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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娘,这衣服,是你从他本人手中得到的,还是别人给你的?”
“是从他本人那里得到的。安拉在上,他身边还有奴仆照应呢。他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性情也很纯善,加之心胸宽广,慷慨大方,除你之外,真是没见过比他更美丽可爱的人了。”
“这就怪了。他一个生意人家,怎么可能有这种无价之宝呢?乳娘,他要了你多少钱?”
“他根本就没提价钱,只对我说:‘我不会把这套衣服当商品卖掉的,这是送给公主的礼物,除了她,没人配穿这套衣服。’所以他坚持不取分文,还把你给我买衣料的钱全退了回来。他对我说:‘如果公主执意不收,就送给你吧。’”
“向安拉起誓,他确实慷慨大方、气度不凡,不过我怕这种事终会惹事生非,节外生枝。乳娘,你就没问问他有什么需求吗?”
“殿下,我问过了。我说:‘你有什么需求吗?’他说:‘确有所求。’不过他始终没有告诉我他需要什么,只把这张纸给了我,让我捎进宫里,呈给您看。”
老太太说着把信递给公主。
公主接过乳娘手中的信纸,打开一看,顿时失去了刚才泰然自若的神情,脸色一片苍白,她厉声斥道:
“该死的乳娘!我问你,胆敢对国王的女儿说这种混帐话的人是谁?我和他有何关系?他凭什么写信给我?安拉作证,如果不是畏怕安拉,我非让人把他五花大绑地弄来,割掉他的鼻子和耳朵,再把他吊死在匹布市场中示众。”
老太太听到公主的怒斥,早吓得面无血色、瞠目结舌,浑身颤栗、不知所措。好容易她才鼓起勇气,咕噜道:“殿下,你且消消气,那个浑小子在信里说了什么,让你如此大怒?难道他写给你一封请求信,望你将他从贫困中救济出来,或是要你替他洗雪冤屈吗?”
“哪里啊。乳娘,向安拉起誓,这根本不是什么请求书,而是一首歪诗,说的不过是些浪荡之言。不过我猜这个混帐东西之所以如此狂妄无礼,无非和下面三种情况分不开。第一,他已失去理智;第二,他自寻死路抑或想我帮他打报不平;第三,他耳闻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可以跟追求者同床共寝的荡妇。他写这样下流的信给我,无非是为了气死我,把我也变成像他一样的疯子。”
“殿下,向安拉起誓,你猜测的很有道理。不过你身处固若金汤的宫院,一丝风也吹不到你,一只鸟也飞不进来。对那个愚昧无知的狗东西,又有什么必要斤斤计较,当回事呢?你尽可置之不理,给他写封警告信也无妨,再狠狠臭骂他一顿,甚至以死威胁他。你还可以质问那个为了赚钱不惜背井离乡的狗商人,质问他怎么知道你并给你写信的。甚至警告他:如果他还沉睡在酣梦之中,不知醒悟,就要把他当众吊死以示惩戒。”
“但是如果我给他回信,就怕他居心叵测,更加荒唐不羁。”
“他无权无势,不可能对咱们居心不良。倒是殿下给他写信,可以快刀斩乱麻,使他畏惧退缩。”老太太绞尽脑汁地怂恿公主给太子回信。
公主答应下来,吩咐笔墨侍候,于是写了下面的诗,回答太子:
听着,你这个自称为备尝爱情不寐之苦的人,
你在痴心妄想中消磨时光。
难道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还是人间有人能达到登天揽月的目的?
我警告你谨慎从事,
因为你面临的处境是死亡。
倘若你再提出类似要求,
必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我已仁至义尽,
还是安心去做你机敏、文雅的诗人吧。
以创造宇宙万物的安拉起誓,
再以用灿烂星辰装点天穹的安拉起誓,
如果你再重复说过的浑话,
必定遭至绞刑的惩罚。
公主写好信以后,折起来交给乳娘。
老太太带着公主的回信,径直赶到阿特士的店铺中,把信交给他并说:
“看看这封回信吧!你可知道,公主读了你的信后是何等怒不可遏吗?还好,我费尽唇舌,好言相劝,才使得她勉强给你回了这封信。”
太子急忙接过信,拆开读了之后,失望得痛哭起来。
老太太见太子如此伤心,也不好过,便安慰他说:“孩子,安拉有眼,是不会让你这样的人受到伤害的。你做了这样冒犯公主的事,她还是回信给你,还有什么比这更宽慰、仁慈的吗?”
“老太太,她口口声声要杀死我,吊死我,不准我再写信给她。我可如何是好啊!安拉在上,我真想一死了之。不过我再次恳求你,求你再替我捎封信给公主。”
“好吧,我替你捎信,并保证带回公主的信。请相信我,为了你实现愿望,我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四处奔走相助。只要能满足你,就是搭上我的老命,也不足惜。”
太子由衷地感谢老太太,激动地吻了她的手,然后执笔写了下面的诗:
我为了得到你的爱情而遭至杀身之祸,
不过在劫难逃,死只会令我安息。
我既已被驱逐、排斥在情场之外,
利落的死掉倒比苟延残喘更幸运。
我这个孤寂无援的痴心人若蒙你接见,
为此奔波忙碌的人定会受人赞美、感激。
去做你们想做的一切吧,
反正我已被你俘虏,成为你的奴隶。
我无法抑制对你的爱慕,
因为爱情是内心翻腾激越的体现。
为爱病入膏肓的我恳请你的怜爱,
一个对自由之身一往情深的人里应受到原谅。
太子写完,折好信交给老太太,又送上两袋钱,各有一千金币。老太太坚决不收,无奈太子好说歹说,才勉强收下。她感谢地说道:
“我一定要助你成功,让你的情敌碰壁失意。”
老太太带回阿特士太子的信件,走进公主的闺房,把信交给了她。
“这算什么?”公主指着信问:“乳娘,你带去一封信,又带回一封信,竟让我跟外界打起交道来。这种事情传出去会惹麻烦的。”
“怎么会呢?殿下,谁敢对此议论纷纷呀?”
公主接过信,看了一遍,她发现了里面的隐情,气得拍巴掌埋怨道:
“咱们让这浑小子打扰来,打扰去,他是从哪儿找到咱们的!”
“殿下,向安拉起誓,你再给他写封信吧。不过这次言词要更重更强硬,不妨直接告诉他:‘以后如果再犯,一定格杀勿论。’”
“乳娘,我知道这样子也于事无补,干脆别理他了。如果将上封信的警告置之脑后,我定要他人头落地。”
“那你正该再回封信,把情况跟他摆明。”老太太竭力怂恿公主给太子回信。
哈娅·图芙丝公主禁不住乳娘的唠叨,吩咐笔墨侍候,执笔写了下面的诗:
大祸临头,尚不知觉的人啊!
难道你想一步登天吗?
对我痴情、单恋的人啊!
难道你想水中揽月吗?
我将把你抛进熊熊烈焰之中,
让你成为利剑下的祭品。
劝你——朋友快脱离这茫无涯际的歧路,
要知道能迷惑眼睛的隐情,
往往使人五夜间须发尽染。
请接受我的忠言,远远地抛开痴心妄想,
反正这是件愚不可及的事,必须回头是岸。
公主写完,重看了一遍,觉得措辞得当,这才折好了递给老太太。老太太带信匆匆离开宫殿,来到太子的店铺中,把信交给了他。
阿特士太子接过信,读完以后,呆呆地望着地面,一句话也不说,只有手指还在那儿划来划去。老太太奇怪地问他:
“孩子,怎么你不说话?”
“老太太,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她对的的威胁反感一次比一次利害了。”
“有我在呢,你且随便给她写点什么。我一定会让你们见面的。”
阿特士感激地吻了吻老太太的手,执笔写了下面的诗:
你的心不肯向求爱者垂怜,
也不屑一顾他热烈的渴求。
一双明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在黑夜里依然清澈闪亮。
被爱情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他乡人,
求你好生相待,慨然恩泽。
黑夜里他淹没在泪海中,
辗转反侧,通宵不眠。
爱情带给他悲伤、恐慌,
只求你别再雪上加霜,断了他最后的希望。
太子写完,折好交给老太太,随之答谢她三百金币说:“拿去做洗衣费吧,老太太。”
老太太吻着太子的手表示了谢意,然后回到宫中,到了公主的闺房,把信交给了她。
公主拆开信,从头到尾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