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乏从资本市场调动资本的意识和能力,唯技术是瞻,结果反倒始终不能掌握自主开发的主动权;唯规模为上,结果罕见对成本利润的精确计算,在制造业全球化下,只能结结实实地沦为他人的大车间和棋子,在价值链的底端,依赖最微薄的利润生存,进而丧失前进的机能。”
纪东翔心悦诚服地说:“金先生的话一针见血,那么以东汽目前的情况来说,是走国内上市或者香港上市的路好,还是走国外上市的路好呢?”
“美国的资金是最充裕的,”金伟民雄心勃勃地说,“干吗不去圈他们的钱回来供我们使用呢?这对国家、对企业都是很有好处的呀!我的目标是把东汽集团拿到美国上市,从而使东汽集团成为清江省第一只在美国上市的N股。”
“金先生,东汽集团是个烂摊子,到美国上市谈何容易啊!我的意见还是先考虑在香港上市吧,香港的情况金先生熟得很,更能发挥你长袖善舞的资本运作技能!”冯保春保守地说。
“冯主任,”李欣汝插话说,“你不知道,金总为了接通国企与美国金融渠道的这条管道,不知去了多少次华尔街观摩学习,他是一个不断挑战自己的人,金总每天都在研究从国际资本市场上融资的事,如果东汽集团在美国上市成功,那么不仅可以重振东汽集团的雄风,还可以向国际社会展示东汽集团、东州市,甚至清江省改革开放的全新形象!”
●【15。谈判(2)】
“李小姐说得有道理,”潘政召接过话题说,“东汽集团为什么会走到几近山穷水尽的地步?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不敢越雷池一步,前怕狼后怕虎,结果到处是南墙,只能困在围城里等死!到美国去上市的风险的确很大,但是真要是成功了,将在中国汽车发展史上抹下浓重的一笔!”
“我同意潘老的意见,”纪东翔激动地说,“‘资本家’这个曾经长期令中国人本能地忌讳和恐惧的词语,今天的确到了应该被重新审视的时候了。在市场经济中的任何企业都犹如航船,无不行驶在资本的汪洋大海中,我就希望通过与金先生的合作成为社会主义的红色资本家。”
“纪总说得好,”金伟民赞叹道,“什么是红色资本家?其实就是‘资本运营家’,
资本运营的专家,他们具有在利润最大化原则下使资本增值的知识和技巧。你们听说过金融大王安德烈·迈耶吧?他成功地为法国雪铁龙汽车公司策划,帮助它所属的赊销汽车公司变为法国第一家基础宽广的消费品赊销公司。时至今日,它仍然财源不断,实力强大,不仅如此,当雪铁龙公司由于不适当地在三十年代大萧条时扩大投资规模而导致债台高筑,陷入瘫痪时,也是由安德烈·迈耶出面,与其最大债权人米舍兰轮胎公司协商接管了雪铁龙,并注入新的资本,使这桩大萧条时期法国最严重的工业危机最终得以解决。纪总,如果说你们是企业的‘内科医生’,那么,我和欣汝就是企业的‘外科医生’,所以,纪总,你去搞出来一块优良资产,把负债的部分剥离出去,我来负责包装到美国上市,搞来钱,你造车,咱们携起手来,共同迎接挑战,我相信东汽集团一定能再创辉煌!”
“好!金先生,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纪东翔一拍大腿兴奋地说,“只是东汽集团必须控股!”
金伟民哈哈大笑,他非常理解国企老总不能在合资当中失权的心理,尤其又是在汽车整车制造这么一个事关地方巨大利益的行业里合资,更要找准外资所处的位置,金伟民明白这里面的进退,马上说:“我刚才讲了嘛,我搞钱,你造车,控股权交给你,我要求占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放心吧,国有资产一分钱也流失不了,只能保值增值!”
“好啊,东汽集团总算见着希望了,不走出四合院的小天地,不离开一亩三分田的小买卖,东汽集团怎么能够国际化呢!”潘政召感慨地说。
“潘老,这事还没这么简单,这事还不知道省里是什么态度,国家是什么态度,少不了驻京办要跑‘部’‘钱’进啊!”冯保春担心地说。
“冯主任说得对呀,这件事的确离不开省里和北京的支持,省里有吴市长、冯主任做工作还好,北京咱们是不是也设立一个办事处,我的意思是让欣汝去做我们合资企业的驻京办主任,你们看怎么样?”金伟民的这个建议有些诡谲,他觉得以李欣汝的才色,在北京办事应该畅通无阻。
“金先生,李小姐去做驻京办主任是不是屈才了?我觉得在东汽集团随便找个中层干部就可以。”纪东翔谨慎地问。
“纪总有所不知,我们要扫清东汽集团到美国上市的一切障碍,北京是我们需要越的第一个雷池,欣汝这个驻京办主任的担子是最重的。”金伟民认真地说。
“那好,我同意你的意见,成立这个驻京办很有必要,我们也出一位副主任,”纪东翔说着高举酒杯,“陈澹然在《寤语》里说,‘不谋万事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让我们携起手来,谋就谋百世功,立就立千秋业,扬就扬万世名!干!”
●【15。谈判(3)】
众人无不激情满怀,一饮而尽!
●【16。手机(1)】
自从习涛上任东州市驻京办主任助理以来,整日开着奔驰东游西逛,见不到人影儿,最让丁能通心里堵得慌的是,习涛来了没几天,就在北京花园附近的香草园买了一套一百三十平方米的房子,据说是市安全局出钱买下后分给习涛的,而且吴东明从市接待办特批的奔驰600多了两块特殊的牌子,一块是东州市公安局的车牌子,一块是武警的车牌子。崭新的奔驰600,再加上这么两块车牌子,习涛出入北京花园要多神气有多神气。丁能通看在眼里,气在心里。
习涛是搞反间谍工作出身,对丁能通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很清楚,只是自己有太多的难言之处,不太好与丁能通沟通。习涛本不想把和丁能通的关系搞得太僵,只是来北京之前,吴东明找他深谈过,主要意思就是为了东州经济早日腾飞,只要不违法,可以采取任何手段获取信息,联络感情,跑“部”“钱”进。
一开始,习涛以为吴市长想利用自己的哥哥习海与某位首长搭上关系,可是从自己被提拔为市安全局反间谍处副处长到市驻京办主任助理的整个过程中,吴市长根本没有提到“习海”两个字。
特别是吴市长谈到工作时,有段话说得语重心长:“习涛啊,我的工作风格只有两个字:严格。对下属严格,明确任务,一周后检查,没干,就不客气了。东州并不需要人人卖劲。政府官员能紧张起来,使上劲,东州就活起来了。有一百个硬碰硬的干部,东州的局面就会变得生龙活虎。我每天晚上在办公室工作到十点、十一点,东州有八百万人,我压力太大了,特别是国有大中型企业年年讲振兴,就是振兴不起来,再也不能靠卖地维持城市运转了,那是在卖家底呀!我到东州来下决心搞好装备制造业,特别是汽车,老百姓天天看电视,我这个市长干得怎么样,他们心里清清楚楚的。你干得好,他敬你,跟你拉手;干不好,他们骂娘啊!所以我必须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地干。习涛,为什么把你派到驻京办,就是要发挥你的特长和优势,把你的反间谍经验都用到驻京办的工作上,记住,习涛,我为党为东州人民负责,你只为我负责!”
吴东明酷爱书法,讲到激动处,吴东明挥毫泼墨写了四个字“琴心剑胆”,送给了习涛,希望他用“琴心”应对工作,用“剑胆”迎接挑战。
每每想起这些,习涛都激动不已,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悲壮之感!自己唯有认真工作,早日出成绩,才不负吴市长对自己的希望,才能报答吴市长对自己的知遇之恩。
早餐后,丁能通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发现手机没电了,他赶紧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电话是市委副书记周永年的秘书打来的,他在电话里说,周书记明天中午到北京,让驻京办出车到首都机场接一下。在这之前,丁能通就得知周永年要到中央党校参加春季班的学习。
刚撂下电话,就有人敲门,丁能通一边换手机电池,一边说:“请进!”
习涛面无表情地推门进来了。
“丁主任,有件事想找你商量一下。”习涛开门见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