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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说真的,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看陈瑞上去答题去了,韩庭小声用长沙话打听道,这教室里就我们三是长沙的,所以也不怕被旁边人听见。
“什么什么?”我装傻。
“不够意思哦……”韩霆说,“大家都知道他是Gay,你和他住那么久就真的一点轨都没出?”极度怀疑的语气。
“你们怎么知道他是Gay?就算是,你还和两女生一起住呢,怎么没看见人家说你和她们之间有些什么?”我微笑着回击过去。
韩霆讨了个没趣讪讪地说:“好奇嘛,听说他当初在国内的时候和一个男老师有染才被送出国的。而且你再看他长得那么漂亮,还有那眼神,肯定是真的。”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不再理会他。事实上,陈瑞的确是Gay,在我和他同住的第一天他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告我说:如果不愿意和他同住,好走不送。而在我看来,同性恋也好,异性恋也罢,实在没有太大区别,所以我留了下来,并且和他之间逐渐形成一种奇妙的相处方式。
“BMW啊!”韩霆夸张地叫道,“这破学校有学生开BMW来上学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连学校有名的包打听都不知道的话,那这车应该是外面的人开来的吧。我,陈瑞还有韩京刚一出校门,车门就打开了,一个有些眼熟的高瘦男生戴着墨镜走了出来,身穿着很简单却价值不菲的D&G的休闲装。
“是Dennis啊。”韩京道,“长着娃娃脸的黑帮老大来我们学校干什么?”
“Hi!”他把墨镜摘了下来,笑得颇为阳光地向我们打招呼,“放学了吗?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喝一杯?”后面这句话明显是冲着陈瑞说的。
陈瑞因为没吃早饭,现在几乎处于半梦游状态以节约体能。他一手搭着我的肩用全身大半的重量压迫我,一手伸进衣袋里掏出一盒万宝路,然后抽了一根叼在嘴里点燃,优雅地吐了口烟以后,喉咙里发出极轻微的一声满足的轻哼,但是却完全忽略Dennis的存在。
Dennis笑了笑,完全没有一丝恼怒的表情,做了个美式夸张摊手的动作说道,“Well,那下次有时间再约好了。”
“下次要约之前先打电话给我好了。”陈瑞突然开口,“我不喜欢被人在校外堵截。”说完掏出手机在上面按出自己的号码递给了Dennis。
Dennis爽朗地笑了起来,这个长得颇为清秀的像大男孩一般的男子比他那个阴郁的手下要给予人好感得多。
回家的火车上,我有意调侃陈瑞道:“欲擒故纵?”
他无趣地摇了摇头:“他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
“原来你喜欢肌肉男啊?”我惊叹道。
“喜欢你个大头鬼!”他瞪了我一眼,见有人因他突然大叫而回头连忙压底了声音说,“昨天去Pub喝酒的时候,我相熟的朋友告诉我,某位唐人街的大哥级人物在打探我的消息,什么平时喜欢去的场所,玩在一起的朋友之类的。我想我除了昨天下午以外,还从来没有接触过一位大哥级的人物吧,这样的行动力你以为他会轻易放过我?”
我不由咋舌,陈瑞果然是艳福不浅啊,这小子大概命犯桃花吧,常常无意中电倒迷住一群野花野草而本人并不知道,等到人家追上门来他还一脸迷惑地问道:“请问,我们认识吗?”被他这句话击碎自信心的人可不在少数,个别怀恨在心的也有。这样的事情经历多了,他也谨慎起来了。
“你这样他不会认为你给了他机会吗?”
“怎么,你担心我啊?”他轻笑道,媚眼一挑,害我急忙躲过这道电光四射的视线,“放心好了,我只是看他还算通情达理,和他私下好好谈谈应该可以的,直接拒绝反而会伤了他的面子。”
“我才不担心你,我只是怕你走了,没人和我分摊房租,再招个人进来也是需要时间的,这之前就得我一人出两人份。”
他免费送我两颗卫生球,翻白眼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反正你就是典型的拜金主义者,真想看到哪天你因为钱匍匐在人家脚下的样子,到时我一定会扔个硬币给你捡的。”
“谢了,但我拒收硬币。”我挺了挺胸,“人,一定要活得有骨气,不能低下高贵的头,如果你扔张5圆面值的纸币我会考虑一下的。”
“我宁愿多花点钱全换成硬币也要砸死你。”他表情严肃说得很认真。而后和往常一样,我们一路嘻嘻哈哈地斗嘴回家。
“您有一封新邮件!”电脑响起一把甜美的女声,作在沙发上看书的我听到这话后反射性的抬头看了一眼在一旁上网的陈瑞。
“……腰痛?”我听到陈瑞一个人在电脑前喃喃自语,“用红花油好呢还是白花油?万应止痛膏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什么油啊?”我好奇地问了句。
“腰椎痛的话擦什么比较好?还是说,用一般香熏油按摩也行?”他微颦,一脸苦恼的样子。
“少纵欲就会好的。”我底下头继续看书。
“恩,岑漠建议您少纵欲就会好的。”他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一边用英语重复着上面的话,一边在键盘上打出来。
“等等,你在干什么。”我一下跳了起来,凑到他跟前发现刚才那句话出现在了回邮上,我看了看收件人“啊,Steven L?教电脑的那个韩国人?”
“美籍韩裔。”他纠正道,“他发邮件给我说最近觉得腰椎很痛,问我有没有什么中国秘方可以治疗。”
“明显的借口嘛,你又不是江湖郎中,会有什么秘方。”我边说边动手把他刚才打上去的那句话消除掉,开玩笑,要真的被Steven知道的话,我这学期的电脑指定不会Pass了。Steven是个年轻的长得很斯文的老师,他本身在悉尼大学当讲师,又在我们学校兼职教电脑。从小在美国长大的他,不知道怎么跑到澳洲来的,总之,他是学校里少数的颇受欢迎的老师之一,而陈瑞和他眉来眼去也有一个多月了。起源在于一次上Steven的课时,陈瑞一反常态的没有打瞌睡,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以至于让我担心Steven能不能成功把课结束而不被电晕过去。下课后,Steven留下自己的E…mail地址给陈瑞,说是说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用来联系他,可是我觉着他们聊的东西和课业好像八杆子也打不到边,内容白烂到从个人爱好到家里的装饰,从晚餐的菜式再到每天发生的趣事。虽然Steven早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了陈瑞,但是陈瑞好像无意于改变这种其实不符合他一贯作风的E…mail交往方式。
“你可以告诉他,自己从神秘而古老的中国带来了几瓶按摩油,问他什么时间有空,你给他送过去?”我笑着说。
“这暗示也太明显了吧,只怕到时连我自己都送过去了。”他皱眉,“我觉得现在这样子就很好了,没必要过多的改变。”
我耸了耸肩,大多数人可能都以为陈瑞是个滥交的人,一个喜欢夜游到处喝酒作乐又长得很漂亮有着妩媚眼神喜欢四处放电的同性恋,任谁都会这样看待他吧。某种意义上,这些并没有说错,但是真实的他,其实保有相当纯真的一面,像这样近乎幼稚的和有好感的人用E…mail交往的事情,我是绝对做不来的,而他却乐此不疲。
看到他兴致勃勃地样子,我不禁莞尔,虽然觉得有些幼稚,但是难得的是这份纯真,只不过这并没有保持得太久。
第三章
陈瑞这小子,最近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一面和Steven进行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一面和Dennis还有其他朋友去Pub喝酒。临近期末考,我除了要忙着打工,还要准备回国事宜,陈瑞倒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从容得很。他来澳洲比我早,已经回过一次国,而我却总透着些许紧张。
7月时节在国内是艳阳高照,却是澳洲的暖冬。陈瑞兴冲冲地买了一套韩国式样的大衣,说是要在有电脑课的日子穿到学校和Steven看,把我笑了个半死。不过可惜的是,虽是冬日,但澳洲日照充足,平日天气好的时候一件外套足以御寒,别说什么大衣了,连毛衣都显得多余,所以计划虽然制定了,但一直没有机会实行。
那天是一个澳洲冬日最为平常的大好晴天,离期考结束回国的日子也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了,为了回国要辞职的我,在这一个月里却必须加班工作。所以下午没有课的我还得去打工,陈瑞和我在学校分手前说会和几个朋友去唱歌,但是晚上会回家复习功课,要我帮他留门。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最近这小子虽然还是一天到晚地往外窜,但到底临近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