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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里,打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陆岷眼睛紧紧看着地板上自己的倒影,竭力不让自己的视线向肖诺的腿看去。
沉默不是持续了多久,肖诺才轻轻喉咙,问陆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陆岷顿了一下,反问道:“为什么我不能知道你在这?”
肖诺再次陷入沉默,陆岷却没有了耐心。
他深吸一口气,一把掀开肖诺腿上的被单,把裤腿轻轻卷了起来,摸着那颜色依然灰白的小腿,轻轻问道:“疼吗?”
“……不疼。”肖诺回道,“没有感觉。”
陆岷手抖了一下,然后两只手都按了上去,轻轻按摩揉捏着,“……后悔吗?救我,对你一点帮助也没有,我什么都没有。”
说完,陆岷感觉到肖诺身体轻轻颤抖,似乎是笑了几下,他抬起头,果然看到肖诺正笑着,眼睛里却全部都是认真:“以前我也这么想。但是看到你满头是血闭着眼躺在别的男人怀里时,才发现,如果没有你,我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的性格其实很恶劣。”肖诺淡淡道:“我生下来就是所有人宠爱的对象,他们讨好我,敬畏我,我想要什么东西全部唾手可得,所以我以为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
“在我看来,想要的东西就拿过来,不想要了就丢掉是很正常的事,不管人还是物,被我使用是他们的荣幸,从来不会有抗拒我的人,也没有我控制不了的人。
“所以,在我知道我将你放在与别人全然不同的位置上,心中你的地位已经高到让我无法再保持冷静的时候,我逃了……。”
肖诺对着陆岷摊开手,自嘲,“说是处理事情先回国,把你一个人扔在威尼斯,其实根本就是假的,是我用来哄你的。事实上,我是为了逃避你,……不,准确来说是为了逃避心里对你的感情,所以才把你扔在那里,不肯见你的。——我就是这么懦弱的胆小鬼。”
陆岷避开肖诺的眼睛,手下依然不轻不重的按摩着,想到两人的关系在威尼斯突然的转变,问道:“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去了趟威尼斯,回来后就变了。我不是想跟你追究什么,只是死也想死个明白,我究竟做错什么,让你受不了我了。”
“你什么也没有做错,我也没有受不了你。”肖诺道:“那时你在威尼斯走丢了,我还以为是要对我不利的那些人把你抓走了,找了你一整夜。我……从来没那么惊慌失措过,害怕再也见不到你。那时我才发现你在对我已经造成了太多的影响。
“我的生活很危险,我从小就被教导不需要对别人有感情,不能暴漏自己的弱点。所有人都是应该被我利用的。我的理智告诉我,这是个好机会,如果我不想有弱点,又放不开手的话,就让别人来替你解除这段关系。可是即使我很清楚不应该再去找你,却还是开着车在大街小巷绕着圈,一遍遍喊你的名字,甚至最后找到你以后,看着你像个流浪汉一样蹲在路边乞讨,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心痛,想要跑过去紧紧抱住你。我那时真的很厌恶这样不受控制的自己,所以故意对你很冷淡,故意对你很粗暴,发泄心中对自己的不满,然后把你扔下,自己回了国。
“那时乔尼也跟我一起回的国,他是我去威尼斯合作方的弟弟,莫名其妙对我很暧昧,但是我又很清楚他只是在做戏,不知道打什么主意。我想先集中精神对付他和帮里要暗算我的那些人,顺便理清自己对你的感觉,再来决定这段关系是否再继续,可是没想到,你居然去参加了我的生日宴会,然后就发生了你被凌宇绑架的事。”
“也就是说,”陆岷问道:“那时你一直在考虑要不要结束咱们之间的关系?”
“是。”肖诺点头。
“我一丝对这段关系置喙的余地也没有?”
“是。”
肖诺直视陆岷,道:“我一直把自己当做这段感情中的主控者,想要开始就开始,想要结束就结束。在你来新疆的这段日子里,我发现自己对任何人都没有欲望,任何人都不能替代你,哪怕强迫自己工作到很疲惫,依然每天晚上梦到你,就发现你已经渗透到我生活中的每个空隙,连呼吸都会让我闻到你的气味。我习惯抽你抽的廉价烟,每天看着你送我的打火机发呆,挣扎很久后才决定把你找回来。我依然以为自己能主导你,以为只要哄两句你就会跟我回去,然后把你关起来。”
“关起来?”陆岷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肖诺,问道:“你想让我回去,就是为了把我关起来?”
“没错,”肖诺自嘲的笑着,“我是不是很卑鄙?想让你跟我在一起,但是怕别人知道我的弱点是你,所以把你关起来,让别人看不到。”
“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关着。”陆岷面无表情道。
“现在我知道了,”肖诺点点头,“但是,那时的我以为只要我肯跟你在一起,你不会不愿意,你一向肯为了爱的人做很多牺牲。”
“你怎么就敢肯定我还爱你?”
“因为,你根本就是死心眼的一个人,你爱了凌宇20年,不会短短一年就忘记我。”肖诺苦笑,“我很傲慢吧?亏我觉得能够掌握人心,其实我自己就是个很幼稚的毛头。现在我不敢这么确定了,你旁边的那个男人,他真的很好,比我好太多了,我第一次没有赢得回你的把握,更何况我现在这幅样子。”
肖诺一只胳膊抬起,掩住双眼,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带着沙哑:“不知道上天是不是要惩罚我的狂妄,让我知道我并没有狂妄的资本,让我知道我的无力。在知道你被困在山上的时候,我都快疯了,车子开不上去,时间每拖延一点,你就离死神更近。我跑着上山,终于找到你的时候,你们的车前面被撞得变了形,我跑过去就看到你躺在那个男人的怀里,头上都是血,眼睛闭着,身体冰冷,我简直快要疯了,拼命叫你的名字你也没有睁开眼睛。”
声音居然带上了哽咽,陆岷震惊的看着陆岷遮住眼睛的手臂下有晶亮的液体滑落,不停地浸湿枕头,晕染成一片。
肖诺,竟然哭了。
“我背着你往山下跑,第一次感觉到那么绝望。雪下得那么大,即使我用最快的速度都走得艰难,即使我是左门的首领,即使我是肖诺,在大学面前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再卑微不过的一个人,那么没用。我既不能一下就把你送下山,也不能让你更温暖一些,只能一步一步不停的走着,我怕我一停,就连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你的身体越来越冰冷,趴在我的背上,我甚至连你的心跳都感觉不到。我一直哭,一直叫着你的名字,眼泪都冻在脸上,你也没有醒过来。那时我想,什么骄傲,什么自尊,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什么都不要了。”
肖诺放下遮住双眼的手,紧紧握住陆岷的手,与他十指交扣,眼睛里还含着泪水,嘴角却笑着,“现在你醒了,完好无缺的站在我面前,只用一双腿就换来这个结果,我觉得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划算的生意。”
陆岷静静的听他说完,没有说什么,只是也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为他擦着眼泪。
他从没有见肖诺哭过。这个男人就像永远不会倒塌一样的存在,永远带着自信优雅的微笑,轻松的把全局掌控在自己手中。
但是现在他在哭,躺在病床上连动一下都困难,压抑的流着眼泪,为了自己。
心里最柔软的那处被轻轻刺痛,陆岷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眼泪会让他也难过。
“是热的,不是冷的。”肖诺一只手覆在陆岷为他擦拭眼泪的手上,让他的手贴近自己的脸颊,勾起唇,“是热的,真好。”
陆岷有些酸涩,他张开口,想告诉肖诺自己已经好了,已经没事了,电话却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是艾尔肯。
看了肖诺一眼,陆岷腾出一只手接起电话:“喂?”
“你在哪里?我来找你你怎么不在?”
温柔低沉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来,陆岷感觉到肖诺与自己十指交扣的手指握紧了一些。
“啊……我在外面?有事?”
“恩,没什么事情,来找尼亚孜,顺便想问问你,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咱们可以在一起吗?”
陆岷看了肖诺一眼,担心肖诺生起气来抢电话,伤到腿,却发现他紧紧闭着双眼,唇也抿着,不出一点声音的哭着,手抓的他紧紧,却没有阻止他和艾尔肯见电话的意图。
“那个,我一会就回去,到时候我会给你答案。”陆岷转回头,说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他站起身说道:“我改天再来看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