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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自己正要去找他帮忙呢,有了这个熟悉皇宫内廷,精通奇门八卦的东士公子,又怎会惧怕对方布下的迷阵暗道?!
“真的,有人亲眼见得他骑着踏雪进了侯府,秦管家跟在后面……”
“那还等什么,赶紧找他来帮忙啊!”
沈奕安眼神一黯,没有说话,黄芩在一旁叹气道:“先生,现在的安定侯,已经不是当年的卫大哥了。”
君浣溪微怔道:“什么意思?”
黄芩答道:“不消先生说,我们正是刚从侯府过来,侯府大门紧闭,我们叩了好久的门,才有人出来说侯爷在府中吃斋静思,一律不见容!”
“你们难道没有自报家门?”
黄芩委屈道:“报了,当然报了,可还是没让进门。”
莫非是因为当年之事,还在生气记恨,从而转嫁到了黄芩身上?
君浣溪想起吴寿当日所说被撵之事,蹙起眉头,转向沈奕安道:“就算他不理芩儿,总该理你吧?”
沈奕安苦笑摇头:“我也是一样的待遇,临风还在府内设了机关,我硬闯几次,连他一片衣角都没看到,府中到处白花悬挂,人等皆是素服白巾,实在没办法。我们只好来找你,或者他不见别人,只想见你……”
“见我……”
君浣溪轻轻叹气:“是了,时别三年,也该是去看下故人了。”
马车急急行驶,心再也平静不下来。
自己去了,他就肯出来一见吗?
夕阳西下,云朵均是染上一层金黄死,立在侯府门前,仰望天际,也不知等了多久,才有一名家仆出来。
“沈公子,我家侯爷说了,此是静斋日,不见外客,请公子三日后再来吧。”
沈奕安上前一步,拱手行礼:“我们是侯爷的旧友,这回是有人命关天的大事,还请这位大哥再予通报!”
那人摇头道:“侯爷有话在先,还请公子不要为难我一个下人。”
沈奕安面色微怒,衣袖一挥,一把扣住他的脉门:“大胆刁奴,我们已经是去而复返,再次上门,你家主子还想怎样?!当真不念旧情,架子摆得忒高,非要我们跪地就见么?”
那人痛得呲牙裂嘴,口中倒也硬气:“侯爷说不见就不见,公子就是废了我这条手臂,也是没有用的。”
“奕安,住手!”
君浣溪赶紧将他拉了回来,轻叹道:“既然临风不愿相见,我们便先回去吧。”
沈奕安点了点头,走出两步,突然回头,拔高声音道:“临风,你不愿见我倒也罢了,难道你连浣溪都要拒之门外吗?”
话声犹如石沉大海,门内波澜不惊,一片静寂。
“罢了,我们走吧。”
几人上了马车,作势欲行,身后没有半点声响,也并不见人追出。
“这个临风,到底在搞什么?”
沈奕安愤愤出声,一拳捶向车厢。
君浣溪低下头去。涩然道:“当年若不是因为我,临风便可以早回随州,他的两位姐姐兴许就不会出事,而伯母也就不会……”
闭门不见,可是因为深情无望,继而心存怨恨?
“浣溪,那是天灾,是意外,并不关你的事,临风心里自当明白,不会因此迁怒于你的!”
君浣溪轻轻点头:“走吧,我们先回去……”
掀开车帘,回头一望,府门紧闭,显出主人冷漠的态度来。
临风,他当真狠心不理吗?
可是,她已经没有时间,却必须要见他一面……
用了晚饭,又与吴寿说了白天的事情,都觉得只是长青宫外几名暗卫,要想保证天子的安全,胜算并不大,而且天子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没人知道。早一刻救出,便是多一线生机。
“卫侯爷经过丧母之痛,性情大变,唉,他作壁上观,置之不理,这可如何是好……”
吴寿连连叹气,君浣溪沉默半晌,只淡淡道:“我来想办法,让他见我。”
回到房间,坐立难安,胸口发闷,脑子里也是一团乱,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看着窗外逐渐浓郁的夜色,不知为何,心一下子静了下来。
慢慢转身过去,一步一步走近,打开柜门,在里面一阵摸索,从中取出一只小小的布包来,拆开面上的布巾金光闪耀,华美炫目,不是他物,正是自己珍藏三年的那半截镯子。
……金镯合一之时,就是倾我卫临风所有,也会义无反顾,带你离开。
……我只想,给你……幸福。
这是他当年离别之时所赠的见面信物,也是他无怨无悔给予自己的一颗真心,如今,自己却要将之交还,用以换取那个人的平安无虞。
自私也好,卑劣也好,就是再思想千遍万遍,她仍是会如此决定……
将镯子收好放于怀中,径直去了黄芩的房间,轻轻叩响。
“芩儿,你驾车送我出门吧。”
“是……”
“还是我送你去吧……”
温柔的男声插了进来,转头一看,沈奕安一身整齐站在旁边,似是早有准备,只待她一声呼唤,即可上路。
君浣溪笑了笑,艰难开口:“我……是去见临风……”
自己与他有婚约在身,只差拜堂行李,如今深更半夜前往别的男子府邸,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
况且,卫临风对自己的一番情意,他一直心知肚明……
沈奕安点头:“我明白,我只送你到门口,不会跟进去。”
面对那张满是坚持的俊脸,君浣溪无言拒绝,只得应允,随他乘车上路。
再一次站到侯府门口,这一次,是秦管家来开的门。
“两位公子,侯爷今日不见客,请回吧。”
君浣溪取出布包,小心递了过去:“请将此物交给侯爷。”
秦管家接过去,朝她上下打量,微感诧异:“这是什么?”
君浣溪咬唇,正色道:“在下姓林,是侯爷当年所赠之物,十分重要,你不要假手于人,一直交到他手里,切记!”
秦管家点了点,又问:“公子可有话让我转告?”
君浣溪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低声道:“什么话都不必说,他看了就就会知道。”
“请两位稍等。”
秦管家行了一礼,捧着布包匆匆而去。
两人立在门外,没站一会,就见秦管家疾步出来,口中唤道:“侯爷请林公子进府一叙。”
君浣溪怔了怔,朝向沈奕安道:“奕安,要不你先回去……”
沈奕安摇头笑道:“没事,我就在车上等你好了。”
君浣溪不再迟疑,跟着秦管家一路走进,穿过重重长廊,七弯八拐,来到一处房门虚掩的厢房前。
“侯爷就在里面,林公子请进。”
秦管家说罢,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君浣溪手掌按在门上,轻轻推开。
房间里,布帘低垂,一灯如豆,那道挺拔瘦削的青色身影背朝自己,负手而立,在他身后不远处,俨然放着一架木制轮椅!
君浣溪睁大了眼,一步过去,手指抚上那已经被摩挲得光滑的扶手,一时潸然泪下。
这轮椅,却是自己当年在他府中画出设计图样,由他亲手制作而成,用以恭祝那老妇人的寿辰,而今,却是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她,在哪里?”
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君浣溪蓦然抬头,对上一张寒凉漠然的面容,眼底唇边,尽是讥诮与冷淡,只那只握着半截金镯的手掌,微微颤抖,将内心的丝丝激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她在哪里?!”
见她怔然相望,久久不答,卫临风面上冷漠荡然无存,终于动容,急急喝问:“你怎么不说话,她现在在哪里?为何不自觉来见我?”
“她……”君浣溪顿了一下,心中羞愧,低声喃道:“你当日曾亲口许下这分镯之约,如今若是以此来求你答应别的事情,你可愿意?”
“别的事情?!你是谁?她可是落在你手中?”
卫临风怒然喝道,一个箭步过来,一拳挥向她的面颊。
君浣溪凄然闭眼,安静等待脸上的痛意。
疼痛并非来自想象中的脸颊,而是不曾预料的颈项。
原来他这一拳却是虚招,用以查探自觉是否身怀武功,临到面颊,却是变拳为爪,一把掐住自已的咽喉。
“咳……咳咳……”
喉部一痛,君浣溪禁不住猛烈咳嗽起来,卫临风没料到来人直接迎上,根本不予躲避,一愣之下,稍微放松力道,沉声道:“快说,她人在哪里?”
君浣溪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苦笑道:“临风,我就在你面前……”
卫临风身躯一颤,紧盯着她,似是不敢置信:“你……你是……”
君浣溪喘了口气,挣脱他的束缚,退后两步:“因为事关重大,我易了容,还变了声。”
“你是……浣溪?”
卫临风胸口起伏,嗓音发颤,突然伸手过来,去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