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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又一天,他连个电话也不主动打来。他的沉默让她心生寒意。
车子启动了,如馨拧亮车灯。
忽然,一个孤单的男人身影出现在前方,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如馨揉揉眼睛,没错,是他。
柳志文一步步走过来。
滚烫的泪水忽然奔涌而出,从如馨的脸颊止不住地往下滑。
他站在车门口,拉开车门,伸手擦她脸上的泪:“小傻瓜,这么晚了怎么不知道锁车门?碰上坏人怎么办?”
他把她换下驾座。他握着方向盘,她歪着身子,脑袋靠在他肩上。不需要更多的语言,温情在心间默默地流淌,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
车子行驶起来。
许久,如馨打破沉默。
“志文,昨天”
“我可怜的宝贝,不用解释了,前因后果爸都跟我讲了,爸爸的公正我永远相信。”他的声音十分温柔,“你的心情我理解,所以我不会怪你。有的时候,我妈说话做事在方式上的确有问题,希望你念在她是老人的份上,别较真,别记恨。你不想听,就装作没听见,家和万事兴,天天这么闹,对每个家庭成员来说都是摧残。”
“志文,那个事你还没跟妈说?”
“缓两天吧,等妈情绪好转了,我找机会跟妈谈。”停了一下他又道,“你千万别冒然行事,太突然了她会受不了。”
柳志文语调平静,眉头却微微锁着。看到一向开朗的他变成这副模样,如馨不由得心疼起来。她表态道:“昨天我有错,我说了些过激的话,是我不好。你放心吧,以后我一定装个聋子哑巴,不会再发生昨天那样的事了。”
柳志文腾出一只手,握住了妻子的小手:“宝贝,谢谢你能这样想。”
感受着从丈夫手上传递来的温暖,如馨心里也暖暖的。
“你知道,小妹根本靠不住,我是柳家惟一的男丁,我必须给父母养老,他们的晚年生活必须由我来陪伴。而能够陪伴我的,也只有你,就算在父母那儿让你受了委屈,你也一定多些忍耐和体谅,不论如何,我心里都记着你的情儿呢,我会在别的方面补偿你的。”
柳志文这么一说,如馨愈发觉得愧疚,愈发对昨日砸向婆婆的那些胡言乱语感到无地自容。她挽着他的胳膊:“别这么说,我有错在先,以后我肯定会和你一起照顾好老人的。”
这晚睡到半夜,如馨迟了两天的月经突然而至,腹疼把她从睡梦中搅醒。当然,身边的他也被搅醒了。他一轱辘翻身下床,从床柜里取了暖水袋,轻手轻脚去厨房烧热水。为了给她补充热量,烧水其间他又热了一碗牛奶,端回卧室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喂她喝下。待重新躺下,裹着毛巾的热水袋暖暖地贴到肚皮上,腹疼渐渐地消失,她也渐渐地重入梦乡。
次日早饭后,如馨在厨房洗碗。柳志文来到她身后,一把将她水池边拉开:“怎么能动冷水呢?”他二话不说挽起衣袖,三下五除二,替她把该洗的锅碗给洗了。
以前夫妻俩过小日子时,柳志文在家什么都干,擦地洗碗,炒菜做饭,没有一样不拿手的。这半年多跟父母合住后,柳志文就恢复了婚前的状态,常常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偶尔干点什么家务,妈妈看见就会老大不高兴,弄得如馨像个罪人。他做家务倒并不怕妈妈看见,只是不愿妈妈不开心,不愿媳妇从中为难。
来自丈夫的体贴和柔情让如馨备感甜蜜和温馨。她看看周围没有婆婆的身影,从后面轻轻地抱了抱他,还趁机在他腮边亲了一口。他却伸出漉漉的手轻轻推开她:“好啦,别让人看见。”
她笑道:“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就算是吧,”他低声道,“今天星期天你别去律师所了。”
“我没说去啊,怎么?想陪我出去玩?好啊,去哪?”
“太遗憾了,我要下乡调查一案子,不能陪你了,我是想,你可不可以陪妈妈逛商场?”
如馨有些失望,仍含笑道:“我没问题,妈想去吗?”
“早上我听她说打算去逛,你就陪她去吧,趁机缓和一下关系。”
“没问题。”
“耐心一点啊,她喜欢什么就给她买,想去哪儿就送她去。”
“放心吧老公,开车陪她逛遍全城不在话下,只要她愿意,跑北京我也去,今天肯定会让她高高兴兴地满载而归。”
“谢谢老婆!”柳志文洗完碗筷,满心欢喜转身出去。
如馨将厨房收拾干净,洗了水果送到客厅。柳洪亮雷打不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如馨又给公爹的功夫茶沏好,给小电壶插上电,烧上水。
张金芳在卧室里整理衣服,如馨走过去轻轻敲门。
婆婆似乎没听见,如馨轻轻推门进去。
“妈,”她主动叫她。
婆婆仍然置之不理。
如馨厚着脸皮在床边坐下,帮助婆婆整理那些晾干的衣服。心里琢磨着如何给婆婆道歉,说点请婆婆原谅的话,最好再说个笑话之类,逗婆婆开心一笑。
“妈,昨天”
张金芳不容她将一句话说完,立即打断:“别叫我妈,昨天的事我错在先,我错就错在不该说你,我不是你妈,没资格说你。”
闻听此言,如馨心有不悦。但想到自己对丈夫的承诺,她仍然陪着笑脸:“妈,昨天是我错了,我在这儿给你陪不是,请求你的原谅,你能原谅我吗?你就原谅我吧。”
看儿媳态度诚恳,语气顽皮,张金芳态度略有缓和:“算了,我不跟你计较。”
“你大人大量,洪福齐天,”如馨喜笑颜开,“今天想逛商场去?是不是想添件新衣服?我给你当参谋。”
“现在商场正在换季打折,去看看吧”
张金芳此时戴上老花镜,举起一份报纸仔细看栏目广告。对于打折货,她任何时候都会有着极其强烈的购买欲。
如馨瞟了一眼,只见某婴幼儿用品卖场的大红色广告占据了半页报纸。
张金芳平日足不出户,获得信息的来源主要是报纸。由于心里装满了抱孙子的事,看报纸最关注这方面的东西。
如馨刚刚还春风拂过的心上,如同被猛然塞进一把毛草棘藜,颇不痛快。不过,她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只便一声不吭了。她答应柳志文要装聋作哑,索性连瞎子也装了罢。
“其实,昨天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你,”张金芳将报纸叠好,仔细装进手提包里,摘掉花镜,又道,“昨天我不高兴是有原因的。”
“噢,我知道。”
“昨天在饭桌上无意中碰到了韩晶,她看上去没什么变化,气色还是那么好,身边还多了个孩子。是个男孩,五岁半了,见了我,一个劲让孩子喊我奶奶。”
一提到那个“白里透红”的大学讲师,如馨一下子没了情绪。
“韩晶是个好姑娘,当初,她那么喜欢志文”张金芳叹着气说。
如馨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了。她转身欲走。
谁知张金芳不满地叫住她:“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走什么?一点礼貌不懂!”
如馨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好心情完全给败坏掉。她完全失去了耐心:“所以,妈,你回来后就特别懊恼,甚至后悔,当初为什么没用家长的威严包办婚姻,如果娶了韩晶,你的孙子如今也该五岁半了,是吗?”
张金芳摘下花镜,怔怔地望着儿媳:“我没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我听着就这意思。”
张金芳火了:“你怎么这样跟我说话呢?有你这样的儿媳妇吗?惯的是吧?昨天的事我没跟你计较,你还来劲了是不?干脆告诉你,我的意思就是你不如韩晶!当初如果娶了韩晶,我现在就不会天天堵心!”
“哼,”如馨脸色骤变,“你找她去呀?找呀?要逛商场原来为了买婴儿用品,买给谁穿啊?谁答应给你生孙子了?是不是有病啊?嫌我说话不好听?你说你有神经病,我就不会计较了!”
甩下这句话,如馨站起来往外走。
柳志文像一堵墙堵在了门口。他脸色铁青,半小时前的柔情全无踪影。他凶凶地盯着妻子,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你,你还没走?”如馨眼睛望向别处,说话时明显底气不足,心里发虚,刚才砸向婆婆的话确实不像人话。
“你以为我走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对待我妈的?”他问。
“我我”如馨无言以对,简直要晕倒!被抓个现行,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什么?你能重复一遍刚才对我妈说的话吗?你说谁有神经病?”他问。
如馨再也忍不下去了。内心的不满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