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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不久,她们突然失踪了。吴远虹带着幸儿搬了家,幸儿还被转了学校。”
如馨心十分惊讶:“找不到了?”
“我费了好大周折,还是把幸儿找到了。我不可能让孩子离开我的视野。”
“幸儿怎么样?”
“她很不开心。吴远虹视我如敌,不允许孩子跟我见面。”
“共同生活了十多年,吴远虹应该很了解你的为人啊。”
“正因为太了解,她知道我放不下,所以才折磨我。”
“这个女人真不可思议。”
“所以,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女儿回到身边。”
42
周艳接受移植的两周后,如馨陪她去检查,黄教授发现她体内有一个正常的胎囊。这意味着受精卵已经成功着床。周艳依然十分平静,如馨难抑兴奋的心情。她忍不住向黄教授道谢。黄教授依然淡淡地说,一般做这样的手术,通常要到香港或是国外,在这里,叶女士是第一例,也是最后一例。如果不是董事长的特权和特批,没有人敢实施这一违规手术的。
“所以,要谢的话你该谢我们的董事长。”黄教授说。
如馨没多说什么。心里想,你无非是想让我知道你们是遵纪守法的正规机构,或许你们会对任何一位患者都会说“你是惟一一例”,我当然理解。不管怎么说,向做妈妈的愿望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她心里还是对赵挥充满了感激。
叶如馨和柳志文结婚之初,作为过渡,曾购买一套二居室的二手房。后来买了大房子搬家之后,旧房就闲置下来。如馨原打安排周艳住在那里,自家的房子,也就省了一份租金,因为周艳自己的小租屋确实不利于孕妇生活。然而那套旧房由于位置较偏,从律师所到那儿开车至少要五十多分钟,考虑到自己要利用上班时间见缝插针地过去照料,如馨有所犹豫,心想是不是在律师所附近租套住房。赵挥得知这一情况,二话不说要将一套空房子借给她。这套公寓离律师所不远,毗邻樱花公园,周围环境优雅,正是理想的住所。如馨却觉得这件事本身已为赵挥添了太多麻烦,于是坚持出一份租金,赵挥也就没有拒绝。
寓所十分宽敞,装修豪华精致,周艳第一次走进去,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钱人就是在这么精致的空间里过日子的吗?安排周艳住下之后,如馨每天都要过来看望,每周陪她到研究中心进行观察和检查。三个月后,黄教授告诉她,胎儿一切正常,下个阶段检查可以直接去妇产科了。也就是说,胚胎移植十分成功,如果不出意外,再有七个月,一个流淌着自己和丈夫血脉的婴儿,将要诞生了。
如馨十分激动,她很想把这一喜讯告诉婆婆。但她最终以理智克制了自己。就算张金芳能够理解儿媳曾经的欺瞒,最终接受了这一现状,但柳志文未必能够理解。到时候,柳家人会怎么看她?走露了消息,街坊邻居会怎么看她?万一流言传来传去,自己和柳志文若被人误解和猜疑,一世清白是否会毁于一旦?还有,将来孩子长大了,万一问起自己的出生,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如何回答?
这是个秘密,最好不要戳穿。如果能够,她愿意在几十年后把它带进坟墓。
生活里有了这码事,原本就忙碌的如馨律师愈发忙碌。在这个天蓝如洗的秋天里,如馨格外地忙碌,空前地忙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忙碌。
每天早晨,如馨尽可能提前从家里出来,先开车去一趟超市或市场,买了新鲜的肉、蛋、蔬菜、水果等各类食品,送往周艳住处。然后把一天的餐食根据合理的营养搭配,详细记在一张白纸上,交给周艳,要求她照谱进食。从周艳那儿出来,又匆匆忙忙赶往律师所。阅卷,写材料,见当事人,调查,取证,出庭,与法官吃饭,应酬等等。不管多忙,每晚回家前,她都要抽空打个电话给周艳,问她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异常感觉。只有听到周艳报来的平安消息,她才能放心地走进自己的家门。
有一次,如馨刚刚进了家门,周艳忽然来个电话,说有点头晕,如馨一惊,立即返身下楼,开车奔去。柳家人见此情景,面面相觑,不知道她的哪位“当事人”又突发了什么急事。慌忙赶去后,发现周艳因为妊娠反应,呕吐过度,腹内无食导致瞬间眩晕,如馨立即下厨,按照孕妇的口吻,做了两个清淡可口的菜,看着周艳一口一口吃下。随后,又把水果洗净切开,放在雪白的盘子里端给周艳,叮嘱她饭后半小时吃了。
照顾孕妇,如馨并无经验。她忙里偷闲抱着孕妇必读类书籍猛啃,现学现卖,就像侍候公主一样侍候着周艳。在她的精心调理和照顾下,在这个陌生但舒适优雅的环境里,周艳过着简单而有规律的生活,听音乐,散步,尽量保持舒畅快乐的心情,居然也能有滋有味。
周艳的生活稳定了,如馨的生活秩序完全被打乱了。为了周艳腹内的那个小生命,仅仅三个月,如馨瘦了一圈。以前总是想着如何锻炼,如何控制食量,以达到减肥效果。如今,什么锻炼、排毒全都省了。
43
柳家人明显感到了如馨的忙碌。但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忙什么。张金芳偶尔问起,如馨胡乱找个借口,搪塞一下。就这样,为了家里的平衡不被破坏,如馨需要不断地撒谎,甚至编故事,以掩盖自己的反常。
“知不知道你嫂子最近在忙什么?整天早出晚归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提起儿媳,张金芳忧心忡忡。
柳媛媛笑嘻嘻地说:“我估摸着,嫂子会不会被什么神秘组织给控制了?比如说类似法轮功之流的非法地下团体?”
“笑话!”柳洪亮反驳,“谁去参加这些组织,如馨也不会,如馨是什么样的人,还要我多说吗?不要瞎猜疑了,没事找事。”
张金芳说:“我这不是关心她嘛,唉,这孩子有什么事总是自己一个人扛,从来不跟家里说,跟她亲妈都不说。”
柳洪亮说:“她妈不说了吗?如馨从小就这样,太独立了,谁都拿她辙,现在你还想改变她?”
柳媛媛笑道:“嫂子这独立精神,我都佩服,你们就别闲吃萝卜淡操心啦。”
正在这时门锁忽然转动,柳志文进门了。室内讨论嘎然而止,三人立即各就各位,换了话题。类似的讨论,不仅要背着儿媳,还要背着儿子。柳志文最不喜欢家人对如馨指指点点,妄加评论。好听的话自然没问题,若是负面议论,让他听到,轻则制止,重则生气。一直以来,在他眼里,如馨都是一个完美的女人,听不得任何人说她不好。当初从谈恋爱开始,张金芳对如馨就看不顺眼,千方百计制造种种障碍,阻挠儿子娶她进门,多年来双方积怨颇深。后来柳洪亮中风,行动不便,为了照顾老人,如馨抛开恩怨,不计前嫌,接了公婆进门,孝顺有加。实话实说,由于习惯的差异,两代人住一起确有诸多不便之处,但共同生活一年多来,如馨从来不曾对公婆说过半个不字,只要婆婆不主动找岔,如馨也不曾在柳志文面前流露半句怨言。因此在柳志文看来,如馨不论作为妻子,还是儿媳,她都无可挑剔。因此他甘愿在父母面前替妻子承揽“不孕”的“罪责”,也不愿从亲人口里听到任何对妻子的猜测和指责。
不过,对如馨近段时间的“异动”,柳志文并非没有感觉。
“最近又代理新案了吗?”晚上两个人在一起时,他自然而然地问起。
“新的没有,旧的也没少。一个字,忙,脚打后脑勺,一塌糊涂。”
柳志文靠在床头翻书:“有大案?”
如馨对着梳妆镜往脸上拍爽肤水:“有一个大的找上门来让我给推了,不过你也知道,越小的越费劲,等手里这几个了结了,我得休整一段,不能再这么拼命了,太累,受不了。”
“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我是求之不得,每天都盼着老婆能轻松下来。嗨,这是怎么啦,美女不躺身边,这觉还睡不着,来吧,睡觉吧。”
“肉不肉麻呀,浑身掉鸡皮疙瘩啦”如馨从卫生间出来,换了睡衣,在他身边乖乖躺下。
如馨一觉醒来,天已亮了。柳志文还在酣睡中。她侧着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的脸,看着他孩子一样毫不设防的睡相,凝视着他的端正俊朗的五官,情不自禁又想周艳腹内那个还在孕育中的小生命。
那个小生命,还没有出生,但她已经不知不觉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它。不久的将来,它就要来了。长得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