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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之后,艳芳便咬紧了牙齿。她已对这个温和的男子渐起恨意——他不爱她。他只是需要她来照顾这个家。
她不愿意。
她对辛禾说,我不会遂他愿的。
她的眼睛迸发出报复的光。在那个深夜,她终于坚定地说,我们,不能再委屈自己了。
——那个下午,辛禾对沉年说起这些往事,她说,妈妈就是这样的人。我很了解她。不过,沉年,我也希望你可以包容她的一些做法。如果,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我希望你不要太介意了。
她这么说,沉年就突然明白了她——辛禾,长期以来,她正在弥补母亲对这个家庭的亏欠。在她到来的那段时间,她一直帮助父亲处理家务,辛勤工作。她把所有的时间都消耗在了这个家里。即使艳芳一再反对,亦无悔意。而对于此,她依然若从前那般淡然微笑。她说,这一切,都是我的甘愿。
第二部分
艳芳向来不喜欢蜀平。自那个晚上,她第一次来到这里,就遇上了蜀平挑衅的目光。在后来,在蜀平不时回家的那些日子,她再次地,并且一次又一次地重新遇到了这样的目光。她非常憎恨他的目光——那目光隐含了太多的排斥和厌恶。在这个家中,艳芳自恃高人一等,哪里可以忍受得了这样的目光。她亦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蜀平的过去。那些劣迹斑斑的过去,让艳芳不止一次地在饭桌上抱怨。她说,这叫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有一次,蜀平回家。中午,艳芳从外面打牌回来,一看到蜀平,便气不打一处来。她重重地把提包甩在地上,嘴里哼了一句,小瘪三,还知道有脸回来。
蜀平说,你刚才说什么?
艳芳坐在椅子上,看到蜀平阴沉的脸,不紧不慢地说,我刚才没说什么啊,是你自己耳朵聋了吧。就知道乱叫。
这个时候,辛禾听到声响,就从厨房出来。辛禾围着围裙,正忙得满头大汗。她出来一看,就知道艳芳又与蜀平起冲突了。她赶紧走过去,拉起艳芳的手,说,妈,你刚回来啊。今天牌打得怎么样?手气有没有好一点啊。
艳芳说,还能怎么样?我的手气啊,早就被这里的晦气给污染了。你也知道我,现在我手上哪还有什么钱啊,出去和别人打牌,还要时刻担心到时候输不起——那可是很丢人的啊。接着,她又去扯辛禾的围裙。她说,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个什么?佣人?别再作践自己了,我的女儿。我们在这里,可不是受苦的。要做饭,就让他们自己做去——
辛禾轻轻推开艳芳的手,说,妈,现在你一定饿了吧。先别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也不好,人也容易老。不然,你先回房间等着,一会儿饭做好了,我就叫你。说着,就把艳芳推进了房间,并打开了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艳芳爱看的连续剧。于是,辛禾说,妈,你先看着电视,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她替母亲关上门,很快就出来了。她走到蜀平面前,对他说,刚才,我妈说的话,你不要太在意。我替她向你道歉——
沉年也从房间里走出来,对蜀平说,哥,别生气了。姐说得对,你就别和芳姨计较了。
蜀平耸耸肩。他说,我才不会和她计较呢。
到了吃饭的时候,蜀平就把碗端到自己的房间。他不想再与艳芳起冲突。很多时候,他并不想搭理艳芳,她却总是一再地挑战他的耐性。她不想看到蜀平在家。但是蜀平却比从前更多回家了。他回家,因为担心沉年。沉年如他的父亲一样,喜欢沉默。蜀平担心,沉年一个人在家,会不会经常受到艳芳的欺负。尽管沉年曾一次次说,没有,他过得很好。但蜀平始终放不下心。对于辛禾,蜀平亦是明白。沉年也曾多次对他说起,关于辛禾的好。那些辛禾对他说过的话,他都告诉了蜀平。
在那些晚上,蜀平坐在床上抽烟,而沉年,还在做他的作业。学校打算推选他去参加市里的数学竞赛,所以很多时候,沉年总在一边演算题目。也会不时地,和蜀平说几句话。他把自己在学校的事情告诉蜀平。他的成绩又是第一。蜀平有时候就拍拍沉年的头,说,很好,继续保持这个样子。争取将来,考上好的初中。
沉年看着他,并且坚定地说,我会的。他一直都在努力,有时候,为了解出一道非常难的奥数题,他会不甘心地重复演算许多遍。甚至到了深夜,也丝毫没有觉察。蜀平说,沉年,不然先睡觉吧,不用那么拼命,明天再做也一样。但是沉年没有同意,只是说,马上就好了,你先睡吧。蜀平便由他去了。他以为,沉年这么努力,是为了将来可以出人头地,那亦是他的愿望。只是,沉年一直都没有告诉他,在他的心里,还藏着另一个隐秘的愿望。为此,他只好对蜀平说抱歉了。
一个星期以后,沉年参加完数学竞赛,从学校回来。在路上,就再次看到了蜀平。蜀平与从前一样,嘴里叼着烟,靠在一棵树下。看到沉年走过来,就从背后拿出一只崭新的书包。他说,沉年,来,背上试试,看会不会喜欢。新书包上印着时下流行的卡通图案。沉年一看到,就非常喜欢。此前背的一直是很旧的包。蜀平曾经背过的,曾不断地破掉,又不断地被辛禾缝补起来的旧书包。沉年一直没有扔。现在,他把旧书包放在地上,非常欣喜地就背上了。
蜀平看到他兴奋的表情,掳了几下他的头发,说,怎么样,喜欢吧。
这个书包很好看,我太喜欢了。
蜀平说,喜欢就好。接着,就从地上的旧书包里拿出所有的书,然后,将包一把丢到了角落。他把书放进新的书包里,说,以后,你就用这个包了。
与蜀平告别后,沉年就回家了。刚进家门,辛禾刚做好饭。她看到沉年的新书包,说,沉年,这个包很漂亮啊,什么时候买的呢?
沉年说,我哥刚给我买的。
他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里。这个时候艳芳开门出来,她说,哟,那小子还真是有钱。估计又是从什么地方抢来的吧。
沉年站在那里,他的脸涨得通红。辛禾连忙带沉年进了房间,她拍拍沉年的脸,说,不要听我妈胡说。你先休息一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我怎么胡说啦?艳芳站到了门口,继续不依不饶地说,我可不止一次地听到了,说,那个小子带着一大帮人,专门堵在一些路口,碰到小学生就上去敲诈。我可不是瞎编,很多人都这么说呐!他们可是亲眼见到过的。可不是吗,他连牢都坐过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然后,她又看着沉年,有些幸灾乐祸地说,你的哥哥这么有本事,你可不要跟着他学喽——
我哥不是这样的人——沉年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他继续红着脸,结巴着说,我哥,他不会去敲诈的。他们肯定看错人了。
笑话!艳芳轻蔑地笑着说,你怎么不好好想想,那小子他又没工作又不干吗的,他怎么能来那么多钱?还给你买新书包?用这么肮脏的钱买来的书包,你还背得那么起劲!说完,艳芳就走了。剩下沉年,他抬头去看一脸沉默的辛禾,终于,忍不住哭了。
辛禾把沉年搂在怀中,安慰他说,好了,沉年,不要难过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了。沉年在她的怀中不停抽泣着,他重复着说,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然而,很快的,在他的班上,沉年却已经听到一些若有若无的暗地传闻——他们总是偷偷地,不时地瞟向沉年,继续悄悄说着,在昨天下午,又有人被蜀平,还有他的几个兄弟,给勒索了多少钱。
沉年走过去,对他们说,你们刚才说什么?是不是和我的哥哥有关?
他第一次这么沉着脸,严肃地和同学说话。但是他的同学没有理他。他们站起来,要去外面了。沉年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就挡在了同学前面,说,不准你们冤枉我的哥哥!他根本没有做那些事情。这个时候,他的一个同学说,我们没有说你的哥哥啊,你听错了吧?另一个较高的男生说,别老是你哥哥你哥哥的,别以为你有一个了不起的哥哥,就很厉害了。哼,还不是个没娘教的野东西,我听我妈说了,他还杀过人呢——
他的话还没说完,沉年就上去和他扭打在了一起。沉年非常瘦弱,而对方身材较高,他很快就被压在了地上。那男生的同伙,也纷纷上来起哄。终于,沉年再次听到了,那曾令他浑身发冷的话——没娘教的野孩子!
那个男生对沉年说,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