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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像好熟的样子?”宇文明瑞双手抱胸,有些许疑惑。
“是的,我们很熟……”卫临风看着眼前之人,一个箭步过去,抓住她的衣袖,上下打量,眉心紧蹙,低吼道,“你看看你,这身衣服难看死了,我真不明白,你不好好待在封邑等我,却跑来宛都,进宫做一个劳什子太医,到底什么意思!”而且,还累得他被母亲逼着答应进京赴任,她老家才肯进宫去恳求多年未见的那皇帝表姐夫,以一换一,帮助她脱离宫廷朝堂。
君浣溪面色一变,压低声音道:“卫临风,我们的事情,下来再说,你先放开我,办你的正事去!”
这个人疯了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白芷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此时听得她低叫,这才急急上前去:“你做什么?放开我先生!”
卫临风稍微转头,看了白芷一眼,轻笑道:“怎么又冒出来一个童儿,黄芩呢?”
君浣溪甩开他的手掌,并不多言,只对着不明所以的宇文明瑞行礼道:“殿下,昨夜值守一夜,请容我先行告退。”
宇文明瑞微微颔首道:“你辛苦了,且去吧,我们改日再叙。”
“走吧,芷儿。”得了太子赦令,当即拉了白芷,朝那东面市集方向而去。
“安定侯年少英俊,才华出众,此次到京赴任,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身后,一干人等迅速将那人围拢起来,纷纷行礼道贺。
君浣溪松了口气,带着白芷一路疾走,来到东市一家点心铺子,大步踏进就座。
“店家,要两分烧饼,两碗清粥。”点好吃食之后,方才转头过来,朝向白芷笑道:“太医署的大夫们都说这家铺子的早餐好吃,如今我们也来尝尝鲜,若吃着好,下回把老师和芩儿也带来……”
说话间,食物端上桌来,君浣溪也不客气,夹起一只烧饼张口就咬,正埋头喝粥之时,忽然听得白芷嘿嘿一笑:“先生在骥东认识了那样人才出众的青年公子,却没跟老先生说实话,黄芩也帮着先生撒谎,先生是给了他多少好处费?”
好处费?自己在两名少年前偶尔开玩笑的话语,竟然成了这小子揶揄自己的言辞!
君浣溪瞠目结舌,半晌才道:“你这臭小子,快些吃吧,回去若是敢向老师嚼舌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声未落,一道挺拔身影立在桌前,哈哈笑道:“多谢夸奖,不过这舌头不用去嚼,我会亲自上门拜访你家先生的恩师的!”
天啊,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君浣溪闻言扼腕,掩面叹息:“卫临风,你来做什么?”
来人轻轻一笑,凑到她耳畔代语:“求亲,娶你。”
卷二 欲揽天下 第七章 捷足先登
“你到底来宛都做什么?!”
终于忍无可忍,低吼出这样一句,镯子已经还了,事情也早就澄清了,他还想怎样?方才那句话,好在是贴在自己耳边说的,要不被白芷这个大舌头听到,可真是麻烦了!
卫临风看她一眼,并不回答,只侧头朝店家喊道:“有劳,也给我来两份烧饼,一碗清粥。”
君浣溪瞪大了眼,低叫:“卫临风,你……”
“多谢!”卫临风接过烧饼与清粥,对着她微微一笑,“我日夜兼程赶路,饭也没吃好,觉也没睡足,这会总算能安下心来享用早膳了,你就别大呼小叫了好不好?”
“但是,你好歹是个侯爷啊,若是被人知道在这样的地方……”
“浣溪,侯爷也是人,跟寻常百姓没两样,也要吃饭睡觉,娶妻生子。”他故意将最后四个字咬得极重,面上又是那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只换来她狠狠一瞪。
做他的白日梦去吧,他娶亲生子,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低下头去,继续喝粥,原本软糯可口的清粥,却是瞬间失去了原来的滋味……
--都是这人害的!
“浣溪,你老师平日都什么时候在家?”
君浣溪咬了一口烧饼,慢慢嚼着,没有理他,一旁的白芷却是迫不及待答道:“老先生白天都在太医署值守,要每日申时散值之后才在家中。”
“芷儿!”君浣溪气得够呛,举起筷子就朝他手背上敲去,这两小子,怎么一个比一个吃里扒外?!真是白疼他们了!
卫临风眼疾手快,挡住她手中的竹筷,朝缩颈垂头的白芷哈哈笑道:“好样的,比那个黄芩看着聪明,对我胃口!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回侯爷,我叫白芷。”
“不必叫什么侯爷,叫我卫大哥就行。”
“是,卫大哥!”
君浣溪听着身旁两人一问一答,不一会儿就亲热得跟什么似的,心中很是疑惑,这满面堆笑一脸殷勤之人,真是那个冷峻孤傲不可一世的东士公子卫临风吗?这前后变化未免也太大了吧?
没有理会他们,不声不响吃完,张口唤道:“店家,结账!”
“我来!”卫临风抢上一步,伸手入怀,直接取了一锭银元宝放在桌上,“店家,不用找了。”
不过是一顿清淡早餐,居然如此大手笔,真是个不知民间疾苦的主!
君浣溪瞟他一眼,在邻座与店家一片吸气声中,拉着白芷急急走出门去。
“哎,先生,卫大哥还出来……”
君浣溪眼睛一瞪,沉声道:“那好,既然你们如此投缘,你就在这里等着他,一会跟着他,不用回来了。”
白芷追上一步,嘻嘻笑道:“我哪舍得先生,至于先生,应该也舍不得我吧?”
这个芷儿,在宫中混了一阵,真是越来越贫嘴了,君浣溪摇了摇头,停下脚步正欲好好教育一番,不经意回头,却见那青衫玉带的男子牵着马儿,面带微笑,叔叔跟随。
“卫临风,你跟着我们做什么?知不知道什么叫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卫临风摇头道:“我没地方去,我父亲过世之后,宛都的旧宅一直无人打理,早已经废了,这回进京来得急,两手空空,连个家仆都没带,等会想去住也没人打扫啊。”
“那你去找你那太子表哥吧,他在城郊有处别院,可以收留你,等陛下正式册封之后,自然会赐你府邸……”
“浣溪--”卫临风面色一整,将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我虽不在宛都,但是对于太子与二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是有所耳闻,我上京赴任是另有原因,迫不得已,并不想卷入其中,你平日也不要与太子走得太近,知道吗?”
君浣溪听他说得慎重,缓缓点头:“不用你说,我明白,会注意的。”
卫临风笑了笑,忽又说道:“我连日赶路,不眠不休,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你信不信?”
君浣溪看一眼他眼下的青晕,满面的胡茬,咬了唇,没有说话。
卫临风见她不予理睬,又自语道:“要不我去找个客栈睡上一觉?不过--”瞥一眼手中的缰绳,略为迟疑,“这京师的冶安还好吧,会不会有人趁我睡觉之时偷我的宝马?上回奕安就说这马儿在外甚是打眼,引人注目得紧……”
知道他对于马儿爱到了心里,不仅是他,还有那两人……
该死的家伙,个个都知道利用她偶尔心软的弱点,以前沈奕安就是,现在面前这个无赖也是,真想不闻不问,一走了之,可是话到嘴边,却是一声轻叹,生生变为:“走吧,先跟我回家,好好睡一觉再做打算。”
“真好,我就知道,你还是心疼我的。”卫临风笑嘻嘻跟上来,与她并肩而行。
“去,我是担心踏雪,那么好的马儿……”君浣溪啐他一口,唤过白芷道,“芷儿,你先回去,让乐寒收拾一间客房出来,给侯爷暂住。”
白芷得令,朝卫临风促狭笑了笑,一溜烟跑了。
臭小子,看来已经被这个年轻俊美的侯爷给迷住房,大概连他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君浣溪低声诅咒着,脑中忽然想起一句话来:小喜鹊,枝头唱,有了媳妇忘了娘……
哦,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侧头看去,卫临风却是笑笑,朝她拍一下马鞍:“上马吧,我载你。”
“不用,太招摇了,我不习惯。”君浣溪看一眼那高头大马,连声拒绝,“骑马是剧烈运动,才刚吃过饭,还是慢慢散步比较好……”
其实心里却是在想,鹫峰山之行,一路尴尬,历历在目,这辈子,打死不要再与男子同乘一马……
“那个乐寒,是男是女?多大岁数?”
冷不防他有此一问,一时没反应过来:“当然是男的,今年有二十一岁了。”
“男的?”卫临风哼了一声,不悦道,“黄芩白芷也就是了,你养一个大男人在家里做什么?”
口气有点冲啊,脸色也是有些阴沉,这个男人,还真把他自己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