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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踩一下,用脏话骂了一句:“丢你老母,你们以为是什么东西!一个破记者证还能把爷们吓住?弟兄们,不要再等什么了,杀了这两个小记者,就等警察来为他们收尸吧!”说罢,这家伙一手卡着邓世祥的脖子,一边举起那把寒光闪闪的长刀,对着邓的脖子比划着,一边还不时用狡猾的神情直盯着我看。我能明显感觉到,虽然对方还是骂得很凶,手中的刀子一直都没有放松,但他们的口气和动作比起刚才来要小心得多了。他们之所以还要这样做,很可能还是为了继续试探我们。我一定要将假戏做到底,绝不能松口。我竭力装作极为害怕的样子,苦苦地求道:
“大哥,请千万不要动刀子,你们真是太冤枉我们啦!我们的记者证都是假的!真的是假的”
我声嘶力竭的话果然又起到了作用。几个家伙又不由面面相觑起来。“尖下巴”和“黑老大”闪到一边耳语了一番,又重新捡起我们俩的记者证,目不转睛地认真查看了一遍,半信半疑地说:
“可恶!你这证件上明明是记者证,上面不但有你们的照片,还有《南方都市报》社的钢印,怎么又是假的?”
“黑老大”也扬着从我的采访包里搜出的一大摞名片,不解地边啐边骂:“你这名片上印的也是记者,混蛋,这怎么解释?
我赶紧抢过他的话茬说:“我要是记者就好了,哪里还要跑到外面来拉广告呢?您说是吧,大哥?拉广告的有多辛苦”
“什么拉广告?你们是拉广告的?你们不是报社的记者?”
“他妈的,你还敢在老子面前说谎?你们不是记者,那这记者证是怎么来的?呸,拉广告的也有记者证?”
“对!你们既然是拉广告的,那为什么要印个假记者证?快说!”“尖下巴”手中的钢刀在我的心窝顶了顶,疼得我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们是报社的广告业务员,平时的工作就是外出四处拉广告,我们做个假记者证,也是为了跑广告方便点,客户相信你是记者,不是耍嘴皮子的,广告不就来了?提成自然也有了”我趁他们稍微松懈,赶紧拾起我的采访包,装模作样地在包里面一气乱翻,像是要寻找什么铁证给他们看一样,他们果然个个张大嘴巴在等待。
忽然,我紧紧盯着了随手从里面翻出的一张印刷得花里胡哨的彩色纸张,双眼不由一亮,紧绷的心狂喜起来:那张不经意留了下来的广告纸此时正好能派上用场!真是天不亡我呀!我赶紧抓起那页广告纸,献宝一样递给他们:“各位大哥,我们刚刚拉到这单生意,我表弟那里也有,你们对一对就知道了,我们总不可能连这也是装在身上用来欺骗你们的吧?”我早就发现,在邓世祥的手中,也还捏着那张花里胡哨的广告纸。我又赶紧说道:“大哥,你快看看,我的表弟手中不也是拿着一张么?跟我的这一张是一样的。如果我们不是拉广告的,我们怎么会同时手中拿着同一样的广告纸呢?”
“我我们真的是是拉广告的我刚跟我我表哥做这工作”
第五章 枪口下的政法记者生涯第44节 广州王圣堂历险记(6)
邓世祥一听到我的话,也一下子机灵起来,一边哀求着,一边忙把他那张举起来对了对,的确是一模一样。我又赶紧说道:“我们哪有能耐当记者,我们就是这个报社的广告业务员,人家说办个假证好办事,我和我表弟就一起办了,混口饭吃,谁也不容易,大哥”
“黑老大”闻言冷嘲热讽起来:“原来你们这些小子也敢做起假记者来了,有胆!有胆!不怕被人识破了?”他拿横在喉咙上的刀做了个切割的动作。此时,那种举刀相向的杀戮气氛开始逐渐缓和。
歹徒一看老大松了劲,有的就把钢刀放下,我颈项上架着的刀尖也悄悄横过来,我顿觉轻松了许多。我和邓世祥彼此感激地互望一眼,我相信这番双簧已经成功打消了对方不顾一切杀人灭口的念头。我们也许能死里逃生!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张广告纸在这生死攸关的节骨眼儿,竟成了救命稻草!
谁料,“黑老大”突然一步冲上前揪住我的衣襟,恶狠狠地扭头招呼同伙:“他妈的,让他们出去对咱们肯定没好处!干掉他们!以绝后患!特别是这个家伙!”他指向我厉声说。
三把利刀直逼向我。“尖下巴”早已将尖刀再次顶住了邓世祥的喉管。我一看这架势不由得心中一沉,怒火蓦地直朝嗓子眼儿窜。此时,我已全然忘了恐惧,好话说尽,求了又求,随怒火升起的,还有我心底最后剩下的一个信念,死,也得干掉他们一个,不赔不赚,刚好够本。我已经找到了最佳对手——“尖下巴”。对,就是他。先对准他的下巴尽可能重重出击,趁势夺下他手中的刀。凭我在海军陆战队时练就的功夫,杀他一个不算难事!
就在我打算出手的一刻,我看到邓世祥挥舞着四肢,喉咙被卡得说不出话来。理智忽然使我清醒了许多,假如我不顾后果出手,邓世祥必然先遭此劫。此时此刻,不能斗勇,惟有智取。
我装出结结巴巴的可怜模样,用哭音叹息道:“我做梦也没想到,好色会送掉性命啊!我真后悔啊,大哥”
紧接着,我又向“黑老大”乞求:
“大哥,请你们行行好,饶了我们吧,出去以后,保证绝对不会向外人说半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两眼盯着为首的“黑老大”,见他略有反应,慌忙又说:“几位大哥,我知道你们在外混也的确不容易,大家都是为了多挣几个钱过日子,你们要杀我们太容易了,请大哥放我们一马吧,我愿意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你们,要我们脱衣服也行,我都脱下,只要让我穿着裤衩出去就可以了。我的两位同事还在华南影都里面等我们大哥如果嫌少,我还可以马上回家去取,我在单位里还有一张1万多元的存折,我愿意全部交给大哥请大哥放我们走吧”
我装着浑身发抖,一副极为害怕的样子,又可怜巴巴地说道:“大哥,大哥,出门在外,都是为了弄几个钱,大家实在都不容易呀,你们得了钱,何必还要背上命案呢?何况我们又跟你们无冤无仇”我一边向他们求着,一边飞快地扫了他们每个人一眼,从这些家伙狐疑的眼神中,我知道这番话语已经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于是,我赶紧又趁热打铁:
“大哥,我们的地址,工作单位,连电话号码你们都知道了,把柄在你们手上,我请求你们千万别给我们单位打电话,如果单位领导知道我们来这儿找小姐了,我们一切就都完了,我们两人不光名誉扫地,肯定会受到单位处理,到头来会弄得连饭也没得吃到时候要饭说不定还得来找你们要”邓世祥挣扎着连声称是。
我的这番哀求引来一阵狂笑,“黑老大”笑得厉害,肩膀节奏感极强地耸个不停。从他那阵怪笑里,我感觉到对方已不会杀我们。
手握杀猪刀的“尖下巴”一边翻弄着我们的名片,一边对犹豫不决的黑老大说:“这样,我拿着名片去打个电话到报社问问,如果他们真的是《南方都市报》记者,我们只有干掉他们,否则对我们绝对没好处。”“黑老大”瞪了我们一眼,点了点头,同时把手中的BP机一起交给他,说:“要得,仔细查一查他们的底细,问清楚情况早去早回。”
“尖下巴”从老大手中抽出两张名片下楼了。黑老大又假惺惺地摆出张语重心长的面孔警告我们说:
“只要你们保证出去不乱漏风声,咱们就相安无事。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但是,如果叫我们知道你俩小子不那么规规矩矩,我就上你们单位告你们嫖娼,告你们强奸妇女!这种事情你们是满身长嘴也说不清楚的。你们还有大好前程,不像我们,我们这样做只不过是混口饭吃!”
听见“尖下巴”下楼的脚步声,我心急如焚。如果那家伙通过报社打电话核实了我们的身份,我们必死无疑了!刚才沿途走进来时,我就注意到,公用电话一直要走到靠前面的菜市场旁边的小卖部才有。“尖下巴”来回最快也得15分钟,我们必须抢在这一有限的时间里争夺生机,一定要在他回来之前脱身,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听到黑老大的话,我和邓世祥忙点头,一个劲地说是是是。我还赶紧说愿意把身上带来的这些值钱的东西全当送给他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