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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蜷缩在那里,整个人并不起眼,所以严臻明之前才没注意到他。
暂且不论两个人谁该对事故负责,那人受著伤,又孤身一人,作为以绅士自称的严臻明於情於理都不好跟唐助理先行离开,只得走上前去询问,“你怎麽样?”
那人闻声抬起头来,帽子遮掩之下,严臻明看见的是一双极具明亮清澈却又迷茫无助的眼睛,他被这眼睛里投射出的隐忍而又坚韧的光芒所刺伤,只觉得心脏跳动慢了半拍,瞬间愣在那里。
一心等著救援的米时,抬头看见了严臻明,一时间也愣住了。
谁能料到,曾经无比亲近的两个人再次重逢,会是这种场面?到底是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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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意外地重逢,想必都是彼此不希望看到的,米时率先回过神来,冲著面前有些陌生的熟悉的人摇了摇头,过後似乎又觉得不妥,加了一句解释,“我没事。”
米时说完,又低下头去,半天都没有再抬头。
严臻明之前一直在暗自懊恼,心想著,要是早知道伤的另外一人是米时,他肯定早就上前询问了。这会收到米时这等冷淡的反应,有点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感觉,骄傲如他又有些後悔了,想著,要是早知道关心之後收到的是这等礼遇,他还不如不上前多嘴一句,直接走了得了。
可是这会毕竟是知道了,严臻明到底还是不忍心把米时一个人丢在那里,他早知米时就是那样性格的人,也不奢望对方能跟自己多麽热切的拥抱交谈、嘘寒问暖。
严臻明只得主动问:“有没有伤到哪?用不用我扶你起来?”
米时这才再次抬头,还是摇了摇头,说:“不用了。”说话间,目光自然地落至不远处等候的唐助理的身上。
严臻明也意识到了现在的状况,突然就有种冲动,想要把唐助理藏起来,不让米时看见。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他的这种想法是多麽的可笑,既然两人已经分手,早晚各自身边都得换人,这是藏也藏不住,自己跟唐助理的事,圈子里谁人不知道?现在再藏,晚了!只能在心中暗自唏嘘一下罢了。
纵使如此,严臻明还是不希望这种的场面被米时看见,特别当对方正值孤身一人的时候,更别提还受著伤……
是的,一向无所不能、万物皆不放在眼中的严臻明,只有在遇见米时的时候,才显得分外优柔寡断,失了他一贯的果断与霸气。
米时自然不知道严臻明心中的这些纠结,而他自己从来喜怒不形於色,旁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只见他眯著眼睛看了看严臻明,脸上隐隐约约透著股愁苦与无奈之色,说了句:“我没事的,你们先走吧。”
严臻明听了这话,只觉得又可恨又可气,两人那时分手分得平和,就算有恨,也是他恨米时,轮不到米时恨他,可是这会怎麽感觉米时对他连陌生人还不如。
若依他一贯的脾气,这时就该调头离开,可他终究是做不到。
“我也没事,陪陪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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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臻明走到唐助理跟前,打发对方去叫救援。
唐助理愣了愣,对严臻明的这种安排显然是有些意外,却也没多说什麽,眼睛瞟了眼不远处的米时,转身上马走了。
唐助理走後,严臻明一个人来到米时身边坐下,两人虽说不是紧挨著,却也隔得不远,凑近一点,还能闻见彼此身上的味。不过,两人都刚运动过,味道也不怎麽好闻就是了。
米时转脸看了一旁的严臻明一眼,也没说话,把骑马佩戴的帽子脱了,拿在手上。
严臻明拿出烟来抽,顺手也递了一支给米时,没等对方回绝,自己先记起来,这人历来是不抽烟,悻悻地收了回来。继而又想到这里是林区,肯定是禁烟的,干脆把自己嘴里衔著的那支也取了出来,拿在手里。
“不是不骑马的吗?怎麽一个人来了?”
米时半晌回了一句:“没什麽事,就以为出来玩玩,早知道这样,就不出来了。”
严臻明听了这话,很是吃味,想著米时的那句‘早知道这样’,是指早知道会出意外还是早知道会遇见自己呢?
严臻明问:“什麽时候回来的?”
米时答:“有段日子了。”
这一问一答,都极其简短,仿佛两人之间真没什麽话了似的。
严臻明顾自笑了笑,想让氛围显得轻松一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拘束得想让人马上逃离现场:“怎麽也没来找我?”
“本来是准备跟你打个招呼的,後来也没什麽要紧事,你也挺忙的,就没找了。”
严臻明点点头,轻轻扯了扯嘴角,虽知道是对方的托词,却也挑不出毛病。
严臻明又问:“你还跟那个──”说到一半,停了下来,胸口竟然有种刺痛的感觉,再也问不下去了。
米时却像领会了他的意思似的,点了点头,接著又问严臻明:“你呢?”
“我?──”严臻明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以为他跟唐助理的事情圈子里已经是世人皆知,原来还有个不知道的,这人当真把自己彻头彻尾地给忘了,连个路人还不如。严臻明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罢了罢了,倒像是庸人自扰。
严臻明最终回了句:“我还那样。”反正他这麽说也没错,他的确还像以前那样闲散,没事便四处找点乐子,偶尔也找个人陪著,还是没能像米时一样,好好找个人安定下来。
米时顿了顿,末了说了句:“挺好的。”
“是呀。”挺好的,严臻明仰头,对天笑了笑。
两人就那麽默默地坐著,等著救援队的人来。两位虽不曾爱得轰轰烈烈,却也算好歹对彼此许过一些承诺的人,如今坐在一起,当真就什麽话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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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臻明没跟米时一起乘救援队的车回去,自己骑马回去了。
米时只在起身时对严臻明点了点头算作招呼,除此再无其他表示,整个过程中,严臻明都看著他在,可是米时却始终没有再回过头。
到了救援中心,米时跟唐助理分别被在安排在不同的地方做检查,严臻明看见工作人员拿著登记簿在给唐助理做登记,这才觉察到自己的失职,上前做了嘱咐,只说两名伤员都是自己的朋友,让他们检查时多用些心。
严臻明先去看了唐助理的伤情,後者只是一些擦伤,并没什麽大碍,由医务人员做了一些简单的包扎,便没事了。
等到两人从里间走出来,严臻明特地瞟了一眼隔壁的房间──那人已经先走了。
到底是连声招呼都没打。
严臻明来到空地上,做了一个伸展了四肢的动作,深吸了一口气在腹中,最後不知是叹了一口气还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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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严臻明没有自己开车,特地叫了辆大车来接他们。
偌大的房车中,两人各坐一边,都没有说话,显得有些冷清。
最终还是严臻明先开口,他问:“直接回酒店?”不等对方回答又接著说:“你行动不方便,还是别出来了,晚饭我叫人给你送上去。”
唐助理没有回应严臻明的话题,忽而上来抱著严臻明就是一通暴风骤雨式的狂吻。
严臻明不是不解风情的人,起先愣了愣,不懂对方的用意,不过很快便开始配合。这种时候,谁还会去纠结原因?!
两人不是第一次发生关系,却是第一次在车内,在闹市,虽说车窗是不透明的,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景,但是动静却还是有的,稍微有点心思的人,上前探究点出什麽,明天必定又是新闻头条。
严臻明从不自诩正人君子,也不想著当什麽道德标兵,可却不曾想对方竟也这麽放得开,让人大跌眼镜。
想一开始,这位唐助理看起来还是非常羞涩、内敛的,严臻明抱著玩笑的心思上去调戏一下他,还得被对方义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