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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跟我道歉。」苍武轻叹口气,下一秒,眉头却抽了抽──他腰部和后庭的伤又略略的疼了起来。
「你身体好点了吗?」雅人问,那双桃花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苍武。
「嗯。」比起前天不断的呕吐和晕眩,确实是好多了。
「那就好,因为雪洛伊要我来转达,明天你必须开始恢复正常工作啰。」
听见雪洛伊的名字,苍武浑身震了下。
「明天吗……」
「对,他还让我把电子表都带来了。」
雅人从怀中掏出两支电子表给苍武,一支是苍武这一栋的,一支则是连栋牢房的。苍武望了眼电子表,没有接下的意思,雅人只好将它们放到桌上。
「苍武……」雅人看着苍武盯着电子表的冷漠神情,忍不住语重心长道:「我劝你明天最好还是照雪洛伊的话乖乖去工作喔。」
苍武沉默着,抬头望了雅人一眼,眼神里带着不解。
雅人只是笑着,然后从怀里又掏出了两封信递给苍武,这次苍武收下了。
「这是你家人寄来的信,雪洛伊要我交给你,他还要我跟你说,如果以后还想收到这些信,你就乖乖的把工作做好吧!不然除了这些信之外,他连薪水都不会给你的。」
──变相的威胁是吗?
苍武拧起眉头,握紧了手中的信,一封信上是他母亲的字迹、另一封则是两个弟弟的。
「苍武,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不开心,但听听前辈的意见,我还是劝你好好听馆长大人的话吧……挣扎是徒劳无功的。」雅人那双淡褐色眸子让人感觉冷冽:「你好好的想清楚吧,希望明天能看到你工作的身影。」
睁开眼,苍武从温暖的被窝里起身,抱着身子进到卫浴室里──最近的天气愈来愈冷了。
将温水泼在脸上,然后拿毛巾擦拭,苍武抬头望着镜中的男人,看着他眼下略略显出的疲态,他的思绪又飘到了几天前收到的信里的内容。
家里最近没什么太大的状况,母亲的复健依然进行着,两个弟弟的课业也颇为顺利,原本拮据的生活,因为他进绝翅馆工作后所领到的薪资,也宽裕了许多。
看到弟弟们在信中兴高采烈的写着,总算有多余的钱能够买一些些平常买不了的东西、母亲也能够到高级一点的医院复健,苍武内心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沮丧。
──在绝翅馆内的这笔薪资果然还是必需的。
苍武虽然不情愿,但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而这个事实,逼得苍武必须去接受他不想做的工作。
──如果不努力工作就别想拿到薪资。
雪洛伊威胁他。
──即使为了满足骨气的不向雪洛伊低头,他也依旧会被困在馆内,无法回去,也无法给家里资源,这只会令家里的状况更加糟糕。
这点苍武很清楚。
于是在仔细思考下,在收到信的那天之后,苍武还是被迫低头了──
喀答喀答的踩着楼梯,每踩一步,苍武就越发的感到沉重,但无论如何,他现在宁愿每天喘哈哈的走楼梯也不愿意直接搭电梯。
对苍武来说,能愈晚和九楼的男人见面愈好。
恢复工作的这几天,每天苍武一定还是得跟天海碰上几面,他还记得事情过后他们再度碰面时,他浑身上下就像根绷紧的弦,对天海充满了防卫与戒备。
然而天海的表现却出奇的冷静,每每对他的提醒只是嗯了声或点头微笑,就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平常也没有特别去找他。
是天海对于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行为感到悔改了?还是忽然对自己的荒唐思想省悟,放弃了拥有他的这个可笑念头?
不,苍武觉得两个都不是,虽然他很希望是……但当他注意到天海那种不时的会对他流露出的那种令人心慌的眼神时,他就明白并非这两者。
天海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苍武有种感觉,天海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用电子表刷盒将牢房门开启、确认人数,每做完一个循环的例行公事,往上一层楼,苍武就觉得肩颈更加僵硬了。
──这份工作实在是让人难以喜爱。
偶尔,苍武会在施放犯人时,从那宽阔的阴暗走廊里,看到牢房内隐隐约约的,有着暧昧的黑暗蠢动。明明是人类的型态,却如同两头兽类般媾和的暗影,晃动、交缠,有时甚至不只两头───
撞见这种场面,是最令苍武感到难受且难堪的,他总会在刷盒后大致确认完人数就马上离去。
这种情形,他不是没想过要阻止,只是在阻止过一次之后,面对当事人和其他犯人那种嘲笑他无知和轻蔑的眼神之后,他就决定放弃了。
苍武除了感到沮丧之外,就是泄气了。
──难不成自己真的要被困在这里一辈子了?在这个道德观念都和自己原本所生长的环境全然背道而驰的绝翅馆里……
踏上九楼的楼层,不同于底下楼层那种宁静、空旷的气氛又随着阵阵冷风袭上苍武的面颊。
这是现在,每天都必须经历的痛苦时刻。
苍武缓缓踱步到九楼唯一的牢房前站定,与相隔在铁栏杆之内,无论是修长的身材,或是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都是他十分熟悉的金发男人对视,他湛蓝的眼,似水、似琉璃。
听着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天海优美的唇角忍不住地向上拉扯。他仰躺在自己最爱的那张懒人沙发上,偶尔将视线放在自己白晰的脚背上,偶尔又望向远方。等脚步声在牢房前站定,他的目光很自然的就移到了来人严峻的一零一号表情上。
从小到大最常见到的都是那副表情,唇线平稳、目光清澈、俊眉齐平微扬,第一眼看到的人绝对都会以为这人不好相处。
──还真是完全都没有变,不管发生什么事,这个人永远都是这样。
天海屈起手指掩住嘴角,咯咯了两声,这倒惹得牢房外的男人挑高了一边的眉尾。
「天海,下去用午餐了。」苍武的语气有些僵硬,背在身后的手指紧握着。
──今天天海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举动的才是。
虽然不知道他所等待的究竟是什么?期限过了没有?但看天海一派闲适而未具侵略性的神态……就像学生时代相处的原来的那个他,苍武多少还是放松了些紧绷的神经。
「哦。」天海从沙发上站起身,然后朝苍武走去。
苍武避过朝他走来的金发男人的那股灼热视线,扭头就走,但他刻意放稳脚步,不想让身后的人察觉他内心的紊乱与惊慌──这可以说是面子问题吧。
天海缓缓地走在苍武身后,光裸的脚掌踏在大理石地上,不同于穿着皮鞋的狱警,不会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反而像猫步,静而优雅,难以察觉。
天海注视着前方身材同样高大的男人,视线扫过他成熟伟岸的肩膀,线条直而优美的脖颈,然后是他包裹在制服外衣底下精实的腰杆、臀部、以及修长的腿。
他看着苍武的脚步──稳而实的步伐和力道,不似前些天的虚浮。
稍加多等了几天……已经没问题了吧?
苍武知道不是自已太过敏感,背部就像被人拿喷枪烧似的灼痛,那种露骨的打量眼光实在太明显了。他正要转过头以眼神表达不满及不快,钝重的力道却忽然地撞上了自己的背部,强硬的将他整个人按压至墙上。
面颊贴着冰冷的大理石墙面,眼镜被挤压着,苍武的双手被反剪,整个人被强迫式的贴着墙面。
「做、做什么!」背后袭上的清冷香味让苍武慌了手脚。
天海很明确的捕捉到了苍武不同于以往的慌乱,忍不住得意的笑了。他就知道自己这么做,会让苍武那张硬绷绷的表情反射性的发出仓惶的神情──这样比较有人味些,他也比较喜欢。
「这里的裂伤好多了吧?」
白晰的葱长手指循着腰部的曲线,隔着厚实的布料,往下按移,最后停留在臀部上。
苍武后颈一瞬间涔出冷汗,身上的汗毛全都竖立而起。
「我等你这里好,等了几天了,等的我好几次都差点克制不住。」天海的手指隔着布料,在双谷之间,不重不轻的按压着。
「放开我!」苍武发出了低吼。
──又来了,陌生、令人恐惧,却可能,是最真实的那个天海。
「不行,先让我检查一下。」
天海浓厚的气声让苍武浑身打了个激灵,他张唇含住了他的耳郭,用舌尖细细的舔弄他的耳珠。
耳垂被湿热温度包覆的苍武开始颤抖了起来,连同手指。
「你别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