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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忍住了自己,克制了自己。他以一惯的冷静,修养,克制了他的不满和愤怒。她的表情,她的神态,已经在向他表明,她已意识到她的行为很可恶很可恨了,她已经很内疚、很担心、很害怕了那就不必再去惊吓她了。他尽量用平静的目光去看她:“是真的吗?如馨,这不是你的决定?这不是真的,对吧?”
“对不起,赵挥,我对不起你!”如馨深深地垂着头,浑身瑟瑟发抖,始终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法庭上那个伶牙俐齿、镇定自若、自信果断、识大体、顾大局的叶律师哪儿去了?这个女人是谁?望着面前的如馨,周芸也不禁感到困惑。
“你为什么要选择对不起我?”赵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赵挥,你打我一顿解解恨吧,我也恨我自己”如馨的声音也在发抖。
“打你一顿,就能终止你对前夫的感情?”赵挥沮丧至极。
“我和他三年恋爱,七年婚姻,从我做第一个案子,就有他陪在身边,我们手牵手一步一个脚步走过整整十年,如果不是误会,他是不会离开我的,如果不是为了他能过得更好,我也不会离开他的”如馨已泣不成声。
“别说了,”赵挥木然地站着,生硬地打断她:“哭什么?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谢谢你,谢谢!”
“谢?”如馨泪眼婆娑,“为什么?”
“你的诚实,谢谢!”赵挥的语气近乎冰结。
“对不起,赵挥,明天明天怎么办?”
“没事,不用担心,我来处理好了。”这是一种惯性思维,在女人面前,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习惯性地这样说。实际上,明天究竟该怎么办,他也一团成麻,找不到答案。
“赵挥,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了,我不想再听到这句话。”
“要不,你就说我生病送医院了”如馨嗫嚅着。
“我怎能诅咒你呢?”赵挥苦笑一下,“没事,真的没事,我会处理好的,别想太多了,你休息一下吧,我走了。”
赵挥掉头离去。
夜色沉沉,如馨一脸泪水,呆呆地坐着。
周芸也发了半天呆。好久,才轻轻吐出一句:“我晕!还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呢,没想这么容易就没事了?”
98
贴着大红喜字的新房里,赵挥蒙着薄薄的棉被,沉沉地睡了六个小时。正午的太阳光穿透厚厚的窗帘,给屋子添了一层亮光。赵挥昏昏然地睁开睡眼,抬眼瞧瞧墙上的钟,这才懒懒地起床,懒懒的换衣。他清楚地记得,今天是原定的大喜日子,婚礼仪式要在十二点正式开始。而此时,时针已经指向中午十一点半。
洗漱完毕,赵挥穿着平时常穿的一身旧衣,从容不迫地走下楼梯。客厅里,聚着一群人,帮他管理公司的几位总经理,几位公办室主任,还有,秘书等。这些人满脸的焦急,疑惑,不明白为何在这样的日子,新郎新娘迟迟不肯现身。主角还在家里大睡,糊涂了?睡过头了呀!他们不时地抬腕看表,心急如焚,却由于被几名保镖死死拦着,谁也无法上楼去做个提醒,更不可能问个究竟。
看到老板突然现身,一干人慌忙起身。有的用眼睛瞅着老板,有的用眼睛瞅向老板身后,不住地探询。
“走啊!都坐这儿干吗?”赵挥大家扫过一眼,径直向外走去。
一位被赵挥视之为心腹的办公室主任趋身向前,凑到他耳边低声疑问:“赵总,昨晚是不是喝多了?”
赵挥目不斜视:“昨晚没喝酒。”
“新娘呢?”办公室主任焦急地问。
“在她家里。”
“那得赶紧接新娘啊,”主任看看表,“您您是不是换身衣服再出门?”
“哦,甭换了,客人们都等着呢,先到酒店去。”
出了门,赵挥一头钻进自己的汽车,向司机说了四个字:“香格里拉。”
跟在后面的人,分送上了自己的车。一行车队,浩浩荡荡跟在后面,驶上已经预备好的婚礼现场。
美丽的秋天。天蓝如洗,风轻云淡,华贵的香格里拉的中餐厅,客人们已经到齐了。作为婚礼的前奏,一位从歌舞团请来的演员上台演奏吹萨克斯曲,随后,一对舞蹈演员登台以极其专业的优美舞姿,表演了探戈、华尔滋、拉丁等舞曲一切一切,喜庆,祥和,欢乐,热烈。
赵挥的父母,如馨的父母,都已被提前接来了。四位老人,穿戴一新,胸前戴花,带着满心满脸的欢喜和幸福,坐在最前面的长辈席上。如馨的母亲,还在聚精会神地看发言稿,她已被婚礼主持人告知,待会将要上台发言。
此时的主持人,因为迟迟不见新郎新娘露出,急得满头大汗。其实新郎新娘的异常,早已引起了骚乱。只不过这种骚乱被控制在小范围内,满座高朋包括四位老人尚未觉察而已。十一时五十分,新郎终于出现了。
婚礼上,他只身一人的现身,让所有的人惊愕不已。他神色平静,温文尔雅,在客人们惊愕的注目礼下,他一步一步、从容不迫地走上礼台,从主持人手中拿过麦克。
“各位来宾,先生,女士们,感谢大家的光临,同时我不无遗憾地告诉各位,因为一点意外,婚礼取消了。不过既然大家都已经到了,我很高兴能够在这个日子里,请朋友们吃顿便饭,就算一次特别的聚会吧,现在,酒宴开始希望大家吃好,喝好,玩好,有兴趣的可以上来唱歌、跳舞、表演才艺节目,希望大伙尽兴!”
从赵挥的脸上,看不到伤痛,看不到喜悦。他彬彬有礼地说完这番话,随即转身离去。身后是一张张瞪目结舌的脸,各种各样的猜测和疑问把这场婚宴弄成了一锅粥。
在周芸家的小屋里,如馨整夜未睡。此时,她双眼红肿地靠在床头,心里惶惶然难以安宁。周芸不离左右地陪伴着。正午十二点,周芸的手机铃忽然响起。如馨的母亲王宏英打来的。她询问如馨有没有在周芸这里,并且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
从昨夜到现在,如馨一直琢磨的是,赵挥会怎么处理这场意外,这时才蓦地想到了父母:自己该如何给老人交待?依然是周芸替她说了。周芸用了大约半个小时,解释了意外的前因后果。挂上电话,如馨急切地询问:“我妈说什么了?”
“她说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和决定,她和你爸都会尊重。”周芸说。
“她肯定会很生气。”如馨担忧不已,“她还说什么了?”
“她很平静,别的什么也没说。”
如馨愣了一下,立即向周芸告辞,驱车回家。显然,父母根本无心酒宴,早早离席回家了。二老沉着一张脸,如馨愈加忐忑不安。她小心地向爸妈解释,没说几句,爸爸就打断她,大致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现在赶紧去找赵挥,跟人家赔罪,安慰安慰人家吧,人家心里不知该多难受呢。王宏英叹了一口气说,馨儿,你也老大不小了,婚姻大事不是儿戏,玩不起啊。如馨流着泪说,正因为不是儿戏,所以才及时中止啊,要不然,以后会后悔的。王宏英问,既然这样,你得跟赵挥好好谈谈,尽量取得人家谅理解和原谅,这么回避不是个办法啊,你这事干得有多伤人你知道吗?
下午三时,如馨接到赵挥母亲打来的电话。这才得知,赵挥自中午在酒店露过一面离开后,关掉手机,不知所踪。父母焦急不已,四处寻找儿子,找了几个小时不见踪影,谁也不他去了哪儿。
“瞧瞧,动静闹大了,会不会出大事啊?”王宏英担心不已。
“出什么大事?”如馨喃喃道,“赵挥是个非常理智的人,心理素质不一般的好,不会出事的,可能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吧。”
“你这不挺了解人家的吗?”父亲训她道,“还说人家不可琢磨,我看不可琢磨的人正是你。”
“两码事,爸爸你就别埋怨我了,我得赶紧找他去。”如馨从床头跳起来,匆匆跑了出去。
昨夜赵挥疯了似地找她。
今天她又疯了似地找赵挥。
下午的阳光洒在路上,如馨焦急地转动着方向盘,到各种能想到的地方都找过一遍之后依然无果后,她真的有些担心了。
有几个人,能够承受得了这番打击和伤害?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你是不是太过残忍?她不停地责骂自己。
在担心和责骂中,在焦虑和惶惑中,终于,终于,她又想起了一个地方。
99
黄昏的凌园,那样的寂静,那样地清冷。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涂在一座座碑石上,干枯的落叶铺满石头小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