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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生病,怕用药,一直细心地、小心地、呵护着、照顾着周艳,周艳自己也很注意,连感冒都没害过。如馨问医生,这怎么办?不能随便用药吧?有没有什么有效的土方法?医生告诉她,问题不大,很快针对孕妇情况开了些药,叮嘱了诸条注意事项,诸如多喝些乳菌钦品之类。
天亮以后,周艳腹泻已止住。如馨亲自给做了早饭,周艳喝了半碗白粥,状态逐渐好转。这时王佳打电话来提醒如馨,今天要去Y市取证,她已经高速路口等她。如馨简单填饱了肚子,又开车出发。上了车,想起柳志文,便打电话到家里。听到话筒里传来志文的声音,她一下子放下一颗心。
“不是刚刚去过Y市吗?”他问她。
“你难道不知道吗,为一证据往同一个地方跑十趟八趟不足为奇。”她说。
“嗯。”他当然知道。去年有一阵子他办案为获取一件证据,一周之内与同事往北京开车跑了三个来回。夜夜开长途,骨头都散了架。
放下电话,如馨驾车去接王佳。车子开出没一会儿,手机铃又响起来。
周芸打来的。
“你在哪儿?”周芸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完全是质问的口气。
“我在路上,接个人,马上进高速了,有事吗?”如馨如实答。
“凌晨一点半,志文来过我这里,你们俩是不是打架啦?你跑哪儿去了?我告诉你,什么事都没有家庭重要,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好端端的日子给葬送掉。”周芸语气严厉,完全在打抱不平,主持正义。
如馨上次请周芸配合她的谎言,当时周芸就很奇怪,到底怎么回事?让我说我的亲戚住在银都花园,我哪有什么从山西来的矿主亲戚?当时如馨说,让你帮个忙,你看你这麻烦劲,不就一句话吗?非要刨根问底干什么?不帮就算了。一句话把周芸顶了回去。周艳的事,是如馨心里一个大秘密,赵挥是惟一的知情者,她不愿意第三个人知道,哪怕知心好友。所以周芸一点不知情。至于这个未来的孩子,她早已想好了说辞,到时候面对亲朋好友,邻居同事,一个“抱养”把所有的嘴巴都封住。
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一次,由于手忙脚乱,编谎话终于露出了马脚。
好家伙,柳志文明明已经知道了她在撒谎,刚才在电话里居然不动声色,跟没事人一样。
如馨的心沉沉的,从来未有过的沉重。
好在这位女律师具有天生的处惊不变、临危不乱的素质。就算这样,她依然能够专心致志地行车,能够聚精会神地去面对工作中更为棘手的事。
69
还好,Y市的事情比较顺利,先后两个小时就办好了。下午三点多钟,如馨和王佳已回到律师所,她交待王佳在办公室整理材料,而她自己提前回了家。
一进门,只见婆婆脸上阴云密布。如馨小心地叫了一声:“妈!”
婆婆转过身去,仿佛没听见。
如馨忍耐着,像旧时犯了家规的受气小媳妇,跟在婆婆身后去了婆婆的房间,关上门,又叫了一声妈。
“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妈?”张金芳坐在床沿上,一脸怨气。
“志文”如馨担心志文会不会跟妈说什么。
“志文上班去了。”
“昨晚”半夜三更从家里跑出去,如馨思忖着如何解释。
“昨晚你帮周芸去医院看病,这没错,我们也没人说什么。”
如馨放下这条心:志文已帮她圆了谎。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不高兴跟你没关系,我还没这个不高兴的权利啦?不高兴还得装高兴?”婆婆没好气地说。
如馨蓦地想起,昨天约好的事:今早与婆婆谈话。
她厚着脸皮笑了笑:“妈,今天真是太忙了了,你看,我这不是提前回来了,就是要跟您好好谈谈。”
婆婆不吱声。
“妈,那天”如馨小心翼翼地琢磨着措辞。
一句没说完,手机响起来。柳志文打来了。如馨的心顿时又沉了下去。
“你在哪儿?”柳志文语气冰冷。
“在家。”
“马上出来,我们谈谈。”
如馨看看婆婆,为难地对着手机道:“志文,有什么事晚上回家说好吗?我正在跟妈谈话。”
“不行!马上给我出来!我在XX咖啡店等你!”柳志文严厉的语气根本不容商议。
“妈,你看,志文找我,我得去”如馨结结巴巴地对婆婆说。
“什么事啊他?”
“不知道。”
“你去吧。”婆婆的脸吊得更长了。
坐到驾座上,如馨对着方向盘狠狠地拍了两巴掌。他奶奶的,这是怎么啦?欠你们柳家什么啦?要是我自己,要不要孩子能怎么样?为了你们,干这件偷偷摸摸的事,天天生活在谎言中,我累不累啊?上了班要跟各种各样的当事人谈话,哪怕人家是流氓变态杀人犯,也要耐着性子谈,还得想着法子替人家找开脱的理由。回到家里本要休养生息,却不料还是谈不完的话,今天这个谈,明天那个谈,你们母子轮番上阵,不把人谈疯了日子就过不了?
婆婆与小姑整天防贼似地不信任,猜疑,质问,每次回家都会感到像上刑场,下地狱,让人觉得阴森可怖,对她们,倒是可以敬而远之,可是,连丈夫也开始怀疑你连自己的老婆都信不过?你也太让人失望了!
一股无名火在如馨胸内熊熊地燃烧着,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在咖啡店一角,如馨一眼看到柳志文。
他锁着眉头,满脸郁闷。桌上的烟缸里,积了一堆烟头。的确,最近以来,他也奇怪她在忙什么。种种迹像交织在一起,让他意识到必须和她进行一次长谈。
“什么时候来的?”她问他。
“坐两小时了。”他头也不抬,闷声闷气。
她往圈椅里一坐,只觉疲累不堪,一向脊背挺直的她,浑身竟一下子软了下来,就像瘫了一样赖进椅靠里。
“说吧,半夜三更,到哪儿去了?”他问。
如馨正苦思冥想编什么谎来应付这一关,一见他这种法庭审案的腔调,编谎的念头倾刻消失掉。靠谎言过日子本就让她痛苦不堪,尤其整天对自己的爱人撒谎,更令她深恶痛绝,生不如死。
她表情麻木,呆呆地看着他:“你没有必要知道。”
“我怎么没有必要知道?”他抬头凝视着她的脸,不由地火道,“我是你丈夫,你半夜从家里跑出去,我怎么可以不知道你去了哪儿?去干什么?!”
“你知道了只会更麻烦。”她有气无力地说。她心里也憋了一肚子气,也想发火,可是她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
“为什么怕我知道?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尽可能压低嗓门。
“别问了,我困。”
“困也得说,昨晚去哪儿了?去干了什么?跟谁在一起?说呀!”
“我不会说,”如馨像刘胡兰一样,“你就是问死在这儿,我也不会说的,不可能让你知道的。”
“好啊,你”柳志文气得脸色铁青。
如馨头一歪,趴在桌子上竟然睡着了。
咖啡店里这一觉,竟然睡了两个小时。醒来时,柳志文已经不见了。她看到的,只是自己睡梦中流出的口水,粘乎乎地淌在自己的手臂和桌子上。如馨揉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了一点,买了单起身离开。
刚刚走出咖啡店大门,一眼看见柳志文。他坐在人行道一只长椅上,一边抽烟,一边对着过往行人车辆出神发呆。他原本挺直的腰,无精打采地弯着,那个精神抖擞、笑语连天的男人不见了,那个英俊潇洒、充满活力的男人不见了,取代的是一个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郁闷男人。
她直直地站着,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儿。远远看去,他竟也那么疲惫。这是自己的丈夫,一向信任自己的丈夫,因为自己午夜外出又说不出理由,竟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他这个样子让她心疼。这一刻,她很想走过去,轻轻把他的脸搂在怀里,告诉他,她的秘密。告诉他,他们的孩子。
可是,理智终于占了上风。毕竟他们的孩子,还在另一个女人的肚子里。
他不可能会接受。是的,他是个傻瓜,他大脑缺筋,他不会接受孩子以这种方式来到尘世。
她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汽车。
启动了车子,她坐在驾座上,按了两声喇叭。
柳志文转过头来,盯着她了好一阵,这才站起来,慢腾腾地走过来上了车。
“回家吧,”她转着方向盘,往前驶去,“妈还在等我们呢。”
“我不想回去。”他坐在副驾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