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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酒店的股东,是我的朋友。”
仲叙?是的,基本上米时能数得出来大名字的酒店差不多都是仲家的产业,而仲叙跟严臻明就更不用说了,两人是一丘之貉,严臻明出没的地方,很难没有仲叙。
“那麽我不打扰你跟你的朋友闲聊。”
说罢米时便要开门离开,被严臻明从身後拉住,拽回,“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米时皱了皱眉,轻轻拨开严臻明的手,错身避开背上的伤处,“米某醉了,记不清遇见了些什麽人,也记不起他都说了些什麽。”
米时当然知道严臻明那一段话的含义,他选择忽视,自有他的道理。他不想再惹麻烦,他的生活本来就已经够乱了,光是他的宝贝弟弟米嘉,就够他忙活的,更别提还有佳皇,他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分配在其他事情上。
严臻明没有错过米时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痛苦,“你身上有伤?”说罢就要去检查。
米时轻笑一声,扬起眉头似笑非笑看著严臻明,叫了一声:“严总?”米时的表情,就差没有加上一句‘请你自重’了。
严臻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自嘲的笑笑,“你觉得我可笑是不是?我自己也一样,但是我想我不得不承认,我对你有一种特殊的情感,我们在一起很合拍,我相信你也有同样的感受?”除了两人都是TOP,而且上一次的接触最终是不欢而散之外。
对於严臻明的问题米时不置可否,而是反问道:“是不是从来没有人拒绝过你?”
严臻明清楚知道这个问题意味著什麽,他并不打算作答,但是答案毋庸置疑,试问有谁拒绝得了严臻明?
从没有拒绝过你,所以突然有一个人对你不感兴趣你便受不了了?多麽骄傲的人物,米时心想,自家的弟弟也是万人迷,他没有面前的人这麽绅士优雅,但是至少他在被人拒绝之後不会再对人死缠烂打,用他的话说,万千世界,什麽样的人没有,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那麽就当是你拒绝我的好了,我被人拒绝惯了,再多一次也没什麽。”
时不明待20
酒席散了,米时安排六叔送客人回宾馆,正准备自己打车回去,正巧一辆私家车轻缓地驶入他的视线。
车里的人倾身打开米时一边的车门,再探出头来:“你喝了酒,我送你回去。”
米时看见严臻明,不免有些意外,他没想到,都过了这麽久了,这人还没走。时间有些晚了,路上行人不多,这会若是再拒绝严臻明而去路边等车,多少显得有些矫情,也太不给对方面子。
纵是当不成朋友,米时也绝不希望多严臻明这样一个敌人。
上车後,对方递过来一瓶水,并细心询问道:“还清醒吗?”
米时接过水,礼貌性的喝了一口,朝对方露出一记苦笑,“还记得回家的路。”
“西北人?”回程途中,严臻明搭腔问,不等回答又继续道:“他们把白酒当开水喝,喝不过他们也不足为奇。”
听起来像是安慰的语气。
米时揉了揉昏沈沈的额头,用手遮住烧得通红的双眼,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佳皇有意插手西北一圈的事,本不想这麽快叫严臻明一夥知道,不想打草惊蛇,但既然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或许也不是什麽坏事。
“据我所知,他有些特殊嗜好。”过了一会,严臻明突然又说道。说的是西北路宝轮胎厂厂长的儿子王一鸣,也就是今天米时宴请的对象。
正如严臻明所言,米时酒量不佳,不常陪客户,但是今天的这位客户比较特殊,非得米时亲自出马不可。
西北那旮旯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本不是什麽富饶之地,反而是因为地域性的关系,开发有些难度,对於大多数人来说,本不过一块弃之可惜的鸡肋,但是坏就坏在,经大家一捧,癞蛤蟆也能飞上了天。
在今天酒席之前,米时联系过西北轮胎厂现任的老厂长,了解了相关收购活动进度开展的情况,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兴趣、立场。
老人家的意思很明确,与其卖给盛达基金,最终被拆得七零八落,不如卖给同行。用他的话说,卖给同行不过是高层易主而已,至少轮胎厂的根基不会动,一些工人还能保住饭碗,也算对得起他们为他卖命那麽多年。关於这点,米时也做了相关的承诺。但是老人家也说了,现在厂里的事他已经管得不多了,大多交给他的儿子打理,一切还得儿子说了算。
而王一鸣的意思也很明确,买定离手,价高者得。在价格上,佳皇显然斗不过盛达基金,就算拼个你死我活,最後勉强到手了,也必定留下内伤,不是笔划算的买卖,也不是米老太太想要的结果。
但是就这麽放弃,拱手相让,也不是米时的风格,外界都道他懦弱保守,但他亦有倔强不服输的一面。
好歹也是米家人,他这样想。
所以当米时知道王一鸣在本市,便悉心安排了今天的晚宴,并亲自上阵,力争靠一己之力打动劝服对方,做最後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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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臻明修养极好,什麽话从他嘴里出来都变得格外隐约含蓄,事实上王一鸣岂止是有特殊嗜好,该是变态癖好才是──他只对未成年人感兴趣,特别是十四、五岁的女孩子,之前出闹出过一些新闻,但都被压下去了。路宝轮胎厂虽不大,但好歹算是个地头蛇,在当地还是有些影响力的。
每当这个时候,每当看见别家孩子为非作歹目无王法天理的时候,米时都会觉得特别的庆幸,自己的弟弟米嘉虽风流,但绝不下流,虽祸事不断,但还不至於败坏米家的名声,任何时候他浪子回头,依旧是翩翩贵公子一名,依旧能得到无数名门淑女的青睐,依旧是米家的掌中宝,米老太太的心头肉。
米时道:“我们只谈生意,不谈隐私。”暂且把王一鸣的那些癖好叫做隐私吧。
严臻明若有深意的看了米时一眼,似乎有些不放心,加了一句:“他不止对女孩子感兴趣。”
那又如何?米时自嘲一笑,“我已经太老了,他不会有兴趣。”
米时无意妄自菲薄,但是严臻明听来却是如此,他还想说点什麽,心里酝酿了片刻,再回头,却见对方呼吸均匀,像是睡著了。
严臻明看著那熟睡中人,竟又片刻的痴迷动容,只见他小心把车停在路边,拿开对方遮住眼睛的手。
米时有一双漂亮的眼睛,醒著的时候隐忍清澈,睫毛浓密纤长,就算睡著闭上了也隐藏不住。难怪他会把眼睛遮住再睡,怕自己看过之後更加迷上他,严臻明忍不住这样想。
严臻明下车,靠著车子抽烟,透过车窗看著车里的人。
醉酒的人睡得最熟最安稳,熟睡的人自有一分可爱,没有了清醒时的争锋相对,尽显平和安详,而此刻的米时,疲惫中带著一股迷人的落魄气息,只让人想亲近抚慰。
有的人,当你没有注意他时,他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人物,别人向你提起时,你甚至懒得多做评价,而一旦你开始注意他,就会发现,他身上无处无地无时无刻不在透著诱惑。
米时之於严臻明,便是这样的人物。
到了目的地,严臻明叫醒米时,问道:“能自己进去吗?”
米时自朦胧中醒来,乍看到面前的人,倒也未表现出多少的意外,半响之後点点头,道了声感谢。
他有些醉,但还至於不能自理,他还有些分寸,酒席之前特地知会了斟酒的服务员。酒席中途的醉酒是必须的,客人尚清醒,真醉假醉对方一看便知,更何况自己不醉,客人不会尽兴,但最後的醉态不过是做做样子。
临下车前,严臻明突然道:“那些拒绝过你的人,是他们的损失。”
米时顿了顿,并未回话,脸上未表现出过多的表情,继续开门下车,直到跨进公寓大门,一直未曾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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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明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