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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羊皮卷-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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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雷的手有些发抖,他发现画像上的少年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充满活力;而那一件羊皮制作的袍子,艾雷展开的时候,发现上面布满了一丝淡淡的血迹。顿时,他的情绪波涌,泪水再次布满了他那颗饱经沧桑的眼睛……
  “孩子,你受苦了!”艾雷紧紧地拥抱着穆尔基尼,一老一少,两颗遥远的心因为神的力量而奇迹般地走到了一起。
  第五章:考验
  四周很静。厚厚的雪已经全部融化,玫瑰墓园又露出一团团深深浅浅的黛绿。有鸟吱吱喳喳地叫起来,有蝴蝶优美地舞蹈。
  春天不知不觉就来了。
  “老爷,你该休息了。”赫尔斯德管家见艾雷斜斜地靠在水床上,微微睁着苍老如海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烛光,知道他还在想着心事,就劝道。
  因为穆尔基尼的到来,艾雷的情绪过于激动,赫尔斯德担心他这样下去就出事的。五年来,他们的生活一直非常有规律,早上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读《古兰经》,上午干些什么,中午什么时候吃饭,晚上又是什么时候休息,等等,都有着清楚的时间标记,前后相差不到几分钟。可是现在,艾雷好像乱了套。
  “穆尔基尼睡觉了吗?”艾雷并没有看赫尔斯德,仍然盯着那微微闪动的烛光,似乎要从里面找出什么玄机来。
  “我给他吃了点东西后,他就睡了,睡得很沉。”赫尔斯德说,“看来,这么些年来,他的确受了不少苦。”
  “不要叫他,让他好好睡一会儿。”艾雷说。
  “是,老爷。”赫尔斯德说,他看了看老主人,张嘴要说什么,但脖子一缩,又将话咽了下去。
  “有什么要说的?不要隐瞒。”艾雷突然说。
  赫尔斯德一惊,他的眼睛不是在盯着烛光看吗?但他不敢多想,只得如实回答:“我在想,老爷,你会让穆尔基尼离开这儿吗?”
  “依你的意思呢?”这会儿,艾雷偏过头来,淡淡地问。
  “我说这孩子也真不容易,他既然认出了您,而且吃了那么多苦找到您,也是缘分……”赫尔斯德说。
  “你什么时候说话也学会兜圈子了?”艾雷打断了管家,不过,语气里倒是没有不满的意思。
  “老爷,我就直说吧,”赫尔斯德谦卑地望着他的老主人,鼓着勇气说下去:“让穆尔基尼留下来吧。他虽然出身于侯门望族,但这些年的打磨,相信他也一定能够做点事了。”
  第15节:第五章:考验(2)
  “说说看,他能干点什么?”艾雷示意管家说下去。
  “比方,当个马夫什么的。”
  “人家愿意吗?”
  “跟世界上最伟大的推销员在一起,他还有什么不愿意的?”赫尔斯德觉得老主人的话简直有点不可思议,他显得有点激动地说:“老爷,只要你点头,我敢打赌,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十分乐意为你工作,包括大马士革的最高长官。没有人不会能够为你工作感到荣幸和骄傲,除非他是白痴!”
  “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艾雷淡淡地说。“穆尔基尼有点特别,他现在像块石头,我不知道他里面装的是金子还是毒药。”
  “这不正需要你去雕刻吗?”赫尔斯德说,“你不常说,是金子还是毒药,凿开一看就知道了?”
  “今天你倒是特能说话。”艾雷内心很高兴,但他表面上却一脸的平静,他甚至开起了玩笑,“老伙计,是不是穆尔基尼给你送了什么东西呀?”
  “老爷,穆尔基尼没送任何东西给我,我倒是觉得真主送了一个宝给你。”赫尔斯德知道他的老主人一定心里高兴,不然,他才不会开玩笑呢。
  “什么宝?”艾雷明知故问。
  “启明星。”赫尔斯德说,“穆尔基尼不是有个绰号,叫”启明星的孩子“吗?”
  一下子,艾雷不吱声了,仿佛触动了他什么心事。是啊,自己当年的主人不也是说启明星总是跟着我吗?然后碰到了穆尔基尼的爷爷,并把要推销的第一件袍子盖在了铁尔干身上。现在,命运竟又奇巧地将这个孩子送到自己身边。几天前,爱妻莉莎还托梦给我要我去找一个铁匣子,说是沿着启明星方向。羊皮卷最后一卷最下角的几行字也是这么提醒的。所有这一切,难道真是巧合吗?
  “老爷,我说错了什么吗?”赫尔斯德见艾雷情绪有点波动,以为自己冒犯了什么,便着急地问。
  “没什么,不关你的事。”艾雷向赫尔斯德摆了摆手。
  赫尔斯德正要退下,一抬头,发现穆尔基尼站在门口,他有些惊讶地问:“你起来了?”
  “是的。赫尔斯德先生。”穆尔基尼谦逊地说,“请你通报一下艾雷先生,看我能不能进来?”
  “进来吧。”艾雷见到穆尔基尼,似乎又来了精神。
  穆尔基尼径直走到艾雷的水床前。艾雷说:“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够了。”穆尔基尼说:“这些年经常漂泊,睡眠已经变得很少。现在,我每次只要睡上两个小时就行了。”
  “哦。”艾雷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后说,“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芽比方,你的打算?”
  “是的,艾雷先生。”穆尔基尼说:“我想请求你让我留下来,让我干什么都成,比方做个马夫什么的,只要能在你身边就行。”
  赫尔斯德心想:好啊,这小子跟我想到一块啦。他期待地望着他老主人,希望他立即点头同意。
  然而,艾雷说出的话令他大吃一惊:“我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了。跟在我身边有什么用呢?”停了一下,他又说:“这样吧,我送你十万金币,你可以用这些钱,好好发展自己的事业。”
  十万金币?赫尔斯德瞪大了眼睛:好小子,我们的老主人对你可真慷慨啊!他又转头去看穆尔基尼,以为年轻人也一定很快就会答应。
  然而不,穆尔基尼说:“艾雷先生,谢谢您对我的慷慨。不过,眼下我还不需要这样一笔钱。我更需要的是能够在你的身边工作,因为这是我心灵的渴望。”
  心灵的渴望?这句话艾雷愿意听。他真没想到穆尔基尼能够做出这样的选择。他静静地望着穆尔基尼,目光充满柔情,他甚至有一种小小的冲动要去摸摸穆尔基尼的脸孔,就像当年他在那个洞穴里遇到他的父亲铁木干有的那种冲动一样,那一回他将第一件珍贵的袍子盖在了铁木干身上。现在面对他的儿子穆尔基尼,他该做什么呢?
  “好吧,你就留下来做我的马夫吧。”艾雷说,“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不过,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谢谢艾雷先生。”穆尔基尼赶紧叩头谢恩,又回头对赫尔斯德说:“也谢谢赫尔斯德先生。”
  第16节:第五章:考验(3)
  穆尔基尼如愿以偿留下来,赫尔斯德十分高兴。不过,他不喜欢听“先生”这个怪怪的称呼,因此,他说:“穆尔基尼,我为你加入到这个大家庭感到高兴。不过,我们这里不用”先生“尊称人,往后,你叫我们的主人就叫”老爷“;至于我嘛,你叫老赫、老头子、老管家都行,最好叫我的名字。”
  “记住了,赫尔斯德。”穆尔基尼又转身对艾雷说:“老爷,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去喂马了?”
  “老伙计,”艾雷并没有理会穆尔基尼的请求,而是扭头问赫尔斯德:“给大马士革教堂的钱还没有送去的吧?”
  “是的,老爷。”赫尔斯德说,“明天我就去办理。”
  “我看这样吧。”艾雷说:“六百万金币毕竟不是个小数目,你一个人去办,费的时间也太长,而你答应人家要在一周之内送到。况且灾民们也还在等这批钱用啦。因此,让穆尔基尼跟你一起去吧。”
  “这样最好不过。有个伴,心里也感觉更踏实些。”赫尔斯德感激地说。
  “我不是要你们两个搭个伴一起做事。”艾雷认真地说,“我希望你们分开行动,每个人弄三百万金币去。这样可以节省一半的时间……”
  “老爷,您这是……”赫尔斯德扫了穆尔基尼一眼,心里发急,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艾雷。
  “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的。”艾雷知道赫尔斯德担心穆尔基尼将钱拐跑,毕竟他俩对这个年轻人的品性还不是很了解,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不单是损失一大批钱,给艾雷脸上抹黑,更重要的是,灾民们的生命就会受到严重威胁。这事不能赌啊!
  然而,艾雷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望着穆尔基尼说:“既然你是跟踪赫尔斯德来到这里的,你对教堂拍卖的事就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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