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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才头断呢！你见过嗑了摇头丸不摇头的吗！？”司机脸色青白的回答，头部依旧是摇摆状。
“骗鬼呢你！嗑药了，你还能这么清醒？”梁成不信。
“骗你干嘛？海洛因老子都吸过，这点摇头丸根本不能满足我，对我神智早就屁影响都没有了，只是有点high，想摇两下罢了。”
“……”听到这话，梁成不知道是高兴好还是难过好，他心里一阵别扭，只能苦着脸把头转望向窗外，看着那黑夜中一幢幢飞驰而过的黑影。
梁成当然知道张周毒品沾得越多，购买量越大，跟他上家就接触得越多，上家也就越信得过他，不久的将来张周就可能加入毒品组织。从买到卖，这是张周这种又吸毒又在道上混并有些实力的家伙们必走的路，毕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源源不断的满足这些瘾君子们日益增长的吸毒欲望。也只有这样，梁成才能通过张周顺藤摸瓜，将贩毒组织一网打尽，顺利完成这次的卧底任务。
但是这样也意味着张周离死不远了，不是被国家人民判处死刑，就是自己先死在毒瘾上。不知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张周要死，梁成的胸口就一阵抽痛，就连那个期盼了很久的脱离罪恶恢复身份的时刻都在脑海中变得讨厌起来。
“张周，你还是戒毒吧，不然会死的。”终究没能忍住，梁成哑着喉咙，干涩的说。
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妈的，梁成你这孬种，你在说什么呢？你是个警察，是个大公无私，不能因为私人感情影响工作的人民警察，你说的这算什么话！？
好在张周并没有把他这话往心里去，只是小声的回了一句，晚了，我回不去了。声音里有种苦涩。
一时间车内陷入了沉默，没人再开口，张周打开了收音机，音乐声缓缓流流了出来，是新人王量的那首《拯救》。
总逃避因为伤口的血在流
无奈的事情太多
苦涩无光的夜啊
只是以为从慌张变冷漠很简单
总会有那足够的短暂
睁开傲慢的眼
于是我认为爱很困难
原来不过是忏悔
我的半生轮回难道就是
装个寂寞的孩子
无奈的事太多，无论梁成也好，张周也好，都无法回头，重回寂寞成了两人注定的结果。
终于，张周还是再开了口，喂！别摆张臭脸，吸毒也是有好处的，至少我刚才上车前挨了一枪子也没觉得怎么痛。
“我靠！！！！！！”听完这话，梁成一下跳了起来。
这下车里热闹了，怒吼打破了一切寂寞，间或还夹杂着张周不知死活的嚣张笑声。
“你他妈的受伤了也不说，不要命啦！！？？”
“笑屁笑！流那么多血你还有力气笑！？你个不要命的神经病！”
……
夜越来越浓，终于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
第三章：情为何物
大清早本该没人的西山墓园，却来了个不速之客，那人像一把枪似的笔挺挺的立在D区角落一个阴影下的墓碑前，全身藏在灰色的大风衣里，看不清面目。
老半响才听见有人啪嗒啪嗒的往它那走，走进了才看清来人正是梁成。
“怎么来晚了？”出人意料的，灰色大衣下传来的居然是清脆的女声。
“没什么，张周昨天中了一枪，有点发烧，我照顾他拖延了点时间罢了。”梁成眉头微皱，“王姐今天急着叫我出来有什么指令就快说吧，我还有别的事。”
原来和梁成见面的女子——王姐就是梁成警局里的顶头上司，这次任务中梁成的接头人。
一听梁成这话，王姐不高兴了 ：“梁成你这是什么态度！？在任务中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你别没事给我闹情绪！我不吃你这套。”
直视梁成的双眼中有超越年龄的沉稳，跨越性别的魄力，最重要的是那份从不曾动摇过的正直信念。
“……”
被那样一双眼盯着，梁成不得不落败下来，他的一切退缩、动摇，还有不该存在的心情都像一下被从阴影里推到了阳光下，无所遁形，难堪不以。
他终于低下了头，不再看那人，却发自内心的对那人到了歉，王姐，是我错了，是我不该模糊了我的身份和肩上的责任。
哎！王姐叹口气，毕竟不愿看到自己最欣赏的探员消沉，摇摇头表示不在意了，便转移了话题：“我从昨天城中分局那里得知，张周好像已经开始带货了。”
想起昨天在迪厅张周掉下的那包东西，梁成刚压下的情绪又上来了，心口一阵紧。张周居然对自己隐瞒了他带货的事情，一切接货、交易都是在他不清楚的时候就完成了，并且张周显然也没打算告诉他他准备如何销货的事情。
为什么，难道他梁成就这么不可靠吗？还是说都快两年了，张周还是不把他当作的搭档，从不真正的信任过他？这么想着心口更是拔凉拔凉的。
梁成只能无力的摇摇头，对王姐表示自己对这事并不知道。
“上头认为这是你深入敌人内部的好时机，希望你好好把握，不要让国家人民失望。”王姐的声音继续从前方传来。“我们近期也会配合你的工作收网捕获一批毒贩，包括张周原来的上家大东。你想办法和张周一块取而代之，争取C市毒品市场的经营权。相信正需要用人的杰枭会吸收你们的。”
“另外……”
王姐停顿了，梁成抬头看她，正巧捕捉到了她眼里除了公事公办的严肃外一闪而过的某种只属于女人的情绪。梁成装作没看见的再次低下头，王姐也迅速的移开了脸。
“另外你自己多注意安全。”
恩，梁成答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风吹树影摇，踏着落叶向前走的梁成想起那个依旧默默立在自己身后，自己尊称一声王姐的女警花，其实也不过28岁，比自己还要小上半岁。不过他们为了身上的责任有些东西不得不放弃，例如，她的青春，他的光明，她对他的或是他对他的一些朦胧的东西
第五章：不要说谢谢
“你真的要替我去杰枭？”张周靠着床头问那个正在帮他看体温的男人。
“我不去，让你去，然后看你昏在大街上或吕彪那混球那？”哼！一声 ，男人不屑的回嘴。手上甩动体温计把刻度甩回原位，一边骂骂咧咧的哼哼：竟然还是38度5，该死的就不该相信黑诊所，药一点屁用都没有！妈的，这样你还想出去，我就干脆把你扔到大医院关着省心。一边把药和弄好的体温计扔回药箱，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起身就要走。
“梁成！”
还没出房间就被叫住了，他回过头来看张周，那人眼睛深深的望着他，说：“你把暗号记熟了，到时一个字都不能错。彪哥这个人最多疑了，现在又是特殊时期，所以你就算进了杰枭的门，言行也要多小心……”
长时间的沉默，就在梁成以为他无话可说时，那人又开了口，低低的道了声谢谢。
嘴角弯起，梁成笑了，豪爽的摆摆手，笑骂一句，你少矫情了，我俩谁跟谁呀！呵呵的提脚要再走。
“梁成！”
又被叫住了，疑惑的再回头，那人却张着嘴没出声，最后还是闭紧了唇把头转向了另一边，说：没……没什么事，你走吧。神色淡淡的什么都瞧不出来。
就这么梁成去了杰枭，为张周更为了自己。
杰枭，C市最大的贩毒集团，一个让所有警察头痛的神秘组织，它的老大是一个叫吕彪的家伙，江湖上都尊称一声彪哥。吕彪这人诡谲狡猾，从不亲自参与贩毒，用人又小心谨慎，身边留的都是些最讲义气的硬汉子。所以想掌握他的犯罪证据实非易事。
这样，梁成这次与杰枭的接触更是不能出一丁点差错，杰枭从来不用来历不明或有一丝疑点的家伙。这次若不是吕彪手下自己内讧，警方又乘机介入捕获了一批他的爪牙，吕彪的人死的死，抓到抓，而杰枭扩大地盘正需要用人，吕彪也不会冒险急着吸纳新人。但就是这样也不能对吕彪大意轻心，毕竟梁成的许多前辈就是暴露了身份死在了吕彪手上，其中就包括了王姐的父亲，也就是梁成的师傅当年的缉毒大队队长王渊。
风吹过一条黑暗的小巷，被狭窄的空间挤压的发出底底的呜鸣，小巷堆满了各种垃圾的角落里蹲着一人，那人被风吹的有些冷的不住搓手，时不时的伸出头来张望一下道口，一副在等人的样子，没错那人就是梁成，而他等的自然是杰枭派来接头的人。
终于，巷口出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走到近前，梁成愣了一下，来得竟然是个看起来最多也就15、6岁的孩子。不过小屁孩倒是镇定，在梁成面前停下，把他那套着鼻环的小鼻子向天一翘，斜着眼睛巨鄙视的看着梁成开了口，对的暗号倒是一个字也不错。
“你就是那个要买烟的？要什么牌子？国产还是进口？”
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