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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应当说智慧是奴隶,并说智慧在奴役中渐趋衰竭,而不应当说智慧是自由的。
但是,你们真的会认为所有的人都不可能运用他们所具有的智慧功能吗?因为劳动是我们本性的一种必需,你们难道会认为由此可以得出结论,一大部分人就应当被剥夺精神生活吗?你们一定不会这样想的,因为你们回想到过去。过去有一个时期,基督教统治着欧洲,与公民的社会和无信仰的世界同时存在的是教会,它们跟恺撒①针锋相对。不过,那时候智慧平等尚未宣布,更谈不上智慧自由得到公认,可是人人都能运用智慧。实际上,任何人,哪怕原先有过奴役的各种标记和贫穷的各种斑点,都可以进入精神生活的范畴中去。知识之门人人可进,精神食粮属人人所有;活跃的源泉对任何人都不关闭。
教会是精神领域,它接受所有的灵魂,而且这些灵魂都能在里面生活和得到滋养。
我还要再说一遍,哪里没有平等,那里就没有自由。有两个世界,一个是教士世
①恺撒(César,公元前101—44)
,古罗马著名军事将领及国家元首,他率领军队向欧洲各国,向北非,向中东地区进行一系列的远征,扩展了古罗马帝国的版图。公元前59年,他担任了古罗马执政官的职务,在公元前44年元老院决定授与他古罗马帝王的会议上,他被布鲁图制死。——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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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93
界,另一个是世俗世界。唯一的平等就在于把精神食粮赐予所有的人;但是准备这种食粮的权利并不属于所有的人,因此这种食粮对于僧侣和平民来说就不一样。教士把面包赐予世俗人,而为自己保留了甜酒。灵感的酒坏属于他们,不太丰盛的食物则交给平民。
由此产生了一种令人可怕的不平等,神权政治压迫着整个世界。负责准备大家智慧食粮的那些人分给平民的只是一些腐烂的食品,这时就有维克莱①和让。
赫斯②这两位伟大的殉道者出来为大家收回酒杯,亦即平等的权利。是的,那个精神境界本来就应该推翻,并在它的废墟上宣布平等。可是事情又怎样呢?那个精神境界虽然被摧毁了,但是在它原来的位置上什么也没有建立。于是那些富人,那些无所事事的人,唯有他们继承了智慧大厦的残余。
他们拿这些遗产干什么呢?问题不在这里。我们要问,人民继承了什么,占有了什么?一无所有。那么他们为人民做了些什么呢?什么也没有做。他们留给人民的是他们自己早已抛弃了的这种宗教,他们认为这种宗教对于人民还是适用的。
事实并不如此。人民跟你们,即他们高贵的主人们一样是不信宗教的。人民不比你们更相信教皇,不比你们更相信本堂神甫,不比你们更相信耶稣基督的神性,也不比你们更相信未来的生活、天堂和地狱;甚至我可以说他们不比你们更相信
①维克莱(Wiclef,1320—1384)
,应写为John
Wyclif,英国神学家和宗教改良主义者,他的作品被主教会议斥之为邪说。——译者②让。赫斯(JeanHus,1369—1415)
,捷克宗教改良主义者,布拉格大学的校长,深受维克莱思想的影响。由于他坚决抨击天主教的错误,他被主教会议宣判火刑。——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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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第一部分 现在
上帝。总之人民和你们一样摈弃了道德观念和宗教观念。不管怎样,你们需要有一种宗教,以便说人民信奉宗教,这样你们的身后就不用拖带着象野蛮人似的一群群奴隶了。现在你们做什么呢?你们在宪章上明文写着:天主教是法兰西多数人民信奉的宗教。你们这样在一只空瓶子上贴了一张虚假的标签,于是就心满意足了。但是你们自己清楚,这只是一种虚构,天主教并未在法兰西占统治地位,绝大多数人民并不信奉宗教。
那么,这些注定从事劳动,并摈弃了宗教的人们,他们过着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生活呢?什么时候是他们提高自己的时候呢?
就是说,当他们的身体在休息中,他们向往上帝,熟悉上帝的事业,学习事物的道理,赞同世界的秩序,乃至接受他们自身的不幸,这些时间究竟在哪里?那些调整他们的行动,弥补他们的缺陷,指导他们改正错误的信条又在哪里?
总而言之,他们智力的锻炼和理性的修养又在哪里?这一切在今天已经不复存在,因为它们早已过时了。有钱人滥用人类的知识,就象对待一个捕获物那样弃之任之,随意摆布;他们与其说是用知识来营养自己,倒不如说是用来毒害自己,而人民却被剥夺了接受知识的权利。
因此,我说思想自由、表达思想自由、信仰自由、宗教自由等大话,对绝大多数的人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它只是一种无法实现的权利,一种毫无效果的潜在力。但是当我观察人类进步的过程时,就认为这一段被剥夺的时期,对于人民的事业来说,要比上一阶段可贵,而且可贵得多。事实上,值得考察的不是现在,不是现在本身,而是跟过去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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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14
的现在和跟将来比较的现在。今天已经宣布人人都拥有智慧的权利,这是一次巨大的革命,因为已经宣布但未能实现的权利远远胜过没有赋予权利的应用。请你们相信,权利的应用,将会再次到来;这一回,获得了权利的应用就不会产生神权政治和迷信,而会产生民主和宗教。各种各样的智慧将在精神盛会上再一次获得应有地位的这一天将会到来,但到了那时不会再有教士和无神论者的区别了,无神论的世界就变成了教会,而平等将在双重范围内取得统治,即世俗统治和教会统治的司祭长和国王。大祭司和专制君主、教皇和恺撒的双重范围内取得统治。
我们认为,这显然是欧洲和基督教从光荣的宗教改革以来所走的道路。但不管人们是否同意这种结论,今天总不会有人能拒不承认各种智慧合法参与社会管理是一个既成事实,拒不承认人人都有获得知识的权利是社会的实际基础之一。因此,在智慧方面,仍然是平等的原则获胜,并占有统治地位。
第七、最后,这同一个原则还调节着公民之间的私人关系以及在不同程度上涉及友谊和爱情的一系列关系。
这里为了重复我一贯的看法,我深知在这一点上以及在所有其他方面,现实的平等只是一纸谎言,然而在这里,仍然是宣布了这个原则。人们想的是一样,行动另是一样。我只要举一个本来该是最神圣,而现在却最受亵渎了的关系作为例子,这就是爱情。
事实上,难道爱情平等不正是社会的现有法则吗?诗人为了讴歌平等而创作的诗篇今天已被一切有识之士所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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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一部分 现在
小说家们的艺术使我们能关心某个可怜的姑娘,而到结尾,他们让她嫁给一位王子;或者恰恰相反,他们让一个可怜的穷鬼取了一位公主。这样,在他们的理想观念中,他们把现实中狭隘而又野蛮的界限取消了。这是多么热烈的感情,同时他们是多么渴望爱情和平等,难道他们还没有在人类的心灵中把爱情和平等之火点燃吗?如今他们的乌托邦已普遍被接受。
卢梭这位伟大的逻辑学者确实使他的世纪一时倒退过,同时向他自己提出这样的问题:假如一个国王的儿子和一个刽子手的女儿发生了爱情,那么会怎样呢?世纪微微点头,表示承认平等。是否存在父亲倒转变为孩子的事呢?为什么刽子手的女儿就不能嫁给国王的儿子呢?一个孩子出世,他既非国王也不是刽子手。
这个爱推理的世纪就是这样推理的,情感上的革命和政治上的革命是相辅而行的:而政治上的革命,在某些情况下,会使国王屈从于刽子手。
革命实现了它的使命。今天,在理智的眼中,甚至在公众舆论面前,究竟什么叫做与社会地位低下的人缔结婚姻呢?
是不是有些贵族豪门娶平民妇女为妻,与社会地位低下的人联姻呢?不,今天要么都是平民,要么都是贵族。
但是实际上发生了什么事呢?目前在宣布无法实现的权利时,丧失了一切的还是人民。因为人们在拆除隔离穷人和富人住宅的厚墙的同时,又让腐化堕落钻进家室。通常富人不会在穷苦阶级里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