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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比说不过洪钧,便到对面的沙发上气呼呼地坐下,洪钧也不理她,独自张着嘴呆呆地看着电视屏幕,脑子里空空的。
过了一会儿,菲比从旁边把自己的包抓过来,翻出一个空白的信封,取出信封里的一张纸,贴着茶几表面推到洪钧面前,说道:“人家等你等了一晚上,就是要给你看这份东西。你去面试别人,比我被别人面试还觉得累似的。”
洪钧甩了一下脑袋,让自己打起精神,拿过那张纸仔细地看着,菲比接着说:“就是你推荐我去的那家公司,人家已经定了,让我做Training Coordinator,名片上中文会印成‘员工培训督导’,可我连这工作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洪钧看完了,笑着说:“这不挺好吗?我觉得很理想。虽然我也不完全明白它具体都做什么,但起码我知道它不做什么,”洪钧见菲比愣着,就又说,“不用陪客户吃饭喝酒啊,不用经常出差啊,……”
菲比听了,马上一脸委屈地打断他:“你就是不想让我做销售,连这个职位是干什么的都不关心,也不管我会不会开心,就让我去。”
洪钧显然对菲比的新工作很满意,便主动挪到菲比的旁边坐下,搂着她的肩膀摇晃着哄她:“这个工作很好啊,公司很好,老板也会对你不错,工作本身压力不会太大,也比较适合女孩子做,你现在只是还不太了解,等真正做起来你就会喜欢的。”
菲比无奈地把头靠在洪钧的肩上,喃喃地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喜欢呢?”
洪钧没有理会菲比的疑问,而是话题一转,说:“哎,他们让你什么时候去上班?”
“他们好像倒不是很急,说让我自己安排吧。”
洪钧立刻说:“那就尽快去吧,早去早适应,反正最近你在维西尔也一直没接新项目,普发那几个客户也都移交出去了。”
菲比把头从洪钧肩上移开,抗议道:“喂,你就这么急着要把我扫地出门呀。”
洪钧笑着拍拍菲比的脑袋,说:“没有啊。可是你自己想嘛,在维西尔呆着也是浪费时间,为什么不尽快到新公司上班?中间的过渡期越短越好,时间宝贵嘛。”
菲比晃着脑袋,躲避着洪钧的手,说:“我不觉得浪费时间,就是因为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太宝贵了,所以我才想尽量晚些去那边嘛。”
洪钧拿菲比没办法,心里有些发急,沉下脸说:“你怎么不懂事呀?在维西尔这样一天天混着有什么意思啊,你不觉得别扭,其他人都觉得别扭了。”
菲比的嘴噘得高高的,嘟囔说:“谁觉得别扭了?就是你觉得别扭了。……嗨,那我别不知趣了,这两天就和Helen办手续,月中就去上班,行了吧?”
洪钧笑着说:“这还差不多。行啦,马上就要迎接新的革命工作了,高兴点儿,啊?”
菲比又把头放回到洪钧肩上,问道:“哎,能不能在公司搞个farewell party呀?好歹送一送我嘛,我不想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
洪钧听了,用手把菲比的脑袋从自己的肩膀上支起来,站起身,一边走进书房一边说:“我check 一下e…mail,你先洗澡吧。”
菲比跟到书房门口,靠在门框上,说:“你别装没听见呀,到底行不行嘛?”
洪钧一边摆弄着电脑,一边回避着菲比的目光,说:“不一定非得搞吧?最近都挺忙的,他们有好几个都要出差,估计人不好凑齐吧。”
菲比的目光变得黯淡了,但她还是鼓足勇气做最后一次尝试:“能有几个就算几个呗。以前有人移民了、出国留学了、还有跳槽的,大家都搞一个小party表示一下的,怎么轮到我要走了,就这么见不得人似的?”
洪钧有些不耐烦,他挺直身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但出口的话音还是重重的:“菲比,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好不好?那种聚会搞起来有什么意思呢?大家坐在咱俩旁边,谁都知道咱俩的关系,谁都知道你为什么离开,尴尬不尴尬呀?”
菲比没有说话,默默地转回身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她觉得委屈,也觉得有些凄凉,她为了洪钧、也为了和洪钧在一起,付出了那么多,现在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难以实现,难道是自己错了?难道这个小小的愿望根本就是个非分之想?
菲比呆坐着,听见从书房里传出洪钧的声音:“要不这样吧,过两天你们大家找个不错的餐馆好好撮一顿,Helen负责结账回来报销,我就不去了,好不好?”
菲比没有回答,眼睛出神地盯着电视的方向,一眨不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菲比顽强地忍着,她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 * *
又到了周末,下班的时候海伦、玛丽就叫着菲比和公司里的其他人出发聚餐去了,洪钧独自留下来,在办公室里忙着。
七点多钟,手机响了,洪钧以为是菲比打来的,正奇怪怎么这么快就吃完了,拿起手机一看,却是上海办公室的号码。洪钧刚一接通,里面就传出劳拉的声音:“Jim,是我,不好意思周末晚上还打搅你,有个急事找你。”
洪钧笑着说:“你好,我在公司,你打到办公室吧。”他放下手机,笑着摇了摇头,劳拉的这种把戏已经搞过很多次了,她常常在晚上或周末给洪钧打电话,既显示自己还在辛苦地加班,也顺便了解洪钧的行踪。
桌上的直线电话响了,洪钧拿起电话,劳拉笑着说:“你也还没走啊,彼此彼此。我白天找了你几次,你都在开会或者出去了,还好现在总算抓到你了。”
洪钧笑了一声但没有回话,如果劳拉在白天真想找到他其实轻而易举,只要让玛丽给他留言就行,洪钧懒得理睬劳拉的托词,等着听她的“急事”。
劳拉接着说:“我现在给你发个e…mail,你马上看一下,是北京新办公室装修的事,我费了好大劲终于找到了一家比较理想的装修公司,e…mail里面就是要和他们签的合同,你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马上打印出来签字,我告诉Helen周一早晨盖章,他们的人周一上午就会来把合同取回去也签字盖章,当天就可以进场施工,新办公室的免租期马上要开始了,一定要争取在免租期里装修完,不然付着房租搞装修咱们就太亏了。”
话音刚落,洪钧的笔记本电脑上就收到了一封新邮件,他一边打开一边说:“收到了,我先看一下,然后我给你打回去吧。”
“不用,合同很简单,你很快就能看完的,不用挂电话,我等着好了。”
洪钧听了,立刻涌起一股反感,劳拉制造这种“燃眉之急”的气氛完全是有意在搞突然袭击,洪钧克制了一下情绪,开始认真地查看附件中的合同文本。他看到装修公司的名称,好像从未听说过,便问道:“对这家公司你了解吗?”
劳拉立刻兴致勃勃地回答:“以前从来没打过交道,是家北京的公司,我问了几家在北京的外企,想看看他们都是找的什么样的装修公司,结果有三家都给我推荐了这家公司,那我就联系他们呗。这家公司的负责人本身就是搞技术的,原来一直在国家级的建筑设计院,参与了不少大型工程,做过设计,还做过监理,是个内行,我觉得他不像做生意的,倒蛮像我的consultant,给我提了不少建议。”
洪钧立刻觉得这些话听上去耳熟,不禁无声地笑了起来,看来范宇宙的确厉害啊,真让他拿到这个合同了,便更加仔细地查看合同细节。
劳拉接着说:“他们还是蛮有实力的,做事也蛮正规,不是那种散兵游勇的草台班子。很多部委、机关的大型机房装修都是他们承接的,你肯定知道,那种机房装修的要求和难度都比咱们的办公室高多了,防火、防尘、防渗漏、防静电,蛮复杂的,咱们可以放心,他们装修的质量一定没有问题。”
洪钧更觉得好笑,这些话他已经从范宇宙嘴里听过“原装”的,劳拉这些至少“转录”过两手的就更没什么新意了。
洪钧不想再听劳拉的鹦鹉学舌,就打断她问道:“总金额还是一百二十万嘛,一点都省不出来呀?”
劳拉听到洪钧的声音里透出失望和不快,但她仍然一副理直气壮的腔调说:“一分钱一分货的,新租的这个办公室应该会用很长时间,即使地方不够用也只会在旁边再租几间,起码五年之内都不可能再搬的,所以现在一次性地投入多一些,摊到后面每年其实没有多花多少,却可以免得以后修修补补,费工费时,其实是划算的。”
洪钧心知肚明,他懒得和劳拉讨论她的这笔“明白账”,又问道:“付款方式这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