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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臻明关了房间的大灯,而後脱了鞋子,钻进被窝里,侧躺著紧紧抱住了另外的人。
那人起先没有回应,良久之後才紧紧回抱住了严臻明,把脸深深埋入严臻明的肩膀,手臂力量之大,以致严臻明似乎听到了骨头转动与摩擦的声音。
严臻明感觉到肩膀的湿润,感受到怀中之人的微颤,却不曾听到一点悲泣之声,这人怎麽可以连伤心都这样的隐忍?
严臻明很想知道,是什麽样失望,什麽样的悲痛,才能使得这位一直隐忍至极的人,伤心至此,甘愿一头撞在路边的防护栏上,甘愿装睡也不愿多看一眼这个世界多说一句话?
严臻明该知道的,这该是个多麽倔强不屈的人,既然已经说了分手,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想到求助自己。
之前两人说断便断,毫无预警截了退路,严臻明并没有撕心裂肺叫苦连连,如此他以为日子久了自己便能放下这人,这会他才知道,他根本没有忘记面前的人,他无法停止深爱对方,否则看见对方如此伤心,他也不会心如刀绞,一心只想替对方承受磨难。
之前严臻明抱怨对方不够坦陈,使得自己无法完全解读对方,这才造成了两人之间的隔阂,这会他知道了这是根本无需存在的隔阂,他想说:米时,不管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都已不在重要。他爱的就只是面前这个人而已。
他暗暗起誓:我严臻明愿意竭尽所能,只愿面前这人不再伤心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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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时早晨醒来接到米嘉的电话,“哥,你哪里去了?奶奶醒啦!”
米时看了一眼身旁的严臻明,翻身去跟米嘉讲电话。
这个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厚平和,昨晚的伤心痛楚已经不复存在,他跟米嘉说:“我这就过去。”
米时挂了电话,回头看了一眼严臻明,对於两人为何会呈现现在这幅状态,昨晚事情的前因後果,後者没有追问的意思,米时也不准备主动解释,似乎要当成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米时起身背对著严臻明整理衬衫衣物,一边说:“方便的话,我想借你这里住几天。”
严臻明跟著起身,没有追问原因,只是答道:“密码你知道的,钥匙在鞋柜上,你想住,随时都可以,多久都不成问题。”
时至今日,严臻明已经不再掩饰他对米时的爱意,他巴不得赤裸裸告知後者:不管做什麽,你尽管去吧,我是你最坚强的後盾。
米时点头,临行前回头看了另外一人一眼,没头没尾丢出一句,“回头再跟你解释。”
严臻明应了声“好”。两人都明白,现在不是最好的倾吐心声的时刻,眼神交汇之时,两人难得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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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时别了严臻明,昨天的车被收了,这会只能打车到医院见米老太太。
米嘉难得有这麽孝顺的时候,规规矩矩守在病床边喂老太太吃水果,老太太自然是心情大好,不过一见到米时,脸色立即难看起来,怪声怪气对米嘉道:“算命的说奶奶老了没人送终,可不还有你?算是这些年奶奶疼你没白疼,知道奶奶要死了,还能守著奶奶!”
米嘉圆滑得很,回说:“才不是,哥哥说奶奶要长命百岁的呢!”
老太太笑著白了米嘉一眼,瞥了一眼米时,把目光转向一边。
米嘉回头冲米时做了个鬼脸,米时笑著摇摇头。
米家老太太到底是有福之人,地府不愿收她,鬼门关前再一次大难不死。
米时不理会老太太的冷嘲热讽,只在病房一角的沙发上坐著,等米嘉喂完食,打发了他先行回家,然後来到病床前的一张椅子上坐著,双手覆於腿上,正襟危坐,抬头面向老太太,这麽多年唯唯诺诺惯了,难得有像现在这样不燥不怯不屈不卑的时候。
老太太是精明异常的人,见到米时这等反应,大抵知道了他想说些什麽,取过餐巾,擦了嘴角,静候米时的质问。
米时想也知道司机老六必定在自己来之前就已经向老太太汇报过两人昨日会面的事情,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进去主题,问:“以您老的性格,知道我不是您的孙子,该是马上把我送走才是,为什麽还留我在米家这麽久?”
米老太太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论心机城府,米时自然不是她的对手,她说:“米家本就人丁稀少,那次飞来横祸,我儿一去不返,佳皇形势危急,单留我跟嘉儿孤儿寡母必定受人欺侮,你好歹算是个男丁,留著别人总算还有些忌惮。米嘉那时年纪还小,对你这个兄长尤为依恋,没了父母他尚能接受,再连你这个大哥也没了,他未必承受得住,他是米家的独苗,我无论如何不会让他再有丁点闪失。”
米时苦笑,本痴望自己生养在米家那麽些年,老太太对他能有些感情,这才把他留在米家,原来不过是个凑数的。
米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从来都要得益於米嘉,老太太早就盘算好了,由他担当佳皇的总经理不过是权宜之策,总有一天,他现在掌管的一切都要还给米嘉。米时从来不争什麽,这个时候也难免苦涩,他从来把米嘉和米老太太当成自己最亲的人,为了米家,他付出了太多太多,却不料收到这样的回报。
这个时候,米时也有了自己的私心,“不怕我占著佳皇的位子不让吗?”
米老太太摇摇头:“这不是你的性格。”
米时苦笑,是的,老太太一直抓著他的软肋呢,米老太太是什麽样性格的人,他还能不清楚?若不是早把他看透,又岂会容得下他?
米老太太接著说:“再说,你的性向早晚瞒不住,以你的性子,届时就算佳皇留你,你也不会同意。你自己不也早就把退路想好了,否则也不会跟姓严的在一起。”
米时一阵错愕:“我跟他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米老太太笑得高深,“我岂会把佳皇交给一个我不了解的人?念书的时候跟那个老师,後来养了一个臭小子,你有什麽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进了佳皇,我以为你会改正,终是烂泥扶不上墙,又搭上了那个姓严的,我念在他能给佳皇带来点好处,这才没有阻拦你们。”
米时不禁苦笑,只能用深呼吸来缓解心中的积郁之气。这麽多年,他一直知道老太太不喜欢他,但他自问也未做什麽讨人喜欢的事,後来进了佳皇,他努力干出点成绩来博後者的一点欢心,终是不能如愿。这会他知道了,老太太喜不喜欢他,跟他努不努力是否争气没有关系,他这麽多年,一直做的是无用功。
回头细想,很多一直困扰著米时的问题亦迎刃而解。那个时候投标SUV的体育场项目,佳皇因涉及商业信用问题被大肆批评,米时被推至风口浪尖,以及後来跟严臻明在江边见面被拍,米时一直被追问,问他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米时百思不得其解。这会他知道了,除了米老太太,还能有谁?他怎麽也料不到,他得罪的那个人一直就在他身边,是他最信任最尊敬的亲人。
米时心想,老太太为了打压自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牺牲佳皇的利益,就是为了将来米嘉上台做铺垫,算起来,一直煎熬的不止自己一人。
米时问:“这麽多年,我为米家鞠躬尽瘁,就没能换来你的一点怜悯?”
老太太冷笑,扬声道:“我怜悯你,谁来怜悯我?!那场意外,我不光死了一个儿子,我还死了一个孙子,我是见了他的遗嘱,才知道原来你不是我米家的子孙,我被自己的儿子欺骗,疼一个野种疼了那麽久,我恨你入骨。我从来没把你当成过我的孙子。”
米时沈默良久後起身,对著病床上将近癫狂的老人鞠了一个躬,说了一句:“我也很高兴,因为我再也不用把你当我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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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时从医院出来,第一次以不是米家的子孙的身份来面对这个世界,心中涌起无数的感触,他刚刚失去了最亲近的人,这会难免酸楚,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不过是一个谎言,自己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