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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在做上半身的力量恢复,不如以前,但比起普通人来还是有点进步,这一拳他使尽全力,造成的效果也相当可观:杜文直挺挺的往后一倒,像根木头般摔倒在了地上!
白骥受够了。
这些事,所有的一切,自从他醒来后就没有喘息的机会。他无时无刻不处于恐惧中,被背叛的愤怒,被侮辱的绝望,这些都在折磨着他,而不幸的是,他一直没有发泄的机会。
暴力、性或者权力,这三者他都不具备。在茶楼以及公司的那些只是小波澜,对他来说,他需要真正肉|体上的发泄,挥动胳膊,亲自揍点什么的快|感。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杜文做目标。
杜文如他所想的没有还手,只是捂着脑袋躲避着,他的怒火随着落空的拳头越发高涨,拳拳到肉的感觉越来越清晰,杜文的抵抗越来越弱,直到他把杜文压在地上,喘得如同拉风箱般。
“你以为你能做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咳!”
剧烈的咳嗽打断了白骥的叙述,他蜷缩成一团,咳得翻天覆地,直到杜文蠕动了下,才压抑着咳嗽又踹了一脚过去。
杜文彻底不动了,他趴在一边,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好不容易呼吸恢复正常后,有那么好几分钟,他就坐在一边,看着躺地上的杜文。指关节痛得要死,脸上满是咳出来的泪水,他像是漏了的气球般垂头丧气。
“气消……了?”杜文微弱的声音沉闷的响起。
“不,永远不会。”白骥低声回答,“你只要还在呼吸,这笔帐我们就永远算不完。”
杜文撑起上半身,肿成猪头的脸看过来,含糊不清的问道:“永远?”
白骥厉声道:“永远。”
杜文突然笑了,笑容中满是扭曲又带了几分庆幸:“那就好。”
“好什么?”
“你会留在我身边。”
白骥眼角下的肌肉不断跳动着,满脸凶色:“然后?”
“我可以补偿你。”
“你觉得你可以补偿得了?”
“什么时候我觉得补偿完了,那就是完了。”
这一刻,白骥确实有杀人的心,他会面带微笑的用斧头把杜文劈成八块,再一点点肢解成碎肉,扔进海里去喂鱼,他有足够的变态心理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做这件事。
“我等着你。”
白骥的这句威胁苍白无比,他知道,杜文也知道。在其后的几天中,杜文的脸都是鼻青脸肿的,走动之间痛苦无比,他则是躲在房中不愿出来,直到冉晨有些慌张的去找医生。
杜文把冉晨拦了下来,在这个屋子里,只要白骥不看着,他在冉晨面前有着绝对的主导权:“怎么了?”
冉晨结结巴巴的道:“我叫不醒白爷!”
作者有话要说:
☆、大哥
杜文一怔,并没有慌张,只是冷静的往白骥房中走去。
白骥的房间是他原来的卧室,位于二楼,采光朝向都很好,一排飘窗旁边是一张巨大的床。白骥和冉晨来了后,他就把主卧让了出来,尽管很想知道每晚他们是不是并排睡在这张床上,他却一声没吭,硬是装作万事不关心般。
白骥的睡姿非常标准,双手交握在胸前,配上那付惨白的皮肤,看起来如同尸体一般。杜文走到床边,摸着白骥的额头确认温度,又数了下脉搏,几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没事。”
冉晨一脸的怀疑:“怎么会没事?白爷都不醒。”
“他就是这样。”杜文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看见冉晨警惕的表情,不耐烦的解释道,“没受伤前就这样,偶尔他太累了就会睡死,叫都叫不醒。”
讲到这里,杜文不由有些走神。
他揭开“秘密”的那天也是今天这样,白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无论他怎么叫都不醒。当时,那掌下跳动的脉搏和温热的皮肤差点令他放弃所有的计划,可是,一有这样的念头,他的耳边就会响起父母在病房中的哀嚎,想起大哥那天和他吵架时的狠厉表情,还有那冲天的大火。
那天的夜特别的黑,当他赶回家中时,温暖的家已经变成了一片火焰地狱,照得天空明亮无比。他能看见二楼卧室的窗户玻璃上有人影在晃动,那是父母的房间。他想冲进去,却被邻居死死抱住,眼睁睁看着那人影从疯狂的扭动到无力再到倒下。
一切都发生在一分钟内,太快了。他的家庭当时也算是镇上的小康户,所有的窗户上都装了防盗网,恰恰是这保护人的东西把所有的生机掐灭在死亡的怀抱。之后,就是他的复仇。
事情就是如此,无论怎么辩解,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
杜文轻轻拉开白骥摆在胸口的手,握在掌心,凝视着对方沉睡的脸。几秒后,他注意到旁边还有个“碍眼”的家伙。
“你准备一直在这里看?”
“不行吗?”冉晨的眼中有着胆怯和青涩,却还是坚持的挺直了腰,“这是我和白爷的房间。”
杜文的嘴角慢慢绽开一个嘲弄的笑容:“是又怎么样?他发生了什么事,你还不是要来找我?你什么都不了解,不要随便说大话。”
冉晨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搜肠刮肚想反驳点什么,可惜他在白骥身边的时间太短了,讲来讲去也只是一些琐事,根本不能当作有力的反击。
“那你可以和我说说。”最后,冉晨选择了“示弱”,“毕竟以后是我照顾白爷了。”
这条路显然选对了,杜文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像是冰铸成的刺。
“白骥高|潮时会发出小猫一样的叫声,射完后会缩进我怀里,一定要我抱着他,还要把腿架在我的大腿上。”白骥以和内容不符的冰冷口气道,“他喜欢用传教士体位,一边做一边让我吻他,还喜欢唆我的舌头。我们从来不戴套,他说相信我……”
“够了,不要说了!”冉晨的脸涨得通红,拳头握着紧紧的,“我去找季医生!”
看着卧室的门被关上,浑身长满了刺的杜文消失了,那些防御的刺都沉入深深的心湖塘底,不露锋芒。他轻轻附下身,把脸颊贴在握着的手背上,瞄了眼白骥安详的面容,小心的、小心的吻上那布满针眼的皮肤。
由于保养得当,那皮肤倒是细腻了些,脂肪也长回来了,手不再瘦得像是鸡爪子,骨节分明,修长耐看。只是,皮肤上的那些针眼却不会消失,就像是伤疤。还有被打断的指骨,每次到潮湿的天气,白骥就会皱着眉头不断活动手指,尽管没有抱怨,但杜文知道,那手必然是又酸又痛。
吻完后,杜文迅速的抬起头,确认白骥是真的睡着后,又把耳朵贴到白骥的胸口,屏住呼吸,听见那平缓而规律的心跳后才完全放松下来。
他就这么坐在病房边,端详着阳光在白骥身上慢慢移动,白色窗帘偶尔被窗户缝里吹来的微风带起一角,令这个寂静的房间不那么死气沉沉。当他也有些昏昏欲睡时,便把脑袋趴在床沿,把白骥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仿佛还和以前一样,白骥摸着他的额头,他们一起在忙碌的午后打个盹。
冉晨冲进房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番光景。
这画面深深刺痛了他,也令他愤怒不已。他知道杜文和白骥之间的关系,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并且为不能阻止事情的进一步发展而自责。他理解白骥的无法释怀,可是,他还是觉得应该离开这里,抛弃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他愿意陪伴白骥去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和白骥相处得越久,这个念头就越强烈。
可是,今天,杜文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了什么叫无力感,当这对仇敌在一起沉睡时,他只觉得自己像个外人。这幅画面中没有他的位置,他也无法替代杜文的位置。不过,他仍然抱有希望,终有那么一天,他会和白骥找到新的相处方式,在其他的、没有杜文的地方。
这些都是一刹那的念头,实际上,冉晨连开口都来不及,只觉得脑后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房间中,咆哮声破坏了安静的完美。
“妈的,你还没死?你怎么没死?你对得起老子我吗?老子养大你不是叫你来卖屁|眼的!”
杜文立刻醒了,不安感发出了强烈的警示,令他浑身汗毛倒竖。睁开眼,站起身,往后撤,完全是一气呵成的条件反射。可是,当他发觉一个长条状的金属物体向白骥落下,毫不犹豫的伸出手臂去挡,接着就是剧痛从手臂上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