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苍武进医护室内又特别隔离出来的单人病房中时,看到的隼就是这个样子。
苍武没料到自己会碰上隼恰好清醒的时间,心里慌乱了几秒,立刻出去拉了绘梦罗罗进来看看情况。
绘梦罗罗替隼打了一针,翻动他检查他的状况,并无大碍,但这整个过程中,隼却都如同一具死尸般的毫无反应。惨白而削瘦的脸孔上青青紫紫的全是被殴打的痕迹,隼的目光却呆滞而无神,面容平静,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绘梦罗罗无奈地摇了摇头,和苍武稍加使了一个眼神后便出去,留着苍武和隼两人单独在牢房里。
苍武拉了张椅子在隼的病床旁坐下陪着,隼面无表情的盯着天花板,一句话也没说,连眼神都不曾给一个。
苍武也没有开口,心中满溢的亏欠、内疚与自责让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好几次他看着隼,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隼没有看见……不,应该说苍武以为隼没有看见。
沉默与宁静的陪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每一分每一秒都让苍武感到难受,急切的想和隼说说话却提不起勇气开口,结果时间就这么稍纵即逝,直到他发现工作的时间已经到了不能在拖下去为止,才默默地离开。
然而苍武却没注意到身后的视线正胶着在他的背影上。
之后,苍武开始频繁的探望隼。
每次当苍武去探望隼时,隼总是同一副模样,不说话、不看人、不动作,呼吸和眨眼,平静的凝视着天花板,而苍武也总是沉默地陪在一旁,直到时间到了为止。
这段期间,隼的工作又由苍武开始接替。
雪洛伊曾经找苍武谈过话,对隼那天所发生的事只字未提,也不让苍武开口询问任何问题,而似乎是对他一整天的缺席感到十分不满,一直嚷嚷着要扣他薪水,不过却也只是动嘴念念他而已,没有实际执行。
苍武大概料想的到,雪洛伊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是跟谁有关——天海。
天海和苍武两人之间的气氛,在那件事情发生后的这几天急速的下降至低温,虽然天海找苍武找的同样频繁,但两人之间却毫无谈话可言。
见了面,不外乎就是如同野兽般激烈的交媾,满足天海的欲望。那种令人身心俱疲毫无节制的性爱次数开始增多了,随着苍武去探视隼的次数而与之俱增。
日复一日,无论是面对天海、面对隼,或面对从家里寄来频频关切他何时能回家里一趟的信件,都让苍武感到疲惫不堪。
「呼……」雾白的热气从口中腾涌而出,苍武拽在大衣口袋里的手又握紧了些。
今天下起了大雪,这场雪会维持一阵子。
绝翅馆上方的天空阴暗的不象话,宛如大雨来袭前的灰沉,一点也没有午后的氛围。甩了甩头,苍武将落在发梢上和警帽上的雪片甩开,从厨房旁的楼梯踏着虚浮的步伐上到二楼的医护室。
苍武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任谁都可以看得出他脸上郁满着浓浓一层的疲惫。
昨晚被压在天海身下以不堪入目的姿势强迫的做上了好几回,苍武回到房间时双腿几乎是瘫着的,床都没有爬上去就趴在床沿睡了。今早起来昨夜的恶果就立刻发挥效应,他浑身上下都像是散架似的不听使唤,关节唧唧疼痛着。
一进到医务室,暖气立刻烘烘的蒸着苍武身上的冷意,苍武将大衣和警帽拖下,和绘梦罗罗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往特别病房走。
进到特别病房,病床上却没有那个高长纤细的男人的身影。
——怎么会不见了!
以为隼逃跑的苍武正要冲出去询问绘梦罗罗,眼角余光却瞄到了缩在墙角的人影,他踏出的步伐又收了回来。
几天下来益发瘦弱的人影正蜷缩在角落,双手抱膝蹲在地上。
苍武咽了口气,步伐轻而缓的往男人走去,然后在他面前停住、蹲下。
「隼……」
灰紫发的男人抬起了头,灰色的眼珠里看不见任何光采,但在和苍武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却有种莫名的粘腻、腥甜。
「你还好吗?怎么蹲在地上……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叫绘梦医生进来?」
苍武伸出了手,隼那看似虚弱苍白的掌却如利爪般有力的抓住了他,预料外的力道让苍武心跳漏了一拍。
隼摇了摇头,望着苍武的眼神有种诡异的闪烁。
「我扶你回去床上吧?」
隼机械性地点头,让苍武搀着他回到床上。
攀在身上的手,让苍武无端地想起了几天前的梦,那苍白而瘦弱的爪……看着犹如溺水者般攀扶着自己的隼,苍武觉得有些心疼。
……好好的一个人,竟然被对待成这样。苍武叹了口气,想让隼躺回病床上,但隼的手却依然紧紧的攀住他不放,生怕他跑了似的。
「隼,你需要躺好。」苍武轻拍着隼的背。
「武……你为什么没有来救我?」
隼孱弱如蚊蚋般的声音让苍武心头一紧,细细的冷汗冒了出来。
他该怎么和隼解释?
——那时的自己正被天海压在身下,痛苦的低鸣求饶。
——天海。
苍武蹙拧了眉头,现在一想到天海、一见到天海,那种从骨髓里细细透出的无奈就令他全身为之疼痛。
「对不起,隼,我……」
「呦,苍武你也在呀,天海不介意吗?」
低沉醇厚的嗓音打断了苍武和隼的对话,还提及了敏感的人物,苍武甚至可以感觉到当提到「天海」这个名字时,隼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收着他的腰,快碾断了似的。
雪洛伊一身白西装搭配毛茸茸的狐狸围巾,花枝招展的走进了医务室,大剌剌的拉了张椅子到病床前坐下,翘起二郎腿。
「雪洛伊……你怎么来了?」
苍武试着要安抚隼的情绪,但那紧收着他腰际的手就是没有放开的迹象。
「我来看看我的狱警呀,旷职了这么多天,我总要来关心一下吧?」雪洛伊抚着颈子上的狐狸围巾,他话语里所谓的「关心」,明显的是要来催促隼及早恢复工作。
「雪洛伊,隼的状况还不是很稳定,让他多休息几天是应该的吧?」苍武瞪了眼雪洛伊,既然人都来了,正好把话说开:「你也看到隼的情形了,这可是严重的霸凌事件,为什么这几天都没见你有动作?不是应该把那些欺负隼的犯人找出来惩戒吗?」
「NO!NO!你是傻瓜吗?为了这种家常便饭的事情惩戒犯人干嘛?隼……」雪洛伊那双美丽但带着恶戏的紫眸望向了躲在苍武怀中的隼:「你的事情我很遗憾,只能说是我看走了眼,本来以为你能讨古艳欢心的,没想到他还是不屑一顾,高傲的可以。
「若是古艳肯罩你,就不会发生那件事了……唉,你别怪我,我也是很无奈的。」
「雪洛伊,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苍武忍不住动怒。
「听不懂呀?我的意思是指……如果今天古艳肯要他,这种事是不可能会发生的,古艳不会坐视不管,我理所当然的也不会将事情晾着,可是古艳不愿意要他,他就成了没价值的东西,变成了我捡进来的垃圾。」
雪洛伊吁口气,露出惋惜的表情:「我本来以为隼很值钱的,没想到却成了连资源回收都不愿意收的垃圾——现在既然那些犯人想要玩垃圾,那刚好还算有点利用价值,让他们玩……何乐而不为?顶多,下次我会叫他们注意一点、温柔就是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听见雪洛伊那番恶毒轻蔑的话语,苍武一股火直往心上冒,他拥紧了怀中的隼,黑眸窜出火苗直瞪着雪洛伊。
「哎呦,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雪洛伊微笑,又说:「听好,我身为馆长,国家和政府赋予我这职务的任务就是要把这些王和犯人照顾的好好的,伺候王伺候的服服贴贴不说,那些犯人们我也不能枉顾他们的权益,毕竟很多资源可都还是从他们那里挖来的。
「隼本来是我要献给古艳的猎物,既然古艳不要,那就丢给那些犯人,让他们偶尔尝尝甜头也不错。」
「闭嘴!隼可是个人,不是什么物品和垃圾,怎么能让你们决定要如何对待他?」苍武吼道。
隼听着苍武为自己辩驳,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也同样听到了雪洛伊毒辣的言论,但他却没听进去一个音节。他只是安静的将头埋在苍武的腹部上,听着他逐渐强烈的心跳、在他拥着自己的力道增强时强烈的喜悦、在闻到他身上属于天海的清冷香味时却又强烈的憎恶……独自处在矛盾的自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