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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寿声音冷凝,轻咳两声,又道:“娶一女子而得二十万精兵,还能化干戈为玉帛,平息这两国间的争端,还能使得那月诏军队真心归顺,此乃陛下的福分,天宇之大幸……”
真不愧是两朝近臣,忠心为主,每次说话都犹如一把尖刀砍将过来,刀刀见血。
君浣溪苦笑:“你不必说了,那泠月公主想要什么,我都给她,不争不夺,总对了吧?”
吴寿见她笑容凄然,不禁有些迟疑:“其实,你也不必担忧,以退为进,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要知道,陛下的心,总是向着你多些,日后班师回朝,有这一干功臣保秦,朝中又有孟丞相与卫侯爷跟你交好,皇后之位,定不是问题,就算公主将来有了子嗣,也要恭敬称你一声母后……”
君浣溪脱口而出:“我产稀罕!”
吴寿愕然道:“那你稀罕什么?”
“我……”
君浣溪满目含泪,头却是高傲仰起:“我的夫君,这一辈子,只能爱我一个,也只能有我一个。永远,都没有别的女人。”
吴寿失声道:“你……怎会如此悍妒?”
君浣溪听得哭笑不得,跟这个常年待在深宫,一心侍候君王的天子近臣,如何解释这公平合理的一夫一妻制?!根本是对牛弹琴!她此时的心思,没有能懂……
吴寿见她不答,沉声道:“我问你,是不是你,让黄芩在公主的药里下毒?”
君浣溪沉静看他:“是又怎样?”
吴寿怒道:“你!你怎会如此糊涂?”
“不错,我是糊涂,一直都很糊涂,不过现在,我已经清醒了——”
君浣溪转过身去,长叹一声:“既然常侍认为我君浣溪是这样的人,那么我们也无甚可说了,你放心,你们陛下的帝王之路,泠月公主的皇后之梦,自会……畅通无阻。”
吴寿吸了一口冷气:“你,你想做什么?难道你要……”
君浣溪没让他说下去,即是打断道:“好了,吴常侍请回吧,当务之急是守着陛下要紧,至于别的事情,都无关紧要,不必过问了。”
“其实……”吴寿在身后站了半晌,似是欲言又止,终于轻叹一声,出帐而去。
君浣溪默然无语,摩挲着那枚竹牌,心中明白,在黄芩的事情上,他已经尽了全力,名为关押,实为保护,而且,还暗中给了自己最大的特权。此事,并不能怪他,他亦无错……而自己,确实应该做决定了——想起吴寿的那一句话,以退为进……进与不进,已经不重要,而退一步,却是海阔天空。
……
又是旭日东升。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射进帐中的时候,楚略终于满面倦意,姗姗而归。
“泠月公主一直情绪不好,几乎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我后来又去看了下芩儿,陪他说了会话……”
“辛苦了,躺下歇歇吧。”
“不了,我就回来看看你,等下要升帐议事,坐一会就走。”
君浣溪点头,为他打水梳洗,轻柔按摩。
楚略微微闭眼,复又睁开,看着帐中收拾干净的物事,叠得齐齐整整的衣物,眸光闪动,轻声道:“这些事情,以后都给我留着,我忙完了就回来做。”
君浣溪轻笑道:“你都是皇帝了,还收拾屋子,你也不怕传出去,有损帝王威严呢。”
“这有什么,我都习惯了,再说我做着也欢喜。”
楚略顿了一下,又道:“对了,那令牌,吴寿交给你了?”
“是。”
楚略顺着她的目光过去,瞥见那枕边放着的竹牌,有丝诧异:“我以为,你昨晚会去看芩儿呢……”
君浣溪手上动作不停,只是淡淡一笑:“不着急,我先想好再说。”
“也好,你这几日好好休息下,不要担心,泠月公主那边已经有所松口,等谢逊查出新的线索,我就寻个理由把他放出来……”
放出来?哪有那么容易……
君浣溪低下头去,轻声道:“好。”
楚略抚上她的手背,低沉道:“相信我,会慢慢好起来的……”
君浣溪神游天外,漫声附和:“是啊,会好起来的。”
他的帝王之路,形势大好,前途一片光明……只可惜,就条路,她已经没法陪他再走下去。
逼回眼底的温意,笑容淡淡,加重了手上力道,边做边道:“最近你的肩颈硬了不少,这是过度劳损的缘故,以后若是长期伏案而坐,症状还要加重的。”
楚略不以为然笑笑:“有你在,我不用担心,你总会想出办法来的。”
君浣溪心头一颤,强笑道:“若是我不管你呢……”
楚略侧过头来,静静看她,半晌,才慢悠悠挤出一句。
“你会不管我吗?”
“当然……不会……”
君浣溪叹一口气,由推拿改作敲打:“我倒觉得,每日清晨起来跑步练剑,一直坚持,定会很有帮助,你可记住了。”
楚略点头:“那好,都听你的,以后你负责监督我。”
“不用我,自然有人监督你……”
安详宁静的时光,就是这絮絮的话声之中,飞速流逝。日落月升,夜晚来临。公主帐中又有人来唤,不用楚略开口,君浣溪直接将他推出帐去。
“去吧,不用管我。”
“你自己好好歇着,我会……早点回来。”
君浣溪倚帐而立,看着那道挺拔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苦忍的眼泪,终于潸然而落。
“君大夫,你……怎么了?”
帐前司职守卫的士兵过来,关切询问。
君浣溪揉着眼睛,朝他摇头一笑:“风沙进了眼睛,没事……”
进帐坐了一会,将行程仔细想好,收拾了药箱背囊,又从怀中取出写好的字条压在油灯下。举目四望,按下心中不舍,便是大步踏出帐去。
“君大夫,你去哪里?”
“我去军医帐看看,今晚就待在那儿,不回来了。”
“可是,陛下吩咐……”
君浣溪回眸一瞥,目光相触,那名士兵的声音顿时低了下来,面色怔然,呆呆出神。
军营里松脂明亮,秩序俨然,巡逻的士兵见得她过来,纷纷行礼问候。君浣溪点头回礼,漫步而行,远远望见公主帐内灯火通明,人影闪动,心口却如针刺一般疼痛——罢了,一切很快就要过去了。关押黄芩的帐篷,就在营地的最南端,四周至少有数十名士兵守卫。粗略看了下,这些士兵当中熟面孔着实不少,大都是当初徐诺带去云川的精兵。
刚亮出楚略所给的令牌,就见眼前人影闪动,从帐后跳出几个人来,那为首之人短衣布巾,朗声大笑。
“君公子,盟主说你今晚应该会来了,果真如此!”
唤他盟主的,没有别人,正是颜三!
君浣溪吃了一惊,抱拳道:“颜三哥,你怎会在这里?”
颜三呵呵笑道:“盟主知道黄小哥是你的心头肉,这不,重兵之外,还特地让我们几名弟兄隐在暗中保护——怎么,他没告诉你吗?”
君浣溪咬住嘴唇,心中翻滚涌动,只勉强笑道:“他告诉我了,我文教忘了……”
颜三点了点头,催促道:“快进去吧,黄小哥该等着急了。”
君浣溪迟疑一下,轻声道:“颜三哥,楚略他……诸多不易,有劳你们倾力相助,多谢了。”
颜三笑着推她进去:“君公子这样客气做甚,快进去吧,等下出来跟我们一起喝酒,我们几个没有官职,来去自由,那些军规律令可管不了我们!”
“好,你们去对面山丘上等着我,我很快就过来,不见不散!”
“一言为定!”
直到人声远去,君浣溪文教疾步进帐,抬眼就见那少年坐在榻上,正要除衣歇息。
“芩儿!”
“先生!”
黄芩腾的站起,看着她全副武装的模样,不解道:“我没被拷问逼供,也没受伤,你带药箱来做什么?”
君浣溪拥住他,上下检视一阵,压低声音道:“别问了,见机行事,我们连夜出营,回封邑去!”
“陛下他……愿意让你走?”
君浣溪身子一僵,甩了甩头,径直走向帐边:“你只管跟我走,别的什么都不要理会。”
背后,黄芩低低叹道:“经过这回的事情,我看得出来,陛下他对你是很好的,我以后不乱说话了,先生,要不你再考虑下?”
“傻小子,这一步踏出,已经没法回头了。”
楚略,他一番苦心,自己都明白。这样的决定,并非只为自己,也是为了他啊……
在帐边站定,低沉出声:“来人!”
“君大夫,有什么事吗?”
“我的背囊太重,劳驾你进来下,帮我背回帐去……”
“是!”
那出声回应的军士没有半分犹豫,掀帘而入,一进门,一股异香迎面而来,软软倒下。
半刻钟之后,君浣溪背负双手,漫步出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