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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奔河东朔州府,去找我那兄弟尉迟恭,智、勇、福三将都要官复原职。明白了吗?〃 “噢,那就是了。”往下行走之间,秦琼背着秦王、徐茂功,单独跟程咬金说话。“我说,四弟。”“二哥。”“想当初咱们离开长安之时,跟敬德也曾有约在先,如果朝廷来找咱们哥儿俩,咱们绝不回去;如果单找尉迟恭,他也不回朝。现在千岁先到山东找咱们,咱们可是没心回去,才定计瞒哄,没想到你不作劲。”“二哥,我怎么不作劲啦了”“徐茂功拿酒一和弄,一对对子,结果你说了实话,我还闹了个大没脸。到现在只说是回朝官复原职,到底国家出了什么大事,内中情由咱们一点儿不知道哇!”程咬金说:“秦王千岁不能来虚的,含生是徐三儿在当中捣鬼!”秦琼说:“得啦,咱们不是跟着来了吗?就得把事儿闹清楚了。我告诉你说,到了朔州地界,咱们装病,尉迟恭那儿咱们不露面儿,一则品一品敬德这个人 ”“二哥,甭品。敬德那人是一个心窟窿,说到哪儿应到哪儿。”“准知道单独找敬德他绝不出来,为的是让李世民跟徐茂功碰钉子!二则是碰回来准得叫咱们一同去找敬德,那就得把这回为什么要聘请三将说明白喽”“二哥,咱们就这么办啦。”“这回你可别再来一个大砸锅。”“二哥,没错儿啦!”
一行人晓行夜宿,饥餐渴饮,非止一天,已然来到朔州马邑县的地界。一打听,按阳关大道走,前头是丰盛镇,由丰盛镇往东,相隔十几里地是宝林庄,再往东四里来地就是敬德住家的孝感村。这时候已经太阳压山啦,人马暂住丰盛镇。这是个大镇,中心街就够三里地长。找了一座大店,把客房全包下来,五百御林军拆兑着住,秦王和徐茂功,殷开山住在后院三间宽敞的北房,秦琼和程咬金就住在中层院子北房啦。各自归房掸尘、梳洗不提。
单说秦琼跟程咬金,两人喝着茶,把伙计叫过来。“伙计!〃 “二位爷什么事?〃 “跟你打听打听,此地有个孝感村吗?〃 “不借过宝林庄走四里来地就是孝感村。”“再跟你打听,孝感村有个人,复姓尉迟,单名一个恭字,表字敬德,你知道不知道?〃 “哈哈,您要打听尉迟恭,在朔州一带,可称是轰雷贯耳呀!”“唠,他有这么大的名声?〃 “二位爷您听我说,想当初他有个托孤的盟伯乔公山,家有两面千顷牌,无子无侄,全由敬德挤受,不知道为什么,敬德放着鄂国公不傲,辞官回来,整理家务,家趁两千多顷地,乐善好施,斋僧布道,凡有要饭的经过,必施舍一个大钱,一袋子米,也获是斤数来沉儿。修桥,补路,施棺,舍药,好事做多啦。”程咬金一听:“嗬!哈哈,他得了乔公山的家财,这叫河水泼街呀!”伙计说:“这还不是河水泼街。那一年突厥犯界,兵进雁门关,太原以北、大同、云州以及朔州一带遭了殃啦。尉迟爷原配夫人梅秀英,母子双双让北国人掳走啦。梅家是本地人,谁都知道。尉迟爷本身受了这个害,可称是美中不足。他行善事,大伙儿高兴,谁还能提这个短儿呢?这也是压压口舌的意思。”秦琼听着也乐啦,“哈哈哈,这么说,尉迟恭还是一位大善士啊。伙计,你给我们预备酒菜,我们哥儿俩喝酒。”“是啦。”饭后,过了定更,一路劳乏,这哥俩可就睡啦。第二天清晨,李世民起来,命殷开山到中院看一看,秦琼、程咬金要是起来啦,请到后院用茶,然后一同吃饭。殷开山到了中院,进了北屋,叫声:‘二哥,二哥!”秦琼躺着哪,一睁眼:“殷贤弟。”“您怎么还没起呢?千岁请您哪!”秦琼说:“殷贤弟我因为一路劳乏,腰疼得厉害,跟折了一样,我还得睡,歇乏,你替找谢过二千岁吧。”“好吧! 程四哥,您怎么样?〃 “哎哟哎哟!”“四哥怎么啦?〃 “还提哪,昨天又渴又饿,进了店一吃,压住凉风啦。后半宿儿肚子疼得厉害,一到茅厕,敢情是跑肚拉稀,还有点儿后坠,拉了半宿哇。刚才让伙计弄了点儿红糖、姜片沏水喝啦。你替我跟千岁说,我得好好儿歇一歇。”‘那就是啦。”殷开山回到后院跟秦王一学说,徐茂功觉着这也是备不住的事,说:‘千岁,好在路程不远,统共不到十七,八里地,咱们吃完了早饭,三个人先到孝感村,找来尉迟恭,他们俩的病也就好啦。大家赶紧回朝要紧。”李世民说:“就依着徐先生。”心说:自从北园打来连环战表,出来日子也不少了,我这儿都火烧心啦。君臣们吃完饭,外头有人铺好了马匹,三个人土马,带着十名亲兵,往东走下来了。
再表孝感村的尉迟恭。自从秦王来到丰盛镇。当天就有村里的人在镇上听说了,回到村里一传,家家户户都嚷嚷动啦。敬德跟黑、白二氏正在吃晚饭,有本村的老街坊过来啦。“报与尉迟爷得知。今儿我在镇上听说二主秦王带五百御林军,来到朔州府马邑县啦。”“此话当真?〃 “他们住在丰盛镇啦,说是前来请您二次还朝的里”“哎呀,知道了,多谢!”这位老街坊走啦,敬德可就跟黑、白二氏说:“二位夫人,想当初金殿散将,皆因李渊不公要斩李世民,加上建成、元吉屡次陷害于我,我是头一个辞官回家的。现在虽然秦王李世民亲自前来聘请,我也不愿意还朝。一则是建成、元吉还在长安,防不胜防;二则秦二哥、程四哥我们三人有约在先,一块儿出的长安城,要是回去也得一块儿回,单独找谁谁也不回去。现在秦王先来到了孝感村,倘若明天见了面,我用何言答对?如果失信于秦二哥、程四哥,这可不太好。”黑、白二氏一听,黑氏说:“他们明天准得来,这可怎么办呢?”白氏说:“爷,我有个办法。明天您换上破衣服,披头散发装疯子,我们把你锁在后院堆劈柴的屋子里。千岁若来了,我们就说你入山打猎叫人熊抱住了,吓成疯病。千岁若到后院看你,你来个疯说疯闹,虽然见面,说不通话他也没办法,把他就打发走啦。”“此计甚好,就烦二位夫人准备起来。”
第二天清晨,找来一身干活儿的破裤袄给敬德穿上,换了双破鞋,把发纂打开,头发挠乱了。到柴锅底下抓了一把锅烟子,本来敬德人长得就黑,再一抹锅烟子,连脖子带耳朵往脸上一揉,恰似烟熏。再把什么草末子、尘土扬了一头一身,仿佛是久睡在草垛上一般。敬德打扮已毕,说:“二位夫人,你们看称扮得可象?〃 “差不多。您这眼神儿不行,得发定,您这嗓音洪亮不行,得发浊。”“这么着行不行,好了哇!呵哈哈哈哈!啥嘻嘻嘻嘻!我乃天兵天将是也!呀!人熊来了哇!〃 “演习演习得了。喝点酒吃点什么,他们也快来到了。”天到正午,有人进来察报:“二主秦王可到啦。”赶紧到后院开劈柴屋子的门,敬德进屋坐在烂草上,外边用大铁链子扣门上锁。黑、白二氏可就上庄前准备接驾去啦。
黑、白二氏在门外候驾,远远望见三骑马,还有十来个亲兵,正往这儿走哪。李世民在马上先看见一个大场院,进了场院才是一座住宅。一瞧有人在门前迎接,连忙下马。李世民看明白了,“原来是二位镇国夫人。小王我来啦,弟妹你们好哇?”“千岁在上,我们姐儿俩行礼啦。接驾来迟,请千岁恕罪。”“弟妹平身起来。”“谢千岁。徐三哥,我们这儿万福了。”“啊,弟妹好。”殷开山过来见过二位镇国夫人。有亲兵接过马匹,黑、白二氏把秦王等人接进宅中。一瞧这宅子,当初乃是乔公山所造,真是瓦窖相似,一块砖儿刻的似的。进了中院上房,分宾主落了座,有人献茶,茶罢搁盏。黑、白二氏这才先动问金殿散将以后之事。徐茂功把宫门挂带的情由简单一表,黑、白二氏点头,听明白了。李世民这才说道:“小王此番来到朔少府马邑县,正是为了聘请贤臣回朝,官复原职。今日来到孝感村,把话跟二位弟妹讲明白了,怎么不见尉迟恭我那兄弟呢?〃 黑、白二氏不约而同啥了一声:“噜!”眼泪儿就要掉下来。徐茂功一瞧,刚提到尉迟恭,忽然间要掉眼泪儿,可扰留了心眼儿啦。李世民问,“弟妹因何愁苦落泪?我那兄弟怎样啦?”“唉,别提啦。他在家烦闷,就带着村南他教的几个徒弟,进山打猎。没想到山中出了一个人熊,躲避不及,人熊把尉迟恭搂注,大家伙儿连喊带吓唬,好容易打跑了人熊,救回了尉迟恭。回来之后 哎,家门不幸啊!〃 “怎么样啊?〃 “他可就疯啦!〃 李世民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