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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曼下定了决心,将宁明杰的好处统统写在了纸上,准备运用铺陈衬托等一系列方式,将其特点充分展现。
不过在那之前,季曼还是打好了腹稿,再去了一趟宁府。
宁明杰在院子里煮着茶,安静地看着她。
“表少爷书房里的画像我都看了。”季曼开门见山,笑了两声道:“长得跟我挺像的。”
“嗯。”宁明杰微微垂了眸子:“偶尔看着山水,不知怎的就将你画出来了。”
季曼点头:“我心里只有侯爷一个人。”
宁明杰一怔,看了她一眼道:“无妨,我只是随意画画。”
“那都卖我吧。”季曼笑道:“正好最近喜欢收藏画作,还有书法。”
茶香袅袅,宁明杰垂了眸子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早知道就不让你进去了…”
“嗯?”季曼扬眉,没听清楚。
“没事,你要是喜欢,就统统送你。”宁明杰笑了笑,脸上满是无谓的神色:“书房墙上也该换些东西挂。”
“好啊。”季曼一点没不好意思,今儿还专程带了两个丫鬟来帮忙搬东西。
“拿了表少爷这么多礼物,桑榆也无以为报。”她道:“还有些日子表少爷就要出征了,出征前三天,桑榆请表少爷落雁塔喝酒,咱们再论一回诗词如何?”
他出征前三天,就正是玉珍国公主到达京城的时候。宁明杰垂了眸子,装作不知道,轻轻点头道:“好啊。”
季曼将书画都带回了非晚阁,往院子里挖了一个大坑,连着箱子一起埋了。
转身走回房间,她的床榻对面挂着一幅画,是一朵普普通通外面能买到的牡丹。伸手把牡丹取下来,背后就是一幅水仙图。
“主子,这个也要一起埋了吗?”灯芯问。
“嗯。”季曼伸手将图取下来,咧嘴笑了笑:“一起埋了吧。”
灯芯接过图丢到了外面的箱子里,季曼手里的牡丹图一个没拿稳,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裱好的画的一角,不知怎么微微翻开,露出里面的夹层来。
平整的牡丹图里面有东西?季曼微微挑眉,手贱地将牡丹图给撕开了。
里头是一张皱巴巴的美人画,云鬓微染,眉梢一颗浅痣,唇色朱红。
她?
季曼挑眉,古代这画像都是自带ps的啊,聂桑榆的脸被这么画,可还真是好看。
只是,谁画的?宁钰轩送来的牡丹图,里头夹一张皱巴巴的她的画像,是个什么意思?
难不成古人喜欢谁都是喜欢画画像的?
季曼眼眸一亮,飞快地跑去宁钰轩的书房。
陌玉侯正在写密信,门突然被打开,难得他还很镇定地拿了书过来把信盖住。
“怎么了?”他问。
季曼微微喘着气,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道:“侯爷,说句爱我。”
“爱我?”宁钰轩被惊了一跳,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
“不是说爱我,是说你爱我。”季曼急了,能回到现代的激动让她身子都有些微微抖。
“你爱我?”宁钰轩抿唇。
季曼气急,这人心里应该是多多少少爱上聂桑榆了的,现在只要他说这么一句,估摸着她就能回去了啊!
“不是你爱我,是我爱你!”
脸颊微微泛红,宁钰轩抿唇将头别开:“我知道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心愿错了
季曼用见鬼的眼神看了他许久之后,终于平缓了呼吸,拿过他的毛笔来,随手扯了宣纸写上“我爱你”三个字。
“怎么念?”
宁钰轩挑眉,看着今天对这几个字格外执着的季曼,抿唇问:“你想干什么?”
“妾身就想听侯爷对妾身说这三个字。”季曼道。
陌玉侯沉默了一会儿,将宣纸拿开,很酷地道:“晚上再说吧,现在我正有事要忙。”
季曼:“……”
激动的心情稍微平缓了一下,转身走出书房,望了望碧蓝澄净的天空,季曼长出了一口气。
这场梦也做得太长了,是不是终于该结束了?
回到非晚阁,灯芯来禀报了许多事情,季曼都没有听。反正只要宁钰轩今晚说了那三个字,她就可以回去了,那么还管这么多干什么?
坐在床边将来这里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想起老夫人,想起灯芯,想起千怜雪…这个世界与自己的联系还是挺多的,可惜三观和她不一样,她不可能在这里找男人过一辈子,那岂不是要宅斗到死了。
所以晚上宁钰轩来的时候,季曼还是很兴高采烈的,拉着他坐在床边,双目期盼地看着他。
陌玉侯不傻,现在的聂桑榆又不是喜欢甜言蜜语的人,怎么会为这么几个简单的字这么殷切?
“今天宫里赐了梨花酒下来。”宁钰轩指了指放在了桌上的酒坛子:“春天酿的,现在也刚好能喝,味道很好。”
啥,还要喝酒助兴不成?
季曼犹豫地看了看那酒坛子:“妾身酒量不行…”
上次的酒都全吐袖子上了啊。
宁钰轩轻笑两声,过去拿了杯子,亲自倒了两杯道:“你可还记得,你我成亲之时,合卺酒没能喝成?”
废话,当然记得,聂桑榆那时候死活要他喝酒,结果可能是太热情了,宁钰轩没招架住,酒喝了一口就呛着了,咽都没咽下去。旁边的喜娘婆子笑个不停,宁钰轩也就应付一下将酒往袖子上倒了。
季曼当初看见这段回忆的时候,也终于明白古人这么大的袖子是拿来干什么的了。
“现在侯爷要补喝么?”季曼问。
宁钰轩将酒端到她面前,浓烈的味道有些呛鼻,可是闻习惯了,却也还能闻见淡淡的香味。
犹豫了一下,季曼还是接了过来。这杯子就是普通茶杯大小,喝一点,不喝完总可以吧?
双手交绕,宁钰轩看着她,低声道:“这次我不吐,你也要全部喝完。”
嘴角抽了抽,季曼果断抿了一口,剩下的就要往袖子里倒。傻子才听他的全部喝完。
下巴被人捏了起来,她一怔,陌玉侯的双唇就贴了上来,浓烈的酒顺着唇齿,就一滴不剩地全进了她的嘴里。
“下人洗衣裳也不容易,为何要浪费这梨花酿?”
烈酒入喉,一片火辣辣的,季曼觉得有些难受,可是一回味,竟然还有余香,倒也挺好喝。
“你不是想听我说你写的话么?”有人在她耳边轻声诱惑:“那喝完再说。”
抬眼看了看陌玉侯,季曼摇头。她突然想起了宁明杰说的话,不肯说真话,那就灌醉了,总能说实话的。
宁钰轩现在就是在履行那句话。
可这酒劲还真是大,聂桑榆想必是一滴酒不碰的,一口下去,竟然脑子就有些晕乎,靠在谁的胸膛上,被谁捏着下巴温柔地喂着酒,她都有些脑子转不过弯。
恍惚间,好像就又看见了聂桑榆。
“你错了。”清幽幽的声音飘过来,有影子在远处虚弱地道:“你错了。”
哪里错了?季曼踏在软绵绵的云上,很茫然地看着远方问:“错什么了?”
“心愿未了,却不是这个心愿…”
心里骂了句脏话,季曼提起裙子就追着聂桑榆跑:“不是要他爱你么?你丫逗我呢?我不管!他说了他爱你,你就放我回去!”
“心愿未了,无法轮回…”
回你个大头鬼啊!季曼要被气死了,这蠢姑娘心愿都不能好好说清楚?不是要陌玉侯爱她么?那放那么缠绵暧昧的画面给她看是为什么?
“你不是不甘心么?不是要我帮你么?那他现在要说他爱你,你听好了行不行?”
远处一片漆黑,没有人再回答她的话。季曼跑得气喘吁吁,脖子又像是突然被谁掐住了,憋得她喘不过气。
“你到底是谁?”有人的声音带着怒意,穿透了层层黑雾。
她是谁?季曼恍恍惚惚地看着夜空:“我就是我啊,我是季曼。花季的季,季曼的曼,英文名叫jiman。”
夜空里安静了,脖颈间的力道也松了。季曼觉得很困,就地躺下来,翻了个身嘟嘟囔囔地道:“说句我爱你,然后让我回去呗,我的年终奖金,还有帅哥等我回去相亲…”
梨花酿,梦里梨花。
季曼这一觉睡得结结实实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神奇的是脑袋不怎么疼,灯芯正在一边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主子。”
“嗯?”季曼恍惚了好一会儿,终于回过了神:“哎?侯爷呢?”
“侯爷一早走了。”灯芯叹了口气,跟小老太太似的道:“主子伺候侯爷还是该更周到些,侯爷昨天离开的时候脸色也太难看了。”
昨天?她就说着说着话然后就醉过去了啊,后来生了什么?她好像梦见了许久未见的聂桑榆,之后被谁掐了一下,再之后就睡着了。
宁钰轩竟然没有说他爱她!不然她这一觉醒来,不是该看见自己现代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