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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真真的感受到,至少,他不是在骗她。
因为她知道,在人与人的交往过程中,有的人会选择欺骗,有的人会选择隐瞒,能从头到尾坦诚布公的人,极少极少。莫让不给她许诺一个美好的将来,至少是个君子。
这个清早,她与这位君子,一起看了场海上日出。虽然心不在焉,意义却别有洞天。
两人在船头不知道站了多久,太阳已经在天际上放射着万丈光芒,蔚蓝的天空透亮透亮的,幽蓝的海面上也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莫让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知道吗,那天,你说对了我名字的由来。”
“嗯?”何苾侧着脑袋问:“什么?”
莫让微笑着说:“孔融让梨。我母亲知道自己争不到什么,她不想争,也不希望我长大后卷进家族争斗里,所以给我起名叫‘让’,就是希望我能在众多兄弟姐妹中成为最谦让的一个。”
何苾轻轻的说:“你有个很好的母亲。”
莫让嘴角的微笑没有消失,却显得有点无奈:“可是她忘了,我姓莫。姓莫的人本身便是争端的源头,怎么可能学会谦让。”
何苾心中似有什么东西在下坠,沉甸甸的,压得她有些难受。
他的一个名字,却带着父母二人的不同希冀。一个希望他学会让,一个却赋予他说不的权利,如此的冲击,难怪他要成为一个浪子般的人物。就好像她的名字里,带着对两个家庭的感恩。殊途同归。
她想到了很多事。然后,她说:“莫让。刚才那句话送给你。”
莫让问:“什么?”
何苾说:“日出东海露晨曦,巧计精算当有益,人生长河如赛场,劝君万勿失良机。——其实你心里早有盘算,只不过还没下定决心,还没有确定什么时候出击,对吗?”
莫让笑了笑:“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女孩子太聪明并不是件好事?”
何苾也笑了笑:“老祖宗早说过了,聪明反被聪明误。不分男女。”
莫让说:“如果我们早一点认识就好了,那样的话,我一定不会让陈惜墨捷足先登。”
何苾说:“我和他托儿所时代就认识了。还想再早一点认识的话,除非你当初投胎是当我哥而不是莫让。”
莫让随口问道:“你还有个哥哥?”
何苾笑道:“有个哥哥有什么希奇的,你不是有很多个吗?”
莫让说:“对你好奇,就想知道所有关于你的事情。”
何苾说:“我只是个很普通的人,出生在一个小市民家庭,有淳朴的父母、严厉的哥哥、乖巧的弟妹。我自己就是一路念书、念书,挤过高考的独木桥,念完大学,然后工作。就这么简单,和千千万万的中国孩子走一样的路。”
莫让歪着脑袋打量她:“总觉得你身上有股神秘感。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漏了没说?”
何苾笑了一声,说:“神秘感?你觉得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天生异禀?”
莫让笑了起来:“比如说,你其实很有幽默感,怎么不说这个?”
何苾正经的说:“如果我会讲笑话,地球就不会有温室效应了。”
莫让点了下头说:“其实真的有点冷。”
何苾说:“其实,我要正式的谢谢你。”
莫让不解的问:“谢我什么?”
何苾说:“谢谢你没说我装高深。”
莫让问:“有人这么说过?”
何苾点头说:“是啊。谁叫我长得这么清冷。”
莫让安慰她说:“说这话的人没眼光,别理他。”
何苾笑着点头。
两人随意聊着,突然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原来你在这里!”莫让与何苾双双回头望去,只见陆离言笑宴宴的走出机舱,朝他们走来。
何苾迎上前一步问:“陆离,起来了?没去健身房?”
陆离站到她面前说:“正要去,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何苾答道:“好啊。”回头对莫让说:“那,莫少——莫让,我们进去了。你呢?”
莫让笑笑:“你们去吧。”
何苾换了衣服,与陆离到了健身房,一边做着伸拉一边聊着天。
陆离忍不住问她:“你跟莫让很熟?”
何苾笑了一下,有点岔气,机器嘣的一声松开了,她吐了口气,侧头看着陆离说:“你认识他多久,我也就认识他多久。你觉得我跟他能有多熟?”
陆离有点怔住,说:“呃,我好像问太多了。”
何苾说:“其实,莫让除了有点浮夸,人还是不错的。至少,当朋友应该不错。”
陆离嗯了一声,专心做运动,没再说话。
何苾却接着说:“陆离,你关心我,我知道的。谢谢你。我是个很理性的人,你不用担心。”
陆离说:“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莫让。”
何苾愣了愣:“你担心他做什么?”
陆离说:“担心他跟我一样的下场。”
何苾呼的站了起来:“你什么下场?”
人高马大的陆离坐在扩胸机上不敢站起来,抬头看着瘦瘦的何苾,半笑着说:“就是这个下场。”
何苾一边笑一边摇头,走到旁边的跑步机上,按了键慢慢跑动,说:“陆离,你应该感谢老天爷,让你可以远离巫婆的荼毒。让你可以遇到很多很多的公主。你将来会很幸福。”
陆离说:“谢谢你的祝福。可是我比较喜欢巫婆,怎么办?”
何苾说:“人心是会改变的,口味是可以调整的。谁也无法保证将来一定会怎么样。”
第十章(7)
何苾用龟爬的速度装腔作势的跑了不到一分钟,便向陆离说了句:“我还是不跑了,你自己慢慢锻炼,我先走了。”说着下了跑步机。
陆离抬眼看着她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特意来给我机会发问的。——你根本不是来跑步的。”
何苾笑笑说:“你总是能看穿我,这叫我很害怕。”说这话的时候,门口有个身影晃动起来,她看清了走过来的人,眼睛一眨,拍了下陆离的肩膀,神秘兮兮的说:“你的仰慕者来了,我不能再留在这碍事了。”
何苾直直往外走,与岳而擦身过去之前,彼此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在游艇上这一天多的时间里,就像才俊团中的朱医生一直围截崔映一样,岳而有意无意的绕在陆离身旁,陆离来找何苾,走到半路常被截和,何苾一早便看出了苗头。事实证明,何苾对陆离身边状况了如指掌,正如陆离对她的一切全然在心。
何苾回了房间换回便装,去图书馆看书。才刚坐下来,便有一阵悠扬而熟悉的琴声钻进了她耳朵里。何苾仔细一听,辨出那是J·S·Bach的《平均律钢琴曲》。
她已有多年未触碰音乐,心中有根弦不期然被轻轻拨动,合奏成章。
何苾悄然走到钢琴酒吧,想一堵那位女钢琴师的风采,想不到一进酒吧却看见莫让坐在钢琴前。
他那双手在琴键上灵巧的游走,一个个音符被他的指尖引领着,绕满全舱。
酒吧里只有两三位才俊静坐着,何苾也挑了处清净位子,坐了上去,听完一曲,送上了一阵掌声。
莫让离开钢琴架走到何苾面前说:“谢谢你的捧场。下一首,送给你。来……”不由分说的拉起何苾往舞台边走,双手压着她的肩,让她坐到了钢琴前,自己才乐呵呵坐下,提起十指修长的双手,敲下一连串的音键。
一阵虚无缥缈的简短引子轻盈的响起,明澈、浪漫而又恬静的音乐里蕴藉着诗意的典雅。何苾周身猛的一颤,侧头仔仔细细的看着莫让。
此刻的莫让,表情很认真,而且覆盖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
他弹奏的是Mendelssohn的《仲夏夜之梦》序曲,天才大师17岁时的巨作,被称为音乐史上第一部浪漫主义标题性音乐会序曲,明朗欢快的曲调里融着年轻人特有的开朗情绪,仿佛诉说着一个新生的神话。
这是何苾的梦之曲。
过去的那些年,她经常梦到自己童年时候的样子,梦见她在卓家大宅的日子,梦见卓家爷爷教她念诗,卓灵教她弹钢琴时的样子。
何苾在卓家的时候,三岁便开始学习弹奏钢琴,不到六岁,已经把门德尔松的《无词歌》、《赫布里底群岛》等等都弹得似模似样,尤其这首《仲夏夜之梦》序曲,算是何苾那时候弹得最好的一曲。这首曲子是1826年,门德尔松十七岁时候所创,当时是钢琴四手联弹曲子,次年就改成了管弦乐曲。何苾小时候,卓灵自己启蒙,另加延师教习,教给她的是旧谱。当年与她联弹《仲夏夜之梦》序曲的人,正是她在卓家的那位哥哥,两个小人儿的合作,可以说得上是天衣无缝,在卓家的社交圈里,风头一时无二。
何苾在卓家过了好几年琴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