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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明待1
米时看著面前的男人,额头宽而饱满,说明他生得聪明,有大智慧,做人讲信用;鼻梁高,鼻翼丰满,说明他做事主观,且生来富贵;眼长,眼尾略弯,眉尾有痣,这类人易招桃花;上嘴唇薄,下嘴唇厚,说明他重欲薄情;肤色健康紧实,身材高大魁梧,比例尤佳,说明他热爱生活,注重体育锻炼,当然,这个书中没写。
米时不以看相为生,只是最近遇人不淑,为自己惹了不小的麻烦,於是听从助手的建议,去听了一堂识人学的课程。临走时老师送了他一本介绍面相的书,他原本觉得这些东西都是胡诌乱傍,现在看来,书中说的也不无道理,至少在面前这人身上都行得通。
至少跟外界相传的面前的这人行得通,米时早听过对方的大名,却并不真正了解。
想不认识他很难,在这个拥挤的商界,狭小的上流圈子,更别提对方又是位大名鼎鼎声名远播的人物,想要忽视他,确实有一点难度。也见过几次面,但都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并无交谈,今天这次是离得最近的一次。
如果可以,米时宁愿一辈子也不去跟这人打交道,原因很简单,暂且不论别的,对方气场太强,光是坐在那里只字未吐就已经让人无法忽视,亦不敢直视,自己身经百战的贴身女秘书,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被吓得晕头转向,送茶水进来,出去时一头撞在玻璃门上,丢尽公司的脸面。
米时比她强一点,但也强不了多少,宁愿低头看文件,也不愿意过多的把目光停留在那人身上,如果谈生意,这样的姿态气势显然是不行的。
好在两人的生意八竿子打不著,既当不成竞争对手,也无合作的可能。两人都是大忙人,本可以就这麽相安无事的过一辈子,你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无缘无故去捣鼓你,如果不是米时有位七世妖孽今世专门来讨债的活宝弟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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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秘书敲门,探了半个身子进来,目不斜视,只对著米时汇报:“总经理,电话接通了,在二线。”
“知道了。”米时拿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宝贝弟弟米嘉慵懒略带抱怨的声音,“哥,什麽事非得在这个时候找我,我刚睡著。”
睡觉?米时满意对方的回答,睡觉是好事,纵使现在已是日上三竿,多睡点觉就可以少一点时间在外面惹事。
当然,现在不是夸奖他的时候,“起来,到公司来一趟,有事找你。”
米嘉有些不情愿,“到底什麽事啊,我凌晨四点才到家,刚躺下睡著,等我睡醒了再说不行吗?”
一直在沙发上坐著默默看著文件的人这时抬起头来,把目光看向米时,一副询问的表情。
米时不再含糊,刻意压低嗓子却又不无严肃地向电话那头的人命令道:“有没有听懂我的话,起来,到公司!马上!”
米时刚把电话挂上,一抬头,刚刚还在沙发上坐著的人这会已到眼前,顿生一股压迫感,不著痕迹的把身子往後退了退,“严总?”
对方居高临下看著米时,礼貌地问:“令弟是否方便,还是我下次再来?”
“不,不。”米时站起来,“他在家里,马上就赶过来。”
那人点点头,接著问了一句:“去我家途中需路经贵府,要不我们先过去,接一下令弟,说不急,其实也有点急的。”
米时有些错愕,一个城南,一个城北,怎麽途经?不过这丝错愕转瞬即逝:“当然,这种事情,自然是越早──”米时在这里打住,脑筋飞快的运转,想著怎样的措辞才最为恰当。解决?不行,好像把对方当成了麻烦。弄清楚?不行,有推卸责任的嫌疑。
米时假装咳嗽了一声,按了按自己的嗓子,接著道:“越早让当事人见个面的比较好,毕竟是他们年轻人在谈恋爱,他们怎麽想,我们也搞不清楚。”
说得像是自己有多老,言下之意无非有两个:首先,这是谈恋爱过程中发生的小意外,两人没有事先计划,跟负不负责任没有关系,年轻人总爱一时冲动做点糊涂事,还请莫怪!再者,这是年轻人自己的事,还得由他们来解决,我们做家长的,最好不要插手。
对方轻声附和:“那是自然,难得米总如此开明。”平和的语调中,听不出是赞同还是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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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刚到大厅,严臻明的车子已在门口停稳,外围站著两个保镖,司机打开车门。
上车之前严臻明想起点什麽,转身询问道,“就坐我的车子吧?”末了似乎又觉得不妥,加了一句解释,“省得麻烦。”
自己理亏於人,米时无法拒绝。
途中,见米时太过紧张,严臻明安慰道:“医生还未检查过,是不是真的怀孕还不清楚,不用太过焦虑。”
米时微微皱了皱眉,略微转头看了对方一眼,心想,还没真正弄清楚,就找上来门来兴师问罪,未免过分了点。
那人明白其中的意思,继而解释道:“她手中拿著刀子,以死威胁,不让任何人靠近,也没法检查。滴水未进已经一天了。”
米时顿愕,对方来时只说要与谈谈关於他妹妹与自己弟弟的感情问题,米时当时的脸色暗了暗,默默安慰自己,只是‘谈谈’而已,无需太担心,无非是自己的花心弟弟,在外偷吃没擦嘴,惹恼了人家的掌上明珠,人家不甘心找上人门来,最多陪个礼道个歉也就算了,没什麽大不了的。後来,对方说,对方的妹妹怀了自己的弟弟的孩子,米时的脸色再次暗了暗。
怀孕了?这事可大可小。
如果是个普通的女孩子,米时会给她两条路让她选,一:孩子打掉,拿钱走人。二:孩子生下来,是米家的血脉,米家养,母亲拿双倍的钱走人,双方签下保密协议,今生母子不许往来,不许向第三方提及,包括米嘉。不是米家的血脉,一毛钱也拿不到,并且从此休想在本市立足,米家最痛恨受人要挟,特别还是把主意打在米家最宝贝的人物──米嘉身上。
想要母凭子贵,以此进米家的门?天方夜谭,不光米时不会答应,米家老太太也不答应,不能坏了米家的规矩,到时随便什麽阿猫阿狗,都以为只要怀了米家的种,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天下还不乱套了。
米嘉何时结婚,跟何人结婚只可能由他自己做主,他求婚的地点,可能在埃菲尔铁塔下,可能在泰晤士河上,可能在爱琴海边,可能在自由女神像前,惟独不可能的就是在谈判桌上,写成白纸黑字的形式装订成册。
但是这位毕竟不是普通的女孩子,你得承认,人和人之间,是有著莫大差别的。这位含著钻石出生的人,很可能从小到大皮都没被蹭掉过一点,让她去把孩子打掉,绝无可能。
米时在思索著此事该怎麽解决,否认?此时最不能就是否认,人家正主可能会因为自身的修养不会将你怎麽样,但是难保他身後跟的那两个保镖不会因为自家的小姐被人言词侮辱,愤怒至极顷刻间让你人头落地。负起责任?结婚?米家同意,对方不一定同意,再说,这样急急的把事敲定了万一生下来不是米家的种,米家就等於吃了一个哑巴亏。这种亏,米家不能吃。
这会听到对方说要死要活?米时才真正黑下面孔,头晕目眩,难怪以对方那样尊贵的身份,会主动找上门来,原来是被逼无奈。米时没想到事情严重到这个地步,他开始为米嘉担心起来,如果对方死了,米嘉也很难活下去,他甚至起过马上让米嘉跑路的念头。
继而米时又想,想严臻明这个人,自己的亲妹妹在家里自杀,他还能这麽沈著淡定,怎麽可能不成为个人物?
对方似乎是知道米时在想什麽,“她不是真的想自杀,搞出这麽大的动静,无非是想让我来把令弟给请回去,令弟不到,她死不了。”
米时自觉惭愧,自己的弟弟搞大了人家妹妹的肚子,人家尚能以礼相待,凡事不露声色,而自己呢,一紧张,喜怒全写在脸上,全被对方捕捉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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