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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下望了望,发现可以不需要导航仪的帮助了。就在火山口的中央,有一小块地,地上什么都没有长,光秃秃的。
凯拉冲了过去,却不允许我靠近。
她蹲了下来,开始用手扒开表面的泥土。她找了一块带着角的石头在四周划出边框,然后开始从中间挖掘,其间不停地用双手将土捧出来。
一个小时过去了,凯拉还是没有停止挖掘。在她的身旁已经堆起了一座泥土的小山丘。她疲惫不堪,额上满是汗水。我本想接替她,可她命令我在原地待着不许动。然后,她突然用尽全力大声叫着我的名字。
在她的双手之间,一块像乌木一样光滑坚硬的东西映入眼帘。它几乎呈三角形,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凯拉从脖子上取下项链,将她的吊坠放在了这块东西的旁边。就在这个时候,这两块东西相互吸引,突然合二为一。
连成一块之后,它们的颜色也随之一变,由乌木般的黑色慢慢变成了夜空般的深蓝色。突然,在这块东西的表面有好几百万个光点开始闪烁,就好像是悬挂在四亿年前那片天空中的数百万颗繁星。
我感到这块东西的温度从指缝间传来。这些光点变得越来越亮,其中有一颗最为耀眼。这难道就是在世界诞生的第一日升起的那颗星?这难道就是我从童年时代开始寻觅,并为此长途跋涉,甚至跑到了智利的高山上去追寻的那颗星?
凯拉小心翼翼地把这块东西放在了地上。她抱紧我,与我热吻。现在天还没黑,我们的脚下却闪烁着一片我们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美丽的星空。
要想把这两块东西分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试着一人抓住一边用尽力气往两边拉,但这块东西纹丝不动。
可是,当光点逐渐暗淡下来并消失之后,只需要轻轻一用力就能把它们拆成两半。凯拉把吊坠挂回脖子上,我则把另一块东西放进了口袋深处。
我们四目交会,心中都在暗想,如果有一天能把五块东西都聚集在一起,那又会出现什么样的景象?
灵宝市
这架里苏诺夫飞机降落在跑道上,一路滑行进了仓库。机师协助凯拉走下了飞机。我把最后剩下的美元递给了他,感谢他把我们平安地带回了中国。那位旅行社雇员骑着摩托车前来接机,并把我们送到了我们停车的地方。他问我们对这次的旅程是否满意,我向他保证一定会向别人推荐他的旅行社。欣喜万分的他优雅地向我们鞠了一躬以示道别,然后转身离开了。
“你还有力气开车吗?”凯拉打着哈欠问我。
我没敢告诉她,在飞机经过老挝上空的时候,我曾经睡了一阵。
我转动车钥匙,发动了汽车。
接下来得回寺庙一趟,取回我们存放在那里的行李,也借此机会感谢那位老僧人的热情款待。我们在寺庙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便启程赶往北京,因为我们迫不及待地想回到伦敦,以便进一步研究那一块找到的东西,看看把它放到激光之下会出现什么样的画面?它到底会向我们展示哪些星座呢?
当我们沿着黄河岸边向前开的时候,我一直在思索这块奇特的东西向我们展示的实情。在我的心中涌起了一些想法,不过我暂时还不想说出来。我打算等到了伦敦亲眼见证之后,再跟凯拉分享。
“明天一到伦敦我就打电话给沃尔特,”我对凯拉说,“他肯定会跟我们一样激动的。”
“嗯,我也得给让娜打个电话。”凯拉回答道。
“你最久一次不跟她联系有多长时间?”
“三个月!”凯拉承认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四门轿车跟了上来,紧紧贴在我们的车后。车上的司机拼命闪灯想超车却没能成功,因为崎岖的路面太过狭窄。路的两旁一边是陡峭的山壁,另一边是黄河的河床。只要有可能,我就会减速让他超过。
“不打电话并不代表就不想念对方。”凯拉继续说着。
“那为什么就不能打个电话呢?”我问她。
“因为有的时候,距离会让人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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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
这是一周之中伊沃里最享受的时刻,他准备出发去亚立格广场上的集市。他认识集市上的每一位摊主:卖面包的安妮、卖奶酪的马尔塞勒、肉店老板艾迪安,以及五金店的老板杰拉尔先生。在这家已有20年历史的五金店里总能找到令人惊奇的新鲜玩意儿。巴黎这座城市让伊沃里深深迷恋,他所居住的塞纳河中间的这片小岛更是如此。他喜欢这个集市,也喜欢这个广场的外形——就好像是一个翻转过来的船身。
回到家之后,他把菜篮放在厨房的餐桌上,小心翼翼地收拾着里面为数不多的“战利品”,然后咬着一根胡萝卜走进了客厅。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我有个令人不快的消息要告诉您。”维吉尔说道。
伊沃里将手中的胡萝卜放到了茶几上面,认真听着他的“老棋友”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们今天上午召开了一次会议,那两位科学家的举动让组织里的成员相当疑惑。他们现在在灵宝市,某个中国的小城市,而且已经好几天没有动过了。没有人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去那里,不过他们在车载的GPS设备上输入了一组相当奇怪的数据。”
“什么样的数据?”伊沃里问。
“是某个小岛的定位坐标,这个无关紧要的小岛在安达曼海上。”
“这个小岛上有火山吗?”伊沃里接着问。
“确实有,您怎么会知道?”
伊沃里没有回答。
“您刚才说有令人不快的消息。怎么了,维吉尔?”
“阿什顿爵士说他生病了,没有出席这次会议。对此表示担心的并不只是我一个人,大家都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对之前表决通过的那项提议相当抵触。”
“您能确定他掌握了比我们更多的信息吗?”
“阿什顿爵士在中国有很多‘朋友’。”维吉尔回答道。
“您刚才说的是灵宝市,对不对?”
伊沃里感谢维吉尔打来电话,然后收了线。他转身走向阳台,靠在栏杆上沉思了几分钟。这次又无法下厨了,只好等下一次了。伊沃里走进卧室,在电脑前面坐下。他订了晚上七点出发前往北京的机票,以及从北京转去西安的航班。收拾好行李之后,他打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赶往机场。
西安之路
“你就让他超过去吧。”
我也想照着凯拉说的去做,可是紧跟在我们后面的那辆车开得太快,我实在不敢踩下刹车。路面依然很窄,它也无法超过去。后面车里的司机很不耐烦,不过也只能再等等了,我决定不理后面传来的一串喇叭声。经过一个拐弯处,当马路向上而行的时候,后面的车不顾危险冲上前来,我从后视镜中望见它向我们不断贴近。
“系好安全带。”我对凯拉说,“这个蠢蛋最终会把我们撞到山沟里去的!”
“减速吧,阿德里安,我求你了。”
“我现在不能减速,后面的车就快贴到我们的车屁股了!”
凯拉转过身,看了看后视镜。
“这么开车简直是疯了吧!”
轮胎嘎吱作响,越野车打了一下滑。我好不容易控制住方向,踩下油门继续加速,希望能摆脱掉后面的疯子。
“这简直让人忍无可忍,他们一直在追着我们。”凯拉说,“开车的那个家伙刚才还向我做了一个不雅的手势。”
“别再看了,坐稳,扶好!你系好安全带了吗?”
“嗯。”
我自己却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因为我实在无法松开方向盘。
我们感到车子猛烈地向前一冲,后面的车跟我们玩起了“碰碰车游戏”。越野车的前轮滑向一侧,凯拉那边的车门蹭上了路旁的岩壁。她死死抓住车上的把手,以至于指关节都变白了。越野车一路跌跌撞撞,勉强继续向前开着。每经过一个弯道,我们都被颠得跳了起来。新一轮的撞击把我们推向了一边,后面的车总算远离了我们。我好不容易奇迹般地调整好行车方向,后面的轿车却再次靠近,那个可恶的司机又跟了上来。仪表盘上的指针显示,车子的时速为70迈,在如此曲折的山路上不可能一直保持这样的速度。我们绝对过不了下一个弯道。
“刹车吧,阿德里安,我求你啦。”
后面的车发起了第三轮更为猛烈的撞击,越野车的右侧撞向了岩壁,车头灯在冲击之下炸开了花。凯拉猛地向后一靠。越野车急转了180度,向马路另一边冲去。我望见车子撞开了路旁的护栏。有那么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