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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退了狱卒,赵辙带着亲信,往天牢深处走去。
“放我出去,我要见皇上!”路过一间牢房,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尖叫。赵辙淡淡一撇,看见披头散发的康元,冷笑一声,又继续往前走。
“钰轩青云。”走到最深处的牢门前,赵辙突然就换了表情,一脸痛心地看着他们,又看看隔壁牢房:“桑榆,你们怎么就…被他们逮了个正着?”
季曼一愣,看着这假惺惺的人,眼里有一丝厌恶。
聂青云也没说话,倒是宁钰轩道:“王爷,这可真是有些不巧,王爷身边的亲信不知是听了谁的命令,来望月楼将我们都抓了进来。”
“这事,本王还不知情。”赵辙皱眉道:“本王正在紫辰殿处理其他事务,突然就有人来禀告说你们被抓进来了。”
这表情诚恳得,季曼都要以为他是真的不知道了。可是她到底在长郡王府呆过,吴庸有多忠心,她能不知道?除了听长郡王的命令,其他谁能吩咐得了他?
“皇上皇后都死了吧。”陌玉侯淡淡地道:“王爷大事已成,在下几人想必也是没什么用了,不如就这样给皇上陪葬了也好,也成全得了王爷的名声无暇。”
“钰轩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长郡王不满地道:“本王怎么会为了自己的名声,而牺牲掉你们这些为本王打下江山的人?要是传了出去,谁还肯跟着本王啊。”
顿了顿,他有些为难地道:“只是你们是被他们抓了个正着,要是对皇上的死没个交代,好像也说不过去。”
“皇上打算如何让我们交代?”季曼挑眉问。
赵辙看了看她,目光柔和了不少:“朕想着,要不然便对外宣称斩了你们,拿死囚去替你们死,然后本王偷偷将你们放走,如何?”
放走?宁钰轩冷笑了一声,好一个放走啊,将他们三人从这世上抹去,从此以后他们便要隐姓埋名远走江湖,聂青云不再有靖州兵权,他也不再能控制六部朝廷,真是一举清除了两个大祸害。
更可怕的是赵辙此人心狠,一旦他们没了背后的东西,就真能平平安安地离开京城么?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季曼微微一笑,道:“王爷若是要斩,还是将我们都直接斩了吧,也对天下人有个交代。万一死囚的身份暴露了,天下人怕是还要骂王爷欺骗天下人。”
赵辙脸色微变,旁边的宁钰轩也点头道:“还是直接斩了为好,在下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直接斩?他怎么直接斩?对靖文侯怎么交代?又拿什么去安抚朝中文武?要斩也要等他将臣心全部收拢,再有力气与靖文侯撕破脸的时候才行啊。
况且…扫了季曼一眼,这样聪明贤惠,能执掌后院免他后顾之忧的女人,他哪里舍得斩?
犹豫了许久,赵辙长叹一口气道:“此事便容后再议吧,你们先委屈几天,朕会让人送干净的被子和食物,且在这里休息几天吧。”
“多谢王爷。”宁钰轩行了礼,赵辙似乎是真的很舍不得,看了他们许久才离开。
过了三天,朝中几位大臣联名上书请赵辙继位,赵辙也便在半推半就之下披上龙袍,成了新帝。
只是,陌玉侯被关在牢中,他的手里有许多朝廷机密的文书,更有联络各方的人脉和关系。他一不在,整理起朝事来就分外麻烦,许多事情都被耽搁着无法做。
无奈之下,有人上书替陌玉侯求情,说也许是误伤呢,总罪不至死吧?
接着就是靖文侯带着女儿和外孙进京了,跪在紫辰殿外将聂青云这一路来立下的战功统统细数,尔容更是抱着不满两岁的幼儿求皇上还了她的丈夫来。
压力重重之下,赵辙不情不愿地又去了一趟天牢。
“聂夫人都抱着孩子来了。”他看着聂青云叹息道:“将军既然有妻儿,就该为妻儿多考虑,怎么能直接死在这里呢?”
聂青云微微动容,看向季曼。
“聂将军与侯爷都是对社稷有功,且不可缺少之人。”季曼看着赵辙道:“废帝是桑榆所杀,桑榆愿一力承担,还望皇上放了聂将军和侯爷。”
宁钰轩抿唇道:“废帝的确是罪臣所杀,桑榆是弱质女流,怎么下得去手。还请皇上明察。”
聂青云道:“我也伤了废帝,他是流血而亡的。”
三人都不知道外头是什么情况,以为赵辙还是必须让他们承担后果。赵辙也就没有说破,而是看着季曼道:“朕有一个办法,可以保住你三人性命,你愿意听吗?”
“什么办法?”季曼挑眉。
宁钰轩微微皱眉,有些不好的预感。
“陌玉侯与聂将军的罪过,可以推到你一人身上。”赵辙开口,微微一笑:“而你的罪过,朕可以帮你消了。”
季曼一怔,随即皱眉:“既然可以如此,皇上为何还要关上我们这么多天?”
“哎,办法是刚刚才想出来的,你若是承担了所有罪过,想活命可没那么简单。”赵辙轻笑道:“朕是念恩的人,可以说你以前救过朕的性命,死罪可免,但是要到宫里去为废帝的魂魄超度一年,这样也算给了人一个交代,你可愿意?”
去宫里超度一年?她又不是和尚,为什么要去超度?季曼不解,旁边的宁钰轩却是变了脸色:“皇上大可以找人直接替了桑榆的罪,又何必来这一出?”
“她已经隐姓埋名过了这么久,你难道还忍心让她继续苟且偷生,不能活得光明正大?”赵辙挑眉看着宁钰轩。
宁钰轩捏紧了拳头,赵辙此人心怀不轨,他早该想到!
你梦里可曾有我 第两百十七章 不放
“桑榆其实不介意隐姓埋名。”季曼干笑两声:“总归以前的名声也不是很好,换个名字也不错。”
赵辙一顿,皱眉看着她道:“你不介意?”
古人最讲究认祖归宗,没人愿意改名换姓地过日子,她竟然说不介意?
季曼点头:“皇上如果是真心实意要宽恕桑榆,那便就直接放过桑榆吧。”
要她进宫?开什么玩笑,她还要出宫去带好好,难不成真要关在宫里天天念经?
宁钰轩微微松了口气,赵辙的脸色却是有些难看,一双眼睛深邃地看着她道:“宫里繁华你不愿意要,竟然喜欢平淡无实?”
“桑榆没有什么大志向。”季曼行了个礼:“让皇上见笑了。”
赵辙铁青着脸,抿唇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冷哼道:“既然如此,朕也无法强求。只是这样一来,便不好找借口替你开脱了。”
几人都是一愣,聂青云皱眉道:“桑榆如果不介意隐姓埋名,那皇上大可以找死囚替了桑榆处死,然后放了桑榆即可。”
赵辙扫他一眼,嗤笑道:“不是你们说的愿意光明正大直接被处死,弄些偷龙转凤之事,万一被拆穿,岂不是让万民都唾骂朕?”
聂青云一噎,赵辙后退了几步道:“先将聂将军放了。”
“是。”背后的亲信太监上前将牢门打开。
“靖文侯与郡主在陌玉侯府等着,聂将军就先回去。至于侯爷和桑榆,朕再想想办法。”
摆明了是推脱之词,不愿意轻易放了季曼而已。宁钰轩微微一笑:“有劳皇上费心。”
赵辙甩了袖子就走。聂青云跟着被带出去,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那牢房,目光里满是担忧。
天牢里又重新恢复了宁静,宁钰轩将床铺铺在了两个牢房中间的栅栏旁边,坐下来叹了口气:“怎么办,桑榆。”
季曼也学他,将被子铺过来,往上头一倒,闲闲地道:“皇上看上我了?”
宁钰轩横她一眼:“很开心?”
“不开心,而且是祸不是福。”季曼耸肩道:“听闻以前大皇子府里的侍妾丫鬟,全部被皇子妃沈幼清给清理了。那女人的手段也是厉害,我这样的小虾米,还是离远点更安全。”
“我想跟你打个赌。”宁钰轩闭着眼睛道:“你赌还是不赌?”
“什么赌?”季曼好奇地挑眉。
“这次你要是不允他进宫,他会一直关着你,直到你答应为止。后面也许会以你的死来相逼,让我答应。”宁钰轩低笑一声:“从多年前葡萄藤下那一遇开始,我就一直防着今天。想不到,还是防不胜防。”
季曼微微一愣,皱眉道:“他会这样?夺人臣妻可不会有什么好名声。”
宁钰轩一愣,睁开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是谁的妻?”
季曼翻了个白眼:“我不是你的…”
话说一半顿住,季曼才发现,她的确不是宁钰轩的妻子,休书都已经拿了。
宁钰轩低笑:“你以为他为什么会逼你进宫?就是因为,你与我没有名分,过了这一段时间,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纳了你。”
季曼皱眉,赵辙这是有毛病吧,都当上皇帝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