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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她回答,又凑近过来,低声笑道,“再说,我们是未婚夫妻,关系又不比寻常……”
“临风!”君浣溪忍不住打断他,实话实说道,“我都说了,镯子的事情是一场误会,你不要老是咬住不放好不好,你之前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我这个人胸无大志,气量狭小,除了治病制药,什么诗书礼仪,琴棋书画,中馈女红,统统都不会,你说你这青年才俊,翩翩公子,到底看上我哪点?”
“傻丫头——”卫临风敛了笑容,握住她不住捶打床板的纤手,端正神色,轻轻一吻:“我不讨厌你,从来没有,之前我不懂为何老是要去无视你,惹怒你,等我明白过来,你已经——”
他停顿一下,指着胸口,微笑道:“你已经到了这里,再也挪不开了。”
“可是……”若是说心中一点不感动,那是骗人的,但是,除了感动,好像也没有太多别的情绪了,难道是蛊毒未清,竟然连如此美男都可以坐怀不乱,忽略不计?
心底那一抹怅然与失落,却是为何……
“没有什么可是,浣溪,你的信物也收了,人也被我抱了吻了,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心里一点都没有我吗?”
“好了,临风,别说了,让我好好想想。”
“好,我不说了,你好好歇着。”卫临风口中答应,手指轻轻抚上她的头发,不住摩挲,“睡吧,有我在,不要担心。”
原来冷漠如冰的男子,一旦春风化雨,也可以如斯温柔可爱……
君浣溪软声应着,药性袭来,又是昏昏欲睡。
“临风……”正想唤他回房,忽然想起一事,迷蒙问道,“方才回来之后,是不是你喂我吃药的?”
“是啊,这样的差事,以后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了。”卫临风眼底光芒闪现,窃笑不止。
“那……你用什么喂的?”心底有模糊的印象,以及一丝自觉,这个登徒子,似乎又占了自己一回便宜!
“这个,是秘密……”卫临风嘘了一声,为她捻下被角,大掌轻拍,话声越来越低,“睡吧,睡吧……”
“还有——”君浣溪闭上眼睛,又含糊出声:“以后,别叫我傻丫头,我要当男人……”
卫临风听得忍俊不已,连声道:“是,是,聪明公子!”
“那个,卫临风……”已经半入梦乡,却牢牢记住一件大事,仍不忘嘟嚷一句:“那个镯子,我不能收,你拿回去,我不用你负责,真的不用……”
低低念着,不知不觉,已是昏昏欲睡。
”我心甘情愿,对你负责……”看着那渐渐睡熟的人儿,忆起方才难得流露的娇憨模样,禁不住伸手过来,抚上那柔润细腻的脸颊,低喃出声。“浣溪,我的浣溪……”
门外,一道高大的身影伫立半响,忍住丝丝心疼的情绪,当即垂下眼帘,转身而去。
这样的结果,也许才是最好……
次日清晨醒来,只觉得身上还有一丝酸软乏力,精神上却是好了很多,之前的一系列症状也是消失无痕,查看秘籍之后,当下大喜,这蛊虫之毒,算是差不多清除干净了。
服过药汁之后,唤了黄苓过来,与他交代一阵,没过一会,就见两名男子并肩而来。
“浣溪!”卫临风神清气爽,春风得意,一进门,便是大步踏来,当仁不让坐在榻边,握住她的手急急问道:“黄苓说你今日就要上路?你才刚好一点,怎么不在此多休养几日再走?”
楚略亦是低沉接上:“临风说的是,多养几日为宜。”
“不必,我已经大好了,自当是早日回去,老师在家里会担心,到是你们——”君浣溪看了他一眼,不着痕迹抽出手来,“伯母生辰也就是明日,你们也该返回了,还有与那贺老爷子的约定,不能食言。”
卫临风一怔之下,着急道:“但是你这一路的安全……”
君浣溪微微一笑:“你不用担心我,楚略已经安排好了,不是吗?”
听黄苓说那几位弟兄已经在收拾行囊马匹,心中不难猜测到楚略的想法,他不能亲送,便是另派人手沿途护送,保她平安。
“不错。”楚略走向窗前,看着外间忙碌的人影,低沉道:“颜三哥他们艺高胆大,是我多年的好兄弟,由他们一路护送,临风不必担心。”
“那好,浣溪,你先回封邑,等过了母亲生辰,我便前去寻你。”
马车下,卫临风依依不舍,一字一句叮嘱:“你自己多保重身子,养胖一点,知道吗?”
君浣溪轻轻点头:“好,你也保重。”
眼眸转向远处,遥望下那牵马而立的男子,迅速一眼,便已收回,那一瞬间,却感到浑厚沉郁的目光直直停在自己身上,不舍不离。
心头一冷,别过脸去,轻声唤道:“老郑,我们走吧!”
马车平缓朝前,渐行渐远,随行几人立在马上,朝寒风中站立不动的男子遥一抱拳,便是策马追上,相随护卫。
车厢之中,君浣溪看着对面的少年,淡淡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先生放心。”黄苓嘿嘿笑着,不住点头,“估计那卫公子从踏雪肚子下方发现镯子之后,脸都会气绿过去……”
君浣溪稍微掀一点车帘,看着车后那一青一墨的两道人影,一点一点,彼此远离。
对不起,临风,我已经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只盼今日一别,再见之时,我已彻底放下,心水无澜。
四人行必有我夫 卷二 欲揽天下 第一章 山雨欲来
“老师,我们回来了!”
终于踏进封邑的城门,在巷口买了老师与芷儿最喜欢的点心,看着那几步之遥的距离,连马车都顾不得再上,便是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医馆大门。
一望之下,立刻呆住,手中的点糕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那紧密的大门之上,两条白纸黑字的封条,上面还盖有鲜红的印鉴,自是触目惊心。
“姑姑,姑姑,怎么会这样?”身边的黄苓,拳头握紧,人在大街上,竟是连先生都忘了唤,“我们的医馆,怎么会被封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君浣溪喃喃念着,慢慢走过去,忽而跳了起来,奔去门前,使劲拍打着门板,“有人没有,有人没有?老师,芷儿,你们还在不在,在不在啊?!”
此时正是清晨,街巷之中人并不多,听的声响,却都是聚拢过来,议论纷纷。
“咦,那不是君先生吗?”
“是啊,是君先生,还有他的童儿。他们回来了!”
“唉,可惜啊,医馆被封,老先生也被抓走了,真是作孽啊……”
君浣溪闻听此言,立时转过身来,扯住那人衣袖,冲口问道:“你说什么?我老师被谁抓走了?!”
那人被她厉声一喝,怔了一怔,讷讷道:“君先生莫急,我也只是听说啊,那日来了好些官差,凶神恶煞的,不问青红皂白就赶走医师与病人,封了医馆,还把老先生和小药僮都抓去了……”
难道,是老师见自己不在,一时手痒,来到前院替人诊病,惹出祸事来了?
君浣溪心头一急,回身即行,口中喊着:“苓儿,我们走,去衙门问个明白!”
刚走到街巷转角处,一只手臂伸过来,将她一把拉住。
没等他叫出声来,那人已是欢喜叫道:“先生,你终于回来了!”
是仁恒医馆的青年大夫,当初为自己说明眼镜王蛇藏身之所得梁旬!
“梁大哥,快告诉我,我老师到底出了什么事?他老人家现在人在何处?”
“先生莫急。此处人多眼杂,请随我来……”梁旬说道,扯着她一路疾走,黄苓见状,赶紧跳上马车,跟老郑说得几句,驾车紧紧跟上。
梁旬一路上穿街绕巷,一直把他们带到一处颇为偏僻的城郊小院,方才停下:“先生尽管放心,这是我祖上留下的私产,平日作为留宿贵客之用,城中知道此处的人不多,且都是信得过的。”
“梁大哥,这回真是麻烦你。”
话没说完,院门打开,一道身影步了出来,看清是她,眼睛睁大,赶紧扑过来,扯着她的手失声叫道:“先生,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乐寒,怎么是你……”君浣溪心中一喜,接下来便是忐忑不安,这医馆管事杨乐寒一向沉稳能干,如今却是如此情态,也便更加担心老师的处境。
“先生,还有我们,我们都在的——”闻听门外声响,杨乐寒身后又奔出几个人来,都是以往医馆的大夫,均是搓手擦掌,欢喜道:“先生平安回来就好了,大伙一起想想办法,找找门路,想办法把老先生救出来!”
“都进屋说话吧。”梁旬带着一行人进了院子,小心关上院门,直直朝堂屋走去。
进屋坐下,茶水奉上,君浣溪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