺安慰着自己不适的身体,本来正往嘴里送着食物的筷子也停了下来,弯着腰揉了揉酸痛的膝盖。
“你是赖在这地儿了?”身后传来声音,詹允贺回过头看到是阎琰,没多大反应的又转过来往嘴里添饭。
阎琰似乎也习惯这个家伙不接话的特点,难得会遇到一个话不多又特别安静的人。中午跟外校的女友吃了顿披萨,烦透了那个味道,吃了之后胃里不舒服,现在居然觉得酸酸的。
詹允贺完全无视身后的人,用空出的手把鸡皮上的毛拔掉,然后就着饭送到嘴里慢慢的咀嚼,还是吃不出肉的好味道,怪不得詹美英不怎么买肉,根本跟吃菜没什么两样。
“你天天都来这儿吃饭?食堂买的不是也很好么?穷鬼还真是穷鬼。”阎琰本来插着兜都走出很远了,可回过头看到坐在石凳上的人安安静静的吃着饭,好像整个世界都跟自己无关的那个态度,似乎有什么在吸引着他。
“喂。”
詹允贺嚼着饭,看到面前的那双白色运动鞋,他抬起头,无奈的对上阎琰的眼睛。
“你是不是有病?为什么不跟别人说话?自闭症?”阎琰歪着头看着他,因为背着光,詹允贺似乎只看到了从他身后照射过来的那些光的轮廓。
听不到回答,阎琰索性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令他感兴趣的不是对方饭盒里的食物,而是为什么那些食物在自己眼里看来如此恶心,可吃食物的人却可以那么自然的吞咽进去。
詹允贺吃完了最后的米粒,拿出纸巾擦掉饭盒里多余的汤汁还有不容易清洗掉的油渍,这种塑料的饭盒很不易清洗,有时候用洗洁剂反复的洗了几遍都有一股残留的油味。詹允贺很讨厌那个味道,比他那个不得不回的家更令人作呕的味道。
站起身的功夫,膝盖处的擦伤因为皮肤的牵扯而出现了疼痛,詹允贺皱了皱眉,难得面部出现多余的表情,却被一旁坐着的阎琰扑捉到了。
昨天,这个家伙刚被自己教训过。
詹允贺拿着饭盒往教学楼走时,阎琰在身后忽然开口:“你跟我道个歉,我就不找你麻烦了,也算是那天你扶我回去我还你人情了。”
对方如同没听见一般的继续朝前走着,说话的人到是愣了一下,气急败坏的站起来跑到詹允贺的面前拦住去路,被拦住的人这时才抬头看了眼阎琰,原来比自己整整高出大半头,应该有一米八多。
“你道个歉,说句软话不会啊?就你这样的进入社会不得吃亏?”阎琰挑起眉时,詹允贺已经错开他的肩膀,自顾自的走开了。
【我从不会向这个世界低头认错,我没有错,又为何要认错?对不起我的是这个世界,不是我自己。很抱歉你看不到你想看到的,而我也不得不去看那些我试图想要让自己不去看到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张纸条
詹美英站在镜子前涂着口红,詹允贺站在卫生间门口,母子俩的轮廓很像,尤其是眼睛和嘴巴。詹允贺继承了自己母亲漂亮的凤眼,而且在左眼角处还有一颗小小的泪痣,可是詹允贺已经记不起来自己上次哭是什么时候。
生命中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他,不要哭,没人会同情你,你的家人更不会因为你的哭而可怜你,陌生人更不会因为你哭就帮助你。后来才渐渐的清楚,那个声音不是来自于生命中,而是切切实实的来自于外婆。
“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你倒是去找他闹啊?找他让他离婚啊,你这个没出息的玩意儿,被人骗大了肚子不说还搭上个野种……”记忆中外婆的谩骂,詹美英坐在梳妆台前抱着年幼的自己默默的流泪,当他伸出小手去抚摸母亲下巴滑下的泪滴时,却被詹美英厌恶的一掌拍开。那种没有任何温度的亲情,是詹允贺对于亲情这个词汇唯一的概念。
直到有一年放学,看到一家三口,年轻的父亲骑着自行车载着漂亮的母亲,年幼的孩子在母亲的怀里撒娇时,詹允贺才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触碰着,而后逃似的躲到了家中的角落,他在颤抖,他觉得恐惧。
詹美英回过头时看到门口的人,摆弄了一下头发问道:“怎么了?又要用钱?”
詹允贺摇了摇头,低声说:“你想让我学什么专业?好的一本进不去,但是还不至于念个二本。”
詹美英倒是无所谓儿子能去哪里上学,读什么专业更是没有任何意见。她从来不关心家里这个孩子的去向,换句话说她恨这个孩子和这个与这个孩子有关的男人给她带来的一切厄运,而且似乎还只是一个开始。
“你自己念书,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是你以后能用得上也是混饭吃的工具,自己决定就好。”詹美英从儿子身边走过,一身的廉价化妆品味道。
詹允贺转身回了房间,因为早上下了场雨,屋子里难免有些潮湿的味道。
“我上班去了。”简短的对话后,传来了重重的关门声。
詹允贺从书包里拿出今天要做的卷纸,他学的理科,比起文科生大篇的背诵他倒是乐衷于埋头苦战各类题型。对于他来说,只有在专心学习的时候才不会去想那些没有用的,关于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乃至于这个家。
步行二十分钟才会到学校,詹允贺偶尔会买四个包子当早饭,两荤两素。都说包子铺的肉包子不能买,不知名的肉,混合着打量的葱姜和作料,油乎乎的一大团。詹允贺不会去在意这些,家里没有早饭可吃的时候他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