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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上经讨论议定对吴蕴初的待遇是:一、一次性偿付发明费两千元;二、每生产一磅味精,提取发明费一角;三、负责味精生产,与总经理享受同等红利待遇。
议定后,张逸云说出了他的打算:
“蕴初的两千元研究费就不支付,算做他的股金了。”
又转对吴蕴初说:
“你不是还欠三干股金么?叫我家老三拜你为先生,学技术,由我来出那其余的三千,就算拜师费了。”
张逸云可谓精明而且重义,识大局,善团结,不计小利,对吴蕴初甚为重视也甚为关照,两人自是交成莫逆,配合默契,实为实业之幸!
会上还商定了合股公司的上层人选:张逸云为总经理;吴蕴初为经理兼技师,主持业务与厂务;王东园为营业经理。
公司组成后,立即向上海商标局办了“味精”专用名称与佛手商标的注册手续,一边生产,一边扩大厂房,没多久便在上海新桥路租得台州公所的寄枢所房屋十间,做为粗制工场;另租了三北烟草公司在菜市路(今顺昌路)的旧址,做为精制工场和办公室,并相应地添置了设备。如此一来,天厨味精厂已由两间简陋小屋扩展为一百多间厂房,十余部各种机器的工厂。莫说是味精生产的全国独一处,即在全国的调味工业中也算得最大的厂家之一了。转眼间就到了一九二四年。
这一年由于列强的货物不但已恢复了一次大战前的水平,而且均有过之,大量洋货的倾轧下,民族企业多数苦苦挣扎,而军阀间第二次直奉战争又给交通与工农业直接造成了严重危害,原料、产品运输困难,市场购买力普遍地下降,许多民族企业主都几乎是愁眉难展,唯独天厨味精厂一枝独秀。他不但没被汹涌而来的洋货冲垮,而且冲垮了洋货。由于前面交代过的成本、心理效应等竟争优势,逼得日本味の素节节败退,难以招架,在多种洋货逞凶、众多民族企业屈侮中,独争了一口气,反败为胜,大快人心!
这一年年产量由初建一年的两千多公斤飞快地翻了两番多,达到了九千公斤。转年,一九二五年,因有了声势浩大的五卅运动相助,日货更受抵制,本来无力与味精竞争的味の素更趋颓萎,连南洋的华侨也弃日货味の素,改用了国货味精,进入了“天厨”。佛手牌味精不但打入了南洋各国市场,而且很快就成了该市场的紧俏商品。产量也因之较一九二四又翻了一番!直到一九二八年,几乎是年年翻一番,产量自一九二四年起翻了近五番。此间,每年除扣除公积金外分红两次,每次一股得银洋一万七千五百元,总经理和经理尚有额外所得,须知一九二三年秋集资时,每股才是五千元哪!事业如此之兴旺,经营如此之红火,莫说较那些艰苦挣扎的企业,就是当时的整个工商界也是很少见的。岂不令股东们额首称庆,国人拍手称快?
仅管产量大幅度成倍增长,仍是供不应求,而滞销于一隅犹如困兽的味の素,由于无人问津,只急得经销商们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天厨就乘机派出人去私下里压价收购,再集中在一个亭子间里改换成味精的包装,投放市场。
日商多少年来都已惯于以居高临下的优势与海关等特权雄踞中国这个广大而优厚的市场,尽情地攫取,如今一旦被味精将其味の素击得狼狈不堪,如何能不又急又气?气急之下,又采用了他们一贯的霸道野蛮手法,鸡蛋里挑骨头,硬是牵强附会地将天厨产品的名称“味精”说成是由他们曾做过的味の素广告词中“调味精粉”中截取下来的,于是抓住这根稻草由日商铃本株式会社出面通过日本驻华大使馆向中国商标局提出了“抗议”,要求取消天厨厂味精商标的专用名注册,企图以此破坏味精的声誉。迫得天厨只好派营业经理王东园携上重金赴北京去打官司。
王东园不愧公关老手,天厨又不惜重金,再加上任何腐朽政府中都会有民族良知未泯者在,这场官司总算打赢了。与气势咄咄逼人的日商打赢了官司,也是天厨的一次扬中华之威的贡献。更大的贡献,则是一九二六年的专利申请。
一九二六年,张逸云与吴蕴初决定将味精制作方法公开,以做好向欧美行销的准备,便决定向美、英、法等国申请专利,也取得了这个权利。这可是我国化工业产品获得国际专利的首例,自也增了国威,其意义是很重大的。这也正是吴蕴初、张逸云所追求的根本目的。从吴蕴初本人来说,也应被视为对我国化学工业的重大贡献。
他靠他的奋斗,孜孜不倦的目标追求,终于将国人从饮食上以及精神上请入了“天厨”。这贡献,人们自也不会忘怀。
天厨的令人目眩的大发展真个势如破竹,仅五年多一点的时间,由一个极简陋、资金只五千元的家庭手工式的默默无闻的作坊,一跃而变成了资金雄厚名震全国乃至载誉南洋的大型化工企业,而迅猛的发展势头仍不稍减,因而,到了一九二八年冬,各股东都觉得原来的合伙结构形式,已跟不上甚至限制了发展要求,于是一致决议将天厨厂改为无限公司,增资十万元。由于产品产量的激增,仅靠各纺织厂家的面筋已大大供不应求,在吴蕴初的主张下,他们订购了加拿大小麦,因为加拿大小麦面筋含量高达百分之六十。为适应生产能力的发展,他们将原租用的菜市场地皮买了下来,拆除旧房,重新建起了钢筋混凝土楼房,并在瞿真人路也盖了新厂房,增设了淀粉车间,制造淀粉、糊精、葡萄糖、酱色等供应市场,增加了一份附属企业,而淀粉车间的副产品面筋却正可补充市场供应之不足,一举两得。
天字二、三号:请赴“天原”观“天盛”
他凭了雄厚的知识资本与高远的人生抱负,从极微小的味精开始,不弃埃土以成高山,不捐细流以成大海,他赚了大钱,却绝不大花钱。因为那些钱是奋斗来作为实现救国图强这一远大目标的基础,他毫不犹豫地又都投入了新的化学工业之中。
他也证明了,知识才是景可靠最宝贵的资本,不断丰富与加深的知识,则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雄厚资本”。
天厨厂终于从几颗微粒变成了大厂,为它的股东们,特别是为吴蕴初创造了可贵的财富。说可贵,就因为这些财富到了吴蕴初的手里又发挥了可贵的作用。
佛手味精大量生产,自然所需原料也随之猛增,这也就越发显出原料的重要性了。吴蕴初制造味精的原料,主要是面筋,其次是盐酸。面筋的来源,除纺织厂供应外,还有自己的淀粉厂,都是就地取材,数量上也能得到保证,是不成问题的了。主要的不成问题,次要的有了问题,也就上升为主要了。当时国内根本没有生产盐酸的厂家,国内用盐酸基本上靠进口,也基本上靠从日本进口,自是价格十分昂贵,日商也往往用以卡中国的民族企业。正因为这样,早在一九二六年吴蕴初就很想自办个电解食盐厂生产盐酸,为国家增添个化学工业项目,争口气,摆脱日商的钳制,甚至将日货挤出中国。但当时因制酸耗费的资金太多,他那时只是想想罢了,可要去做却丝毫没有经济能力。如今,有“天厨”做后盾,办厂的条件已具备了,完全可以办了,何况又有天厨的原材料之需?更何况日货已较以往的情况有了变化:一是抵制日货的呼声越来越高,说不定几时便断了来源;更重要的是用味精抵制了味の素是应该的,那么有了条件为什么不用自己的盐酸也抵制并取代日本的盐酸呢?二是味の素被挤出了中国市场,日商一旦省悟了味精的原料中有盐酸在内,串通起来,用以控制甚至破坏味精生产,也不是不可能的;三是天厨大批生产之后,吴蕴初才更痛切地体会到使用盐酸的极大不合算:盐酸属危险品,必须用防酸陶罐盛装,运输中须格外采取保护手段。包装、运输费竟高出盐酸本身价格许多,一箱净重仅五十公斤的盐酸,一般到中国的售价高达四两白银。岂不是花了许多冤枉钱?有了自己的盐酸,不但自己用起来方便保险,无形中省了一半钱不说,还可以解脱国内一些厂家所受的日货控制与盘剥。
有此种种,吴蕴初便决心将电解厂办起来。可是说来也不容易,尽管理论上已经掌握,可是理论到实际还有段距离,要保证投产还得花费一些心血去探讨研究。国内又没有先例,无可参观借鉴,自是要费不少的功夫、要下不少的本钱才能研制出来,再则,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