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伟拍了拍奥迪车的顶盖,然后转身走进写字楼。
电梯高速向上,张伟看着电梯的不锈钢门发呆。不锈钢很平整锃亮,就像镜子一般,映出里面的张伟成熟而稳健。但要是走近一点的话,能看到张伟眼角已经长出了细密的皱纹,这些年的打打杀杀让他不由地感觉到老得很快。此时的张伟,已经快到而立之年了。
叮,电梯停在了顶层。猛然停住的电梯,让张伟稍稍感觉有些心脏压力。
在电梯的外面,是七八米宽的大理石前台,后面站着的小姑娘,俊俏且妩媚。
“先生,请问您找哪位?”
“嗯,我找一下忠哥。”
“请问您约过他了吗?”
“没有,他约我的。”
“您贵姓?”
“我姓张,张伟。”张伟笑眯眯地回答。前台的小姑娘被他成熟而书卷气的气质逼得有点稍稍慌乱。
“那,您,您先请那边等一下。”前台示意张伟坐在边上的沙发上,然后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沙发前的玻璃茶几上。
“谢谢。”张伟客气地点头。小姑娘脸通红地离开了。
坐了不到十分钟,前台的电话响了,小姑娘拿起电话,一边听一边点头。放下电话,小姑娘走了过来。“张先生,请跟我来。”
张伟离开沙发,跟着她的后面,穿过长长的走廊,向里面的办公区走去。小姑娘走在前面,黑色的套装裙勾勒出腰身婀娜,裙摆下面小腿匀称笔直。张伟突然觉得,自己该认真谈个女朋友了。这么多年,他身边也有过几个女人,但都短短地接触,匆匆地散场。一转眼,自己就要到了而立之年,或许是应该成个家了。
两个人在一扇红木装饰的真皮软包的门前停了下来,小姑娘玉指粉嫩,敲了敲门,里面一个低沉的声音嗯了一下。她拧开了门把,让开身子,示意张伟进去。张伟笑笑,双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朝里面走去。和那个小姑娘擦身而过的时候,发香袭人。
里面是一间宽大而空旷的办公室,落地的玻璃窗上挂着白色的百叶,透过缝隙能看到外面的景色。一览众山小,外面高楼林立,如同碑林一般。
办公室的另一堵墙上装饰着一幅巨大的油画,从地面到天花,从这头到那头。画面内容是革命历史博物馆里面的《彻底打败蒋家王朝》。从尺寸上看,这幅画应该是原画等大的复制品。在画面上,一群群士兵前赴后继,最终赢得胜利,气势宏大,悲壮而惨烈。
宽大办公室的尽头,是一张三米多长,两米多宽的大班桌,桌面上除了几张纸、一支红蓝铅笔之外,就是一个玉雕的毛主席胸像。办公桌的后面,是一张虎皮装饰的大班椅。张伟进去的时候,椅子背对着张伟,等门被关上之后,椅子慢慢转了过来,上面坐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
那个男子长着一张稍稍肥胖的国字脸,尽管岁月已经在他的脸上刻上了沧桑痕迹,但还是能看得出来,这张脸在年轻的时候英俊非凡。如果再仔细看看,这个男子发髻线很高,加上微微有些谢顶,显得天庭非常饱满。深栗色的眼瞳,下眼袋有些下垂,两道深深的斜纹从眼袋下面延伸下来,显得那双眼睛威严庄重。而整张脸上,鼻子显得很挺拔,尽管鼻头稍稍有点肉厚,但却显出了大气。但嘴唇稍嫌肥厚,方型的下巴,拳击运动员的脖子,让这张脸充满了暴力、智慧和残忍。
他,就是B市道上最为神秘,也最有势力的黑帮团伙头目,忠哥。
张伟的目光直视过去,迎接着期待中的那种充满杀气的目光。但他没有想到,忠哥的目光却好像毫无杀气,就像一潭死水一般,死一般的水。无论再有多少杀气、凶残的人,掉进了水里,掉进了死水里,那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别客气,过来坐。”忠哥指了指班台前面的真皮椅子。
张伟走了过去,感觉羊毛地毯走上去让人感觉有点脚发软。
两个人隔着两米多宽的大班台沉默了一分多钟,都没有说话,厚厚的玻璃窗隔住了城市的喧嚣,隐隐地好像能听到很远的地方有列车的汽笛声响过。
“你就是张伟?”
“嗯,我就是。”
“以前听说过,今天第一次见,你看上去比我想得要精明。”
“谢谢忠哥。”
忠哥起身,他穿着一件摘掉了红领章的六五式军服,上面也有兜,这是件干部军服。从动作、步态上看,他的身体明显比脸上的年纪要老。他走到了落地窗子边上的沙发边,那里摆着一组沙发和茶几。在茶几的上面,放着一套精美的紫砂茶具。忠哥摁下了开关,边上的电热器开始烧水。
“来,先喝点茶。”忠哥招呼了一下。
张伟走了过去,解开西服最上面的扣子,坐到了沙发上。忠哥看了一眼,“不要拘束,你把外套脱了吧。”
张伟也不客气,把西服脱了,顺手搭在沙发靠背上。
“嗯,把那边的夹子递给我。”
张伟把竹子的夹子递了过去。忠哥接住了,“谢谢啊,唉,每次总忘,喝完了懒得收拾。”
办公室里又一次沉静下来,忠哥用夹子夹住茶盅,然后用开水烫了一遍。从茶几下面取出一个粗陶茶罐,用一个木头勺子从里面舀出茶叶,放到了紫砂的小茶壶里。
张伟注意到,忠哥的手指很粗壮肥大,手掌宽厚,但洗茶倒茶的动作却很娴熟,片刻功夫,一壶茶就煨好了,倒在两个小茶盅里面。清香扑鼻。
“来,别客气。”
“谢谢忠哥。
张伟捏起一个茶盅,茶香如同深入肺部的甘露一般,真是好茶啊。他慢慢地小口喝着,唇齿留香,从茶香和味道上判断,这是上好的铁观音。
“这个茶园是我在安溪自己包的,怎么样,味道是不是不太一样。”
“不错,这茶香不烈,有醇香。”
“嗯,没想到你还懂得喝茶。”
“让忠哥笑话了,我喝茶没啥讲究,瓷杯子泡上一大杯就行。”
“没关系,大家都忙,我这个岁数,就开始享受了。你知道这个茶叶的好处吗?”
“请教请教,看来忠哥是行家。”
“这茶啊,春天最好,万物昌盛。但它要学会收敛,把清香封存起来。茶叶看上去跟树叶子没什么两样,但是,只要遇到合适的温度,它就会散发出春天的生机。喝茶,其实喝得就是茶叶里面的生命力。”
张伟从来没有听过这种理论,不禁有些入神。
“怎么样,你是杯好茶,但需要温度。所以,凡事不要操之过急。”忠哥的这席话让张伟听得有点发毛,他没弄明白忠哥的心里是什么样的底牌。
“张伟,你最近是不是动了我的一批货。”忠哥慢悠悠地问道,声音低沉而又威严。
十九
辫子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远处进出写字楼的人们,个个衣着光鲜,气宇轩昂。尽管辫子也有钱,但他却感觉自己不属于车窗外面的世界,自己好像只属于这个车里,而这辆车的终点在哪里?无人知晓。辫子隐隐地感到做一个好人真好。
张伟下来的时候已经赶上了下班高峰,在写字楼的下面,很多青年人在等着自己的情侣下班。张伟脱掉了西服,只穿着里面的衬衫,两只手插在口袋里。他穿过人群的时候,似乎和周围的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张伟拉开车门,奥迪车高速驶离写字楼,融入到了都市的滚滚红尘中。
一路上两个人都在沉默着,车窗外面华灯初上,流光溢彩。街头时常可以看到有老年人在跳交谊舞或者扭秧歌。傍晚的都市中充满了祥和气氛,通常来说,看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