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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提醒道：“互惠互利。”
骆杰：“我帮你的条件呢？”
表姐语塞，仔细想了想确实有那么一回事，泄气道：“知道了，我没惹怒她。”
骆杰问：“阿莹人呢？”
表姐漫不经心道：“可能在去S市的路上。”
骆杰跟白昊然皆是一愣，表姐又道：“不过应该快回来了，我去车站等她，顺便解决下事情。”
白昊然心生疑惑，但看情况明显骆杰跟表姐私底下有联系，并且通过协商达成了什么约定。
骆杰道：“我给你一小时时间。”
表姐翻了个白眼，摆摆手示意她知道了，而后转身离去了。
表姐走后，白昊然趁骆杰不注意从他背后窜出来，站在了高柯景身旁。
骆杰没理会跟浑身毛发炸起的小兽一样的白昊然，做出一副要关门的动作，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白昊然道：“一小时后回来，买些阿莹喜欢吃的。”
说着，关上了门。剩下站在门外的白昊然与高柯景面面相觑。
而另一方面，查过出车时间站在车站里等待的表姐并没有等多久，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白莹此刻的脸色相比较先前离去时要好上许多，神色也镇定了下来，在看到表姐时微微一愣，滞下了脚步。
表姐将手中的手机放进兜里，慢步朝她走去，最终站定在她面前，轻声道：“谈谈吧。”
说要谈谈的话已经说过太多次了，但每一次都是双方各持己见无果而终。
白莹还是第一次见到站在自己面前却神色淡然的表姐。忘记了从何时起，即使是过年团聚的日子，表姐也没有跟她一起度过。碰面的次数本就极少，更不用说几乎每次都是横目以对不欢而散的局面，对于表姐这次主动说的“谈谈”，白莹心底竟然有点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表姐要跟她谈的是什么话题，是白昊然跟高柯景？还是……她跟她自己之间僵硬的关系？
表姐见白莹一时间没有回应，出奇的竟没有恼怒，直到白莹回过神来应下，她才转身走在前边带路。
白莹跟着表姐来到了就近的一家茶馆，点完单后，表姐主动开口道：“我想跟你聊聊关于小白的事情。”
闻言，白莹心里松了口气，却隐隐有点失落感。明明坐在自己对面这人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与她之间却仿佛隔着漫无边际的大海，两岸的人无法牵连在一块。
表姐：“高柯景会对小白好的。”
白莹摇了摇头：“要是他不喜欢昊然了，去跟其他女生结婚了，那昊然怎么办？”
表姐道：“他跟我说过了，他家里人不反对他的性向问题。”
白莹又道：“那难保他不会变心呢？昊然却因此走上了歪路。”
表姐耸耸肩：“这是昊然自己的选择，他喜欢就好。”
白莹：“……”
表姐又道：“你应该在意下，小白想要的是什么，你认为的那些好的不一定就是他想要的。”
白莹：“……你们还小，阅历不足，你们觉得好的不一定是好的……”
表姐道：“小白已经23岁了。”
白莹沉默。
表姐：“自从你跟……我爸爸离婚之后，你对爱情就一直保持不信任的态度，觉得更何况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对吗？”
白莹没有回答。
表姐：“你当初为什么要跟我爸离婚？”
白莹：“因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感情。”
表姐怒道：“那是你的自以为是！”
白莹摇了摇头：“当初我跟他结婚是因为他父母的遗愿，他跟我根本没有爱情。”
表姐道：“那亲情？”
白莹愕然。
表姐：“如果我爸对你没有感情……他就算是因为爷爷奶奶的遗愿才跟你结婚，那也可以在他们二老去世过后马上跟你提出离婚，但是他没有。”
白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时间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曾经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那个曾深深烙在自己心底的名字，也仅仅剩下一道淡的仿佛轻轻一抹就可以擦去的疤痕，他给她留下的印象，只剩下坚毅的面孔跟两人之间永远相敬如宾的话语。
表姐：“我的名字是我爸起的，你知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
白莹当然知道。林水婉林水婉，柔和似水温婉如玉……这是当初他对她说的话。
“你们离婚，我爸选择让我跟着他，你知道代表什么意思？”
“我爸临死前……对着我说的话……”表姐哽咽着，对面的白莹已经红了眼眶，紧紧抿着唇。
表姐接着道：“他对我说。我走了，她怎么办……”
终于，白莹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双手捂着脸，泪水不断顺着指缝流出，一滴一滴滴在桌子上。
她错了，错的那么深，那么断绝，那么无法弥补。
……
那年夏天，天上硕大的太阳不断烤着大地，连风也是炎热的。
年轻的白莹穿着曾经被青年称赞很好看的长裙站在树荫下，望着靠在树干上看书的青年，紧张地不断抠着自己的食指。
这个青年跟她从小一起长大，面孔早已熟悉到可以跃于画上，顺着好看的脸型，白莹最终将目光停在了青年淡色的唇上。
“那个……打扰一下。”白莹红着脸，小声道。
青年抬起头。
白莹只觉脸更为燥热，但依旧鼓起勇气道：“我……”
“嗯？”
“我……能跟你交往吗？”
一片沉寂，青年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笑了。
白莹捂着嘴巴，含糊道：“对不起……我……我喜欢你。”
青年还是笑。
“我……想跟你结婚。”白莹含糊道。
一阵风吹过，树叶发出悦耳的“沙沙”声。
“好。”青年道。如同清爽的泉水流遍全身，散去了笼罩全身的烦热感。
……
“天！不……我是说，林天，咳咳，真的吗？你答应我了？”
青年没再开口，翻过一页手中的书端详起来，白莹又喊了几声，都没能再得到他的回应。
白莹有点懊恼自己刚才说错的话，最终带着讨好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往他身边凑去，一同靠在了树干上。
“林天，你会娶我吧？”
青年没有回答。
“林天？林天！”
“嗯。”
……
表姐从衣服兜里翻出来一小包纸巾，递给了小声抽泣着的白莹，道：“哭有什么用？”
白莹接过纸巾擦着眼泪，红着眼眶没有回答。
表姐道：“过去的都过去了……过好现在的生活吧。”
顿了顿，表姐接着道：“这也是爸爸的愿望，你要好好珍惜……”
白莹擦着眼泪，拉过表姐的手道：“水婉……一直以来，我没怎么进过做妈妈的责任……妈妈已经知道错了，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表姐没有回答。
白莹紧了紧攥住她手心的手，一脸恳求。
表姐：“……短时间内我做不到马上原谅你，但我不会跟以前一样抵触你。”
白莹闻言心里已经很满足了，喜极而泣。
表姐又道：“小白喜欢高科技，只要对方没做过对不起小白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过多干涉他们之间的事情。”
白莹听到这句话，脸上有些犹豫。
表姐微微皱眉：“你可以不支持，但是不要干涉，让他们两个顺其自然就好了。”
白莹见表姐脸上又有些不耐，终于点了点头。
白莹：“好，我答应你。”
至此，谈判正式结束。白莹虽然答应了表姐不会干涉白昊然与高柯景之间的事情，但那是建立在高柯景没做过对不起小白的事情的前提上。反过来说，只要超过这条前提的一点点边界，白莹便会重新采取她的抵制手段。
谈话结束的二人正在走回家中的路上。
表姐道：“还有一句话我忘了问你。”
白莹：“什么话？”
表姐：“你对骆杰……是什么感情？”
白莹没有回答。
表姐望了一眼走在自己身旁的白莹，道：“我懂了。”
一路无话，走到自家楼下的小卖部时，前边转弯处走出来两个熟悉的身影。
左边那人道：“阿姨除了这个，还喜欢吃什么？”
走在右边的人道：“烤鱿鱼。”
“还有呢？”
“烤鸡翅。”
“……有什么我会的吗？”
右边的人闻言望了望自己身旁的人，语气真诚道：“你可以给她削菠萝。”
“阿姨喜欢吃菠萝？”那人微微吃惊。
“还行，但是菠萝可能是唯一一个被你亲手处理得面目全非但无人吐槽的水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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