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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私密的诊所本来就是接待不便曝光的病人,也都有它们自己的一套规范。躺在里面的人是谁而送他来的人又是谁,做医生的是不会多管的。他们只是例行公事,反正再恶心再惨烈的案例,在这里都没什么新奇。
虽然谢铭是局麻,但还是不怎么能动。卓凯将他抱上车,放到后座让他躺着,自己再坐进驾驶座。要去的那个地方他知道,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晚去过的公寓。听到谢铭再次说出地址的时候他还有功夫走神想到,原来,已经过了一年。
一年,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天色渐渐泛出青白。车子终于在天光大亮前从停车场开出去。
路程并不远,但卓凯开得平稳,车速也慢。停在红灯前的时候他从后照镜里看了一眼谢铭。人躺在后座已经睡着了,手枕在脸颊底下,呼吸均匀绵长,看起来睡得很沉。
也许,还是有一些变化的,卓凯忽然又想。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难得见到一个,背着鼓鼓囊囊的大包,正从车前的横道线上经
过。那人过去的时候回了头,卓凯看见他的眼神对上自己,接着又看了一眼车牌。
然后车子发动,旁边突然射来一道光线。卓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竟觉得那有些像是闪光灯。再看从后视镜里找刚才的行人,那人却已转入街角不见。
希望只是多心。他在心里默念。
回到谢铭的公寓,一切都没变。
这种感觉十分微妙。像是把时空扭曲了,将那天和今天重叠在一起。但是两个人的位置,却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谢铭睡得浑浑噩噩,卓凯将他安置到床上,然后自己也洗了个澡。
床上的人从凌晨一直睡到傍晚,最后几乎是饿醒过来。他睁开眼时,卓凯正撑着头坐在床边,脑袋一耷一耷的像要从撑着的手上滑开。于是谢铭也就没有叫醒他,绕过那个身子去够床头的水杯。
结果还是因为麻药退了太痛,失手把杯子掉到地上。
“谢铭!”卓凯一下惊醒过来。
谢铭被他一叫,手僵在原处。
两个人的视线碰在一起,却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过了一会儿,谢铭才收回手,道:“我打碎了杯子。”
“哦。”卓凯也回过神来,“没关系,我来收拾。”
两人又是无话。
谢铭开口:“我饿了。”
“厨房有方便面,我现在去煮。”卓凯立刻起身。
谢铭大爷一样地躺在床上等他煮完面端过来,吃完,再吃止痛片。
卓凯给他盖上被子,把打烂的碎片都收拾了,重新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再拿走刚才的空碗和筷子。
他进进出出,忙乎了这一阵子,额上已经有点微汗。脸上那关怀体贴而又温柔的神态很是让人沉醉,如果让他去拍广告,简直可以当成是新好男人的典范。
“把东西放在水槽里你就可以回去了。”谢铭看着那年轻却又高大的背影忙碌许久,终于还是开了口。
卓凯动作停下。
谢铭的声音平静:“我叫了助理过来,剩下的交给她就可以。”
卓凯的手里还捧着碗筷,过了一会儿方抬起头来,简短地回答:“好。”
“通讯录里你的名字正好在郁姐下面
。我是打通了才知道。”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房门开在一半,正好遮住了谢铭说话的表情。他的声音无波无澜,即便猜,也猜不出什么大概。
“……没关系。”
卓凯并没有感觉到失望,慢慢地,他已经学会不去幻想了。也一早就清楚,即使这样的一个电话就连夜赶来,这样的陪伴和照顾,他们依然什么都不是。
“我走了。”安静地,连关门声都一样。
☆、第 17 章
两天后的考试,卓凯几乎交了白卷。从考场出来大致能猜到结果,因而也显得平静。
陆明旸跟他一起,同样胜算不大。两人抱怨着题目,一边走回宿舍。
还没到楼下就觉得有些不对。几个面生的人围在入口处,其中一个回头见到了他俩,说了句什么,那帮人就呼啦啦围过来。
“你是卓凯对吗,请问你两天前的凌晨在哪里?”
卓凯看见那人脖子上挂的证件,是记者。于是立刻警惕起来:“我想,这是我私人的事情。”
“你是和谢铭在一起吗?”
“……不是。”
“那这张照片你怎么解释?谢铭前一天晚上还开着这辆车去参加派对,凌晨有记者意外拍到驾驶的人是你。”记者扬了扬当天出版的一本周刊,翻开的内页上硕大一张照片,上面除了车牌被遮以外一切清清楚楚。
幸好当时谢铭睡在后座,照片上并没有他。
陆明旸凑上去,看到那是卓凯当天穿的衣服,也有些惊讶。他似乎一下就联想到了什么,当即挺身而出:“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他是撞了人了还是撞了灯了?就算真撞了也该由警察来问,而不是你们吧。”
记者被噎一下,又换了个方式问:“是谢铭把车借给你了吗,你们真的没在一起?”
“没有。”
陆明旸挡在前面道:“有没有人自己不会看吗?照片上明明只有一个,哪里来那么丰富的联想力啊。”说罢他一脸别和他们多啰嗦的表情,匆忙将卓凯推上了楼。
关上门,他自己却忍不住开口质问:“到底怎么回事?那天看你走的时候我就知道有问题。”
卓凯缄口不语。
“你老是这脾气。没看见那些人一抓到些蛛丝马迹就拼了命地往龌龊的地方提,不赶紧想个借口,怎么解决?”
他口里的龌龊,指的无非就是卓凯和谢铭的绯闻,可卓凯还是为着“龌龊”两个字看了陆明旸一眼。
这一眼看得他立即投降:“好吧,就算我不认为这个‘龌龊’,但他们是那样想的。谢铭在这些狗仔笔下有多么不堪,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没什么好说的。”
“我只问你一句,你和他,究竟有没有事?”
“……没有。”这个问题实在只能让卓凯苦笑。
话刚说完,手机就响起来。谢铭的号码三天前存下了,所以现在连陆明旸也能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是个“谢”字。
后者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然后识相地站起来,走到房间外面去。
“喂。”
“是我,记者是不是到了你那儿?”
“嗯。”
“他们问了什么,你又是怎么答的?”同样开门见山,谢铭说话从来就跟那些记者一样,不拐弯抹角,一个字都不浪费。
卓凯把刚才的问答如实复述了一遍。
谢铭沉吟了一下:“你应该说车的确是我借你的。”
“我没有直接否认,我只是说我们没在一起,不然那晚的事……”
“太闪烁。”谢铭打断他,“就是现在说他们也不信了。”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然后谢铭说:“这样,就说这车是我拍戏时卖给你的,那时我正好想换车,而你看着中意就买下了,还没来得及办过户手续。你也不想让传媒知道自己花钱这么大手笔,就没有告诉他们。前一天我开这车去派对是新车没到向你借的,你只是当天就去开回来了而已。这些话我待会儿出公司的时候会告诉等在这里的记者,你可以先不说。等消息传出来了你那儿的人自然会散的。”
“嗯,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卓凯觉得有些乏力。他知道谢铭的作风,无论面对什么危机,那人都能老练沉着地处理。而自己只能听从其摆布,像一个孩子,幼稚,且无力。
“车子就当我送你。”
卓凯凄然一笑:“我会分期付款。”
谢铭那边没再接话。
后来再有的交谈,也只是约了时间地点取车,很快便即挂断。
卓凯走到窗口,揭开一点窗帘看着楼下。果然用不了很长时间,守候在下面的记者们就纷纷散开。
只要是谢铭说的,就永远是对的。
他们在电话里约定的地方,是谢铭的另一套房子。那是对媒体公开的一个住址,背山面海,寸土寸金。
据说谢铭18岁的时候就住进了那套房子,享受着落地大窗无敌海景。大家像是明显知道凭他那时的地位和收入不可能负担得起那样的屋宇,所以特别喜欢强调那个18岁。
但他们不知道,那个时候那套房子真是谢铭自己花钱租的。只是若干年后,人家才买下来送了他而已。
不论怎样开始,至少结局一致。所以谢铭也懒得去解释什么,他的世界从来不在乎别人评头论足,只要他的生活能和往常一样自如。
海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