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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错把老词儿“书和信”念了出来,只好停机重拍一次。接着,轮到周信芳
念了。他念到“今日你不把我的书。。”时,这下面的字好像在喉咙里被什
么东西卡住似的,就是吐不出来。他自己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停!”应导演做了个手势说,“周老,别紧张,重来!”
再次重拍时,周信芳又在这地方卡住了,只好再重来。这时,周围的人
发现周信芳的脸上已显露出焦急的情绪。
第三次重拍时,周信芳还是出了老毛病。这下,他的压力更大了,汗水
从脸颊上流了下来。过去,周信芳即使在大热天演戏,尽管很卖力,除了鼻
尖上略有汗珠外,基本上是不会出汗的。可是,这一回,他仅仅为了改动一
句台词,居然还出了汗,可见心情是很紧张的。在场的人见此情景,都劝周
信芳歇一会儿再来。可是,周信芳并不答理。而是一声不响地闷头沉思,他
是在琢磨,怎样才能突破眼前这一关。过了一会儿,只见周信芳重又抖搂精
神,霍地站起来,要求开拍。
当他念到原先卡住的那个老地方时,特别用劲,把“书信”两字从嘴里
迸发了出来。宋江念这段台词,心情本来就是很激动的,经周信芳这么一加
劲,效果倒反而比平时演出更好了。在场观看的人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事后,有人对周信芳说:“院长,你今天可是急出汗来了!”“可不是吗,
过去我为毛主席演出,还没出汗哪!”周信芳顿了一下又说:“这彩色胶卷
都是进口的,是国家花了外汇买来的,重拍一次,就是多浪费一些人民的血
汗呀!我能不着急吗!”
在拍摄《坐楼杀惜》的过程中,还体现了周信芳在艺术上精益求精的精
神。例如,阎惜姣一定要到公堂上去告密。逼得宋江反击。并且用力抓住她
的胸襟。。这一节,过去在舞台上表现时,周信芳虽然觉得表演不够有力,
却一直没有找出问题的症结所在。这次拍电影,周信芳特别留意这一节戏的
改进问题。他觉得在这种地方,电影须要更强烈的反应,画面上更要求交待
清楚。
尽管他事先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让赵晓岚也引起注意,共同把这节戏
拍好,但在开拍时,周信芳仍然发现在宋江抓阎惜姣时,她的反应不够强烈。
周信芳要求停拍,重又找原因。终于想出了改进办法。他提出,当宋江抓阎
惜姣时,阎要来个全身震动。这样一改,效果果然不同了,力量马上就显现
了出来。周信芳很有感触他说:“通过拍电影,使我的表演有了提高。”
在拍摄《徐策跑城》这一部分戏时,周信芳也是尽量适应电影的要求,
从不死守着舞台上传统的表演方法不放。比如徐策踢袍,按照周信芳几十年
的演法,都是用右脚踢的,踢得圆浑优美,非常漂亮。可是,他却谦虚地对
导演说:“假如你们电影需要,我用左脚踢也可以。”拍“跑城”时,周信
芳又对导演说:“我往这边走,如你们不好拍,我就往那边走好了。”舞台
上,徐策是跑圆场的。拍电影时,导演起初想按照舞台上的样子,也拍“跑
圆场”。但是,周信芳为此反复思考着。他说:“拍电影时跑圆场不大合适。
舞台上,由于限制在一个框框里,人物明明要往前走,但碰到侧幕了,只好
回过头来走圆场了。电影要求真实,而且布景比舞台开阔得多,摄影机又可
以跟着人物拍,因此我看徐策应该一直往前走。如果再跑圆场,就会使人感
到他跑着跑着,怎么又往回退了?”
这一席话,说得应云卫频频点头。于是,他和周信芳一起商量,设计了
皇城、城门、金銮殿等场景,以便让徐策直往前走的目的地更加明确了。
抱病走“吊毛”
一九六一年五月一日,毛主席在上海接见了周信芳。六月,周信芳参加
了上海市京昆传统剧目会串,与俞振飞合作演出《群英会》等戏。
同年八月十四日,上海举行梅兰芳先生追悼会,周信芳报告梅氏生平事
迹,并在报刊上撰文悼念梅兰芳先生逝世。
一九六一年十二月,周信芳赴京参加文化部举办的周信芳演剧生活六十
周年纪念活动。
十二月十一日,首都文艺界在首都剧场隆重举行纪念会。会上,中国戏
剧家协会主席田汉致祝词,题为《向周信芳同志的战斗精神学习》。他高度
赞扬了周信芳的战斗精神、革命热情以及对京剧艺术的贡献。他号召戏剧界
的同志们“更好地向周信芳同志的精进不懈的战斗精神学习”。
纪念会后,周信芳参加专场演出。戏码是《打渔杀家》。剧中,萧恩有
一个“吊毛”的动作。开演前,周总理得知周信芳这些日子血压偏高,便特
地到后台对周信芳说:“今天规定一条纪律,场上不许翻“吊毛”,最多只
能滚一个‘抢背’。”可是,一到场上,周信芳就把个人的健康问题置之脑
后了。他依然走了个“吊毛”,动作干净利落,很“帅”。演出结束后,周
总理尽管觉得他不该冒这个险,但还是紧紧握住他的双手,热烈祝贺他演出
成功。
周信芳回到后台,为他配演萧桂英的赵晓岚直埋怨他说:“院长,你怎
么不听劝,出了事怎么办?玩儿命哪!”“嗯,不这么演不行啊!观众看到
这里,都知道要走个‘吊毛’,我怎么能偷工减料呢!”他边卸装边说,“一
个演员,舞台就是战场。打仗时要是非来这一下不可,就是牺牲了,也得这
样,一定要完成任务。”赵晓岚听了,十分感动。
周信芳这次在京演出,反响十分强烈。文化界知名人士纷纷题诗祝贺。
田汉的诗是:
六十年来磨一剑,精光真使石金开;
深忘眼弱和头白,唱遍山瞰与海隈;
万死不辞尊信国,千人所指骂王魁;
乾坤依旧争邪正,珍重先生起怒雷。
王昆仑写了《贺周信芳同志演剧生活六十年》(八首):
周恩来总理在北京观看周信芳演出《打渔杀家》后,上台与周信芳热烈
握手(一九六一年十二月十一日)七龄出世便峥嵘,矫矫麒麟崭崭名;
苦炼勤修成独创,后生跻跻此师承。气势汪孙韵味谭,更工伸貌铸麻潘;
兼收问我谁为主?迈出藩篱我自专。
(汪是汪桂芬,孙是孙菊仙,谭是谭鑫培,麻指三麻子,潘是播月樵。)
赴会关公睨宝刀,跑城徐相白须飘;
捋髯抢步非形似,风格原从内蕴高。
感染谁如麒派深?人人击节效麒音;
一宵剧场呈新奏,来日风驰处处间。
天低云冻百花催,却看红梅斗雪威;
听到文山无愧句,激吊观众气如雷。
笑看蓁莽随风灭,抖擞同颜天地春;
久战终成新战士,艺人何事让诗人?
阐古迎今境益高,大师岁岁为民劳;
杀家铡美多规范,艺苑流传无尽遥。
片言难写寸心欢,共庆辉煌六十年;
樽酒喜陪锣鼓进,声容永茂祝南山。
于伶赋诗曰:
歌台花甲气如龙,麒派风标一代宗;
今日工农同祝贺,千红万紫拥嵩峰。
《澶渊之盟》
一九六一年年底,周信芳筹划排演新戏《澶渊之盟》。这个戏由陈西汀
执笔写成剧本。
翌年春天,上海京剧院部分同志去江苏、安徽、湖北、江西等省巡回演
出,同时抽出时间,加紧排练新编历史剧《澶渊之盟》。那时,周信芳虽然
没有什么演出任务,但为了修改和排练《澶渊之盟》,他几次从上海赶到外
地剧场,跟正在那儿演出的同志一起反复探讨。
剧团巡回演出的第一站是南京。才演了几场,周信芳就从上海赶来了。
当天中午,周信芳约了陈西汀和几位演员到夫子庙吃烧饼,一边吃,一边就
在餐桌旁商议开了。对《澶渊之盟》的剧本和人物进行了研究。
五月份,剧团在武汉人民剧场演出。不几天,周信芳又从上海搭江华轮
溯江而上。在船上,他白天和同行的一位编剧加工剧本;夜晚,他对着江天
夜色,拍板记唱。船到汉口,周信芳顾不上休息,又立即赶到剧场,一边给
演员说戏,一边亲自修改剧本。那时,周信芳的眼睛有病,为
《澶渊之盟》,周信芳饰寇准(一九六二年)了看书写字改稿,他桌上
还堆放着放大镜等用具。写字时,不仅要把字写得很大,而且还要有根亮的
灯泡照着才行。这样,时间一久,强灯光对他的眼睛又产生很大的刺激。。
尽管这样,周信芳还是不肯休息,常常要工作到深夜十二点多。有位演员担
心他的眼病加重,劝他说:“院长,你在这么亮的灯光下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