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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们的女儿谈话-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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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抱歉,我要批评这个上帝。我也很想有意义,感到水淹了脖子一直在抓稻草,喊救命,一个弥天大谎飘走就游向另一个弥天大谎。我游得越远,看到的越少。掉进黑洞就是永恒吗?遇到反物质就能彻底湮灭吗?生是过往,死也是过往,灵魂——原子也是过往。我不知道何谓终点。我也不认为准知道终点。人说的终点都不是终点。 
  我和方言坐在小饭馆吃饭,上帝站在窗外,穿得像一个武警哨兵。我们同时想起一个老笑话,忍不住笑了。我们盘子里的菜叶绿得都站了起来,鱼在呼吸,肉块在爬行,汤像深池,虾在里面翻身还翻白眼。白墙皮,一块块吹鼓。杯子口,一圈圈盘上来。服务员,都瞪着眼睛。我说,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经常半夜里开着开着车,路边的树都变成了墙。有一天大中午我回我妈家,刚上三环,三环就变成了海滨和沙滩,路边走的男女都穿着泳装。有一天清晨我去东四街加油,上一秒正要开进油站大门,下一秒是黄昏,我在路边车里醒来,油箱里已经加满了油。丢日子。昨儿刚过星期一,明儿又是星期五了。一次去人家玩,天亮出来进电梯发现手机拉人家了,坐电梯又上去,一推门是一公司,一帮人在上班。看看门牌号码对呀,是二十八钩。回到电梯口重新进楼道,一推门还是一公司,一帮人在上班。对自己说,别慌,晴天白日出不了鬼。退回电梯口再来,还是一公司。那就是楼走错了,我记得我下过楼。二十八层哐哐哐坐电梯下去。下了楼没错呀,就是这楼,这门口,这保安。再进电梯,看准楼层,郑重地摁下,哐哐哐上去,出电梯,定睛注视一分钟房号分布图,确实看清了,然后举起右手,跟着自己右手当一个舵走向二十八钩,一推门还是一公司。一屁股坐地L,疯逼了,什么也不想胡乱推一门,正是我朋友家。二十八J。再看那二十八L。都是“钩”闹的。 
  咪咪方:脑子进水了。 
  2004年是猴年,闰了一月,叫马月。马月妇产科爆满,生了不少迷信的孩子。 
  方言说,你本来信佛,和尚伤了你的心。你本来信基督,教会伤了你的心。你本来什么也不信,自己伤了自己的心。 
  从现在开始探着脖子一步一高走上小二楼,问我,你们俩干吗呢? 
  我说,他在给我看前世呢。 
   
  17 
   
  2034年5月12日 星期四 睛 
  地点:老王家 
  出场人物:老王 咪咪方 
  老王:那一年我基本颓了,人类的理想祖国的前途都被我抛到九霄云外。世界被商人统治,闲下来就看赛跑和踢球,写书介绍自己的精明和第一次得手。北京忽一天飘白毛忽一天下黄土。我只在8,8那那,王吧,走三角形。我也逮哪儿往哪儿躺,哪儿的音箱壮烈就把头伸过去,轰脑子。我没完全把脑子轰平轰压了箱底轰没了捻儿是因为方言在那儿比着,我一看见他满地乱爬,我起来吧我别像他那样。 
  我大他更大。他走起来像蛇,盘成一堆卧着像被麻绳捆着的屎。他都快舔自己脚丫子了。 
  有时候像深海大龟往上游,天热,我们也不开空调,关着窗户,身上都是油,他光一膀子,露着白肚皮,肚皮周围有一堆飘飘荡荡的小白手。他管这叫过精神生活。 
  从现在开始一看见他就悲痛欲绝。她给我打电话,问我们在哪儿。我说,你不要来了,他不欢迎你。 
  他说,性生活有什么意思。 
  他说,从今往后一切书都可以扔了,哥们儿这儿全有——他拍拍胸脯。 
  他说,什么人言可畏?我叫他们可笑,可怜,从今后这儿听不到了——他指指耳朵。 
  他说,哥们儿见过真理了。哥们儿现在记不住,将来不会老记不住,等哥们儿记住一些,嘿嘿,他笑,哥们儿一根舌头压死他们。 
  看一本书,上帝降灵到某人身上,“好比在灵魂上打下烙印”。他大哭,我就是这样,我就是这样。 
  他拉起我手说,哥们儿都是相信另一个世界存在的吧。哥们儿郜是到过另一个世界的吧。 
  我说,这还真不是瞎说。 
  他说,不好意思,哥们儿现在和耶稣释迦站一排了。哥们儿先从基础做起,先练跳大神。哥们儿已经掌握一些要领了。哥们儿跟你比较熟,先拿你练——哥们儿你信我现在已经是千里眼顺风耳了么。 
  你说呢。 
  他说,那金色碍着你什么了,那不就是尸体裹金吗。让他们丫造,让他们丫惯着自个儿,照死了惯,不就是镀上层色儿吗。非要跟那和尚较什么劲。是真气不忿么——他们太腐化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一个男低音。那是你们家的么。 
  我说,有的。 
  他说,还不相信这是客观存在?还不承认这一切早就存在?你看窗外的瓦楞铁,怎么落了一层雪。 
  我说,这都是发生过的,你这叫人说顶多是算命,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呀? 
  他说,你就是一影儿,后面全是列车。他含着胸跋涉。你从前是一战士,浑身是血,大漠戈壁一路走来,白云苍狗,一转眼都是黄土,都是奔马,都是马腿和滴着红的刀尖。一姑娘在跑,胸前一抖一抖的。家里有一湖,湖心有一棵柳,你下的楼梯是黄杨木的,你坐的阁子是小人书的,坐在里面透着天的,你填词,用毛笔写得一个一个小苍蝇,拼却一生羞,与君尽日欢,小脚粽子。 
  他扭扭捏捏踮着脚尖在我跟前莺声燕语。 
  从现在开始上来了,一看我们俩就哭了,你们俩干吗呢。 
  方言指着她说,这是一工兵,在社会上挖地道的,刨了不少东西。还有还有,金银玛瑙。 
  从现在开始说,你能别这样么。 
  我说,你走吧,你不懂。 
  她说,我不走,你们都成什么样子了你们为什么呀。 
  我说,没事。 
  她说,还没事呢。 
  方言突然满嘴山东话,说起一件杀人案,银生很漫长,银生很遭罪,月亮很狼夯,月亮很煎饼,俺家很敞亮,俺家很窝囊,俺把个彪子砸巴砸巴,埋猪圈了。边说边插自己的话,怎么成外地人了。 
  我把从现在开始搂过来,坐在我腿上,她是凉的,胳膊带着外面的夜气。从现在开始拿过我的电话按了一气,抬身下楼了。 
  方言突然掉泪,怎么什么人都留不住。怎么没一天是顺心的。把心掏出来都搁地上踩坏了。他一哭就出来了,问,我是好人还是坏人。我说,你——还行。他说,我怎么看见我不是好人。他说,我看不清你,还是只能看清自己。 
  他说,我杀过人,我老看见自己杀人,拿着棒子在看不清对面的黑暗中挥舞;刚从屋里出来,蹲在月光下喘气,棒子上沾着脑浆和黑头发。看见自己被捆着,跪在地上,脖子一冷,就往前边一堆人脚里连滚带爬,回头看,几百人扛着刀往回走。我的睫毛长了草,一株一株挡住目光,像绿网兜,像绿玻璃珠子穿的帘子,一串一串打脸。 
  有那么一座楼,远看像庙,进去是山,顶着门口,平地走越走越高,越走越孤,看见下面是没有水的河床,河底雪白,像是碱水流过去又晒干了。到脚下只有一柞宽,下一脚抬着没地儿落,就知道是走到峰尖儿了。这一脚踩下去腿一下伸长了,特别像踩高跷。心顶在头上,差着那么半米往下落,温度都在上半身。倒过来,心含在嘴里了,温度都在脚上,十个脚趾头又胖又暖,两条小腿像两瓶酒。脸都冻疼了,脖领子结了一圈冰。每看一眼又低了一眼,鞋掉下来,掉得比我落得快,裤子留在云间,灌了风,两条腿儿乱扭。裤衩也没了,也在天上飘。这样下去我落地时就是一丝不挂。 
  海底像七八个画面一起摇晃,夹在玻璃板里带着景色栽跟头。走路弯着头,有思想压力。海底开满花,白色和藕荷色的,每一朵看着纸一样捧起来都沉得直不起胳膊,松开手就怒放着坠进黑暗。不知不觉满嘴甜了,鼻涕也甜了,走着走着全身遭到冰镇,蹲下才暖和一点。只能暖和到脖子,脸还是凛冽的,结着晶的。这时一条鱼游过来,一哆面前就裂了一道纹,再哆,画面缺一块。鱼吃眼皮像针灸。吃牙床像剔牙。剩下一个骷髅披着头发,看着小鱼鳞光闪闪游进脑子,一边一条,在里边喝豆腐脑。蛋子就是鱼的面筋塞肉,瘦脸鱼一口吞进去,立刻鼓出俩腮帮子。这个不能碰,这个要碰就太刺激了 
  方言一佝偻,两眼发直,喊,我射了。 
  我喊:音量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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