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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海对他很重要、非常重要!
他不能没有他……
「你不是要我留在你身边的吗?我留!但是你不可以要我留下来之后自己又走掉呀!天海!你听到了没有?」眼泪簌簌的往下掉,苍武用脸颊蹭去遮掩住天海脸孔的金色发丝。
天海的眼神似有若无的聚焦在苍武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他的话了,嘴角仿若上扬。
隼握着手里的枪,眼前偎在一起的苍武和天海让他慌了,事情跟他想象的不一样呀!
他以为解决掉了可恨的天海,不再受威胁、心思不再被迫转移的苍武会将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并回到他身边的。
──但为什么还是没有?
──为什么苍武的目光还是摆在天海身上?
隼痴痴地注视着苍武,但他却发现苍武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全心全意的将所有焦点放在天海身上。
更重要的是,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掉过泪的男人,此时却为了天海,啜泣的连肩膀都在抽动、连呼吸都困难,不断落着泪的红肿眼眶可怜的令人想要怜惜……但这全都不是为了自己而产生的情绪。
隼的心里忽然有种感觉涌上──他被排除在外了。
画面就好像被切割成两边,苍武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他现在眼里只有天海,并没有他……他就这么渐渐缩小、难以容纳的被排除在画面外。
啊啊──此刻的苍武心里连一点点空位都没有留给他吧?甚至连他还在这里都没有注意到!
心脏被揪紧,眼眶很酸、很痛,他好想念苍武注视着他的时候……
「武……」隼轻轻的唤着。
苍武没有抬头看隼,因为他正注视着天海,不断地呼唤着天海的名字,为天海落泪、哽咽。
「武……」
──请不要看着别人。
──不要。
「能不能……只看着我就好了呢?」隼叹息,他握紧手上的枪。
如果说,这样做就能引回苍武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的话……那他也甘愿。
「苍武!」隼大吼。苍武这时才总算抬起了头,红肿的一双眼望向他。
隼那张沾满血迹的脸笑得很凄惨、很可怜又很无奈,苍武看到他手里握紧了手枪,抵着自己的下颚,灰眸里尽是对他的依恋与绝望。
「能不能……至少,也为了我哭泣……这样,就好了。」
苍武哽着气,隼对他笑着、就像当时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样笑着,他沙哑的嗓音连隼的名字都还来不及叫出口,那种憾人的爆炸声又一次响彻了室内。
回音余荡平静后,室内又只剩下烘衣机的轰隆作响。
眼睁睁地,苍武看见隼在他面前倒下,鲜血沾满了他灰紫色的长发,闭上双眸的苍白脸孔仍是对着他微笑的。
苍武怔楞,下一秒,是几乎夺去他呼吸的痛哭失声。
天海眨着眼,呼吸微弱的凝视着苍武,他脑里一片空白,只意识到苍武一张脸哭得惨兮兮的,他很想伸出手擦掉他的眼泪,问他还好吧?但现在他连抬起一只手的力量都没有,身体很冷、头很晕,灵魂就要被抽离似的。
喂……别再哭了吧?
已经够累了,别让他又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去心疼……
武──
游离的意识里,天海只依稀的听见苍武还是不停的喊他、也企图要搬动他的身体,但最后都没有成功。
后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同的声音喊叫着苍武和自己的名字,好像是雅人和蒂尔,而之后背起他的人他也很熟,居然是古艳……天海只觉得这个朋友真是没有白交。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塞着一堆东西,在完全失去意识前,天海脑海里想的还是只有苍武。
「是,是的,没错……嗯嗯,举枪自尽而亡……原因?是因为受不了被犯人殴打和轮暴因此自杀,这我会写份详细的报告上去……啊啊,您说为什么会有枪呀?唔……这个到时候我也会一并将原因写在报告里呈上去给您的。」
雪洛伊拧着眉头,对着电话那头将昨晚发生的事情逐项报告。
里奥坐在他的办公桌对面,头低得垂垂的,像只挫败的小兽,雅人和蒂尔则站在他的旁边,一脸幸灾乐祸。
馆长办公室内的办公桌上正放着几份资料还有一把沾了血迹的枪,那枪是里奥几天前遗失的,他在林子里找了好久好久,却没想到会在馆内。
噢!真是太倒楣了!
不时的觑了几眼和高层「聊得很开心」的雪洛伊,里奥有种要倒大楣的预感。
挂上电话,雪洛伊紫色的眸子里满是凶恶的光芒。
「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是装什么来着?枪不是遗失而是被偷了这点都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嘛……」里奥嘟哝着。
「哎呀,馆长大人你就饶了他嘛,人家现在已经够惨了!」蒂尔嘻嘻的笑着。「被上级臭骂一顿不说,虽然现在失枪已经找到了,却不晓得上级会如何发落。」
「喂喂!小里奥呀~」雅人凑了上去,用食指抵住里奥的脸颊:「我看你就干脆放弃,进馆内来工作好了,馆长大人一定会基于私心帮你安排个好位置喔!」
「我才不要哩!进来馆内就出不去了,多无聊呀!」里奥猛摇头,一脸不甘愿。
「哦,那如果说被分配到偏僻一点的地方工作也没问题啰?我会帮你跟上级报告的。」雪洛伊脸上的微笑不知为何背后竟隐藏着怒火。
「我哪有这么说!喂!雪洛,你可别乱说!」
完全不理会里奥的惊慌,雪洛伊径自的转向蒂尔和雅人:「天海和苍武那边的情况怎样了?」
「嗯,都稳定下来了,绘梦在照顾他们。」雅人说。
「唉……这次天海和苍武真是有够惨的了。」蒂尔摊摊手。
「苍武那是活该,谁让他不听劝!」
「唔喔!雪洛你怎么这么说,太无情了!」
「里奥你闭嘴!小心我让上级把你调去南极跟企鹅一起工作!」
「唉哟,小俩口别吵了啦,是说……馆长大人,隼的事情要怎么办?」
「嗯哼……对外一律采用他是受不了犯人凌辱才自杀的吧,隼和苍武、天海之间的问题就当没这回事!」雪洛伊叹了声,紫眸冷冷的,「等苍武醒来,就和他说,以后不准再提到和隼相关的事情。」
「是,是,不过雪洛伊……」雅人和蒂尔互觑了眼。
「嗯?」
「就暂时停止新狱警的选入吧,等古艳自己想要的时候再让他挑也不迟呀,像隼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比较好……」
和雅人及蒂尔对视着,雪洛伊沉默了半晌。
「雪洛……」
「我会考虑,你们去工作吧。」雪洛伊的目光撇开,挥挥手让笑得一脸奸巧的蒂尔和雅人出去。
目送蒂尔和雅人离去,里奥一脸贱贱的笑了:「嘿嘿嘿嘿,小雪洛其实还有一点人性在嘛?」
雪洛伊目光一冷,大掌一把按在里奥那颗脑袋上:「要去南极陪企鹅、还是要被我操到下不了床,选一个吧!」
──两个星期后。
苍武手中捧着他特地申请从外面送入的干燥花束。
站在仅和外界隔着一层围墙,绝翅馆西侧种满针叶林的树林里,他盯着手里的那束花,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
想要送花到那个已经逝去的人的墓前,却愕然的在捧着花走出来寻找时,才发现自己根本连对方葬在哪里都不晓得。
对方的事已经在馆内被全面禁止提及了,即使去问唯一可能知道对方葬在哪里的雪洛伊,也绝对得不到答案的。
那么──这束花要送到哪里去呢?
咬了咬下唇,苍武苦笑,眼眶却一下子湿了。
无论那个人最后对他做了什么事,只要一想起对方的死亡,从前相处过的片段,还是会难受得无法呼吸。
又站了一会儿,苍武深吸口气,最后,只能把不知道要送去何处的花束就地放在眼前的树下。
「只能用这种方式悼念你……真是对不起。」盯着那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的花束,苍武抬眼望向天空,但满溢的泪水最后还是忍不住掉出来了。
接着,是自己也完全无法控制的痛哭。
摀着脸,苍武哽咽着,他反复轻喃:「对不起,隼。」
天海缓缓地起身,揉着睡眼惺忪的眼,金发睡得有点凌乱,靠在床头,他缓缓的吁了口气。
离那件事情之后已经过了好几天,腹部上的伤口正逐渐的愈合中,活动已经不是大碍的他两天前从医务室回到了牢房内休息。
──那时,自己几乎游走于死亡边缘,要不是秉持着一股还想再摸摸苍武的念头,也不知道回不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