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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果判断出来水路错了,就说明有人在动手脚,当浮雕或线条走势开始逆水路而行,一定是乱的节奏和乱的呼吸。
传说中的“水路”或“水线”,在某种意义上,更像是指代某种灵感,是靠经验、感觉和天赋甚至某时的心理状况,飘忽在语言所能表述的、肉眼所能看到的、耳朵所能听见的能力范围之外。
即使蓝家山明白,自己的经验还非常有限,但他带着战栗,全力去捕捉那飘忽的灵光。这道灵光变得微弱,却一直悬浮在他的脑海中的某个角落,要留住这道光,要留住这道光。
他如着了魔,一块块石头这么摸过来。他的元神已经出窍,布满于他手掌的神经之中。他的疑惑,他的痛苦,都缘于不能畅快地感受冥冥中的某种指引。而淋漓尽致的欢乐,则来自于和大自然的交融,无拘无束的,游走自如的穿行。
当他把注意力收回,如梦初醒,额头上满是汗珠,全身虚脱无力。徐微微已经离开,当他从窗口翻跃而出,头顶上是满天的星光,进了屋,徐微微也无踪影。
蓝家山走到山门,僧人已入睡,想起两句诗,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待他拍门唤醒后,僧人告诉他,徐微微已经下山了。蓝家山看了下表,他居然已经在房子里待了四个小时。
着魔了,蓝家山自己也不太敢相信,他转身回到房间,关门,穿过院子,再次爬进窗户,看来他真是着魔了,打开头顶灯,如一个国王,俯视万千臣民。
他要找出破解游戏的秘密,然后重新制定游戏规则,他慢慢地把手掌贴在石头上。
夜深了,温度骤降,一股透心的凉意慢慢地弥漫全身。
第十章
1。寻找真相
徐微微正襟危坐,低声说:“我哥哥不会是杀人凶手,他只是给韦娜买了一双鞋。”
而蓝家山已经在脑海中拼凑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韦娜是被人害死的,而鲍朝晖是替死鬼。美人峰的半山腰,也许就是凶案现场,有人用一把火烧毁现场证据。
韦娜舅舅刘新平有难言之隐,他在用另一种方式提醒他们,死者幽魂不散,这是一场凶杀。当真相若隐若现,郑直看见了什么?李泰龙真的是为了一块岩滩玉而来?
如果韦娜是被人杀死的,那么,鲍朝晖一定是被栽赃后,也遭人毒手。还有个很关键的人,鲍朝晖的女友,她是否知道更多的内幕?
黑仔说远离此事,毫无疑问,此事既然和廖宇谋有关,他也许会知道些什么。
徐微微现在才告诉蓝家山:“我见了你哥哥,他一听我此行的目的,扭头就走。”
蓝家山和徐微微开始不分昼夜地听作家搜集的磁带。很多时候,被访村民不知道作家在录音,最初的拘谨过后,开始用本地话聊天。
村民甲:他是在问妹仔的事。
村民乙:那不是公安的事吗?
村民甲:人家是作家,不是来破案的。
村民乙:他为什么不去找廖宇谋问?
作家插话: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村民甲:我们也不知道和你说什么?
大家笑。
村民甲:他问了好多当时闹鬼的事。
村民乙:鲍老三的鬼?我儿子说他不是鬼,妹仔跳河以后,还见过他,他从一辆车里跳下来,呕吐。我儿子正要和他说话,他被人拽上车了,大半夜的,我儿子回去跟我说,让我吓死了。
村民甲:不是说,有人看见他和妹仔一起跳河?
村民乙:谁看见的?
蓝家山翻译后,他和作家两人面面相觑。
蓝家山说:“我认识他儿子。”
那个桥上的诡异之夜,“幽魂”迈着酒醉的脚步,不知道已逼近鬼门关。
谁看见那两人跳河的?已经查不出了。尖叫声划破夜空,黑暗中人头涌动,很快,采石船的探照灯明晃刺眼,而河面上一片死寂。
覃勇志和舅舅在大化县里开了家百货小超市,挨着车站,生意还不错。他面容清秀,因为瘦,头发蓬松,老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他比蓝家山小两三岁,也算是老街坊了,听说蓝家山的来意,表情很惊讶。
覃勇志很肯定地说:“我确实见过鲍老三,怎么会看错呢?他从一辆车里跌出来,呕吐,我心里想,大家都以为你跳河了,怎么你会在这里?我坐我朋友的摩托车上,我下了车走过去,突然车里下来两个人,帽子压得低低的,要把他拉上车。有个人正好挡在我前面,他给我做了个手势。”
“你看清,他是谁了吗?”
覃勇志摇头:“没看清,车灯关了,我当时想,一定弄错了,鲍老三没有跳河。或者他从河里游上岸了,但他现在有麻烦,我就回头了。”
“鲍老三看见你了么?”
“他醉得像一团稀泥。”
“过了两天,他们才找到鲍老三?”
“两天。”覃勇志轻声说。
徐微微倒吸一口冷气:“就是在你见他之后?”
覃勇志环顾四周,说:“我没看清下车的人,但我知道那辆车。”
“谁的车?”
“那个姓徐的花花公子的。”
蓝家山竭力回避徐微微的视线,后者追问:“你记得那辆车?你认识他吗?”
覃勇志摇头:“我看不清楚,不过,那辆车不会错的。车牌号后面四个数字是9898。”
“这事你跟谁说了?”
“我回去就跟我妈说了,我妈吓死了,说有人明明看见鲍老三跳河了,他没死,却把妹仔害死了。公安要找他,没想到,第三天,鲍老三的尸体就被发现了,我妈说我半夜见鬼了。”
“你还跟谁说过?”
“不用我说啊,从妹仔跳河那晚上开始,到找到鲍老三的尸体,还有人见过他,不过,大家都说,我们是见鬼了!”
“你怎么看这事?”
覃勇志耸耸肩:“他畏罪自杀,否则——”他迟疑了,没有说。
“否则——”
“谁会杀他?”他困惑。
蓝家山问:“你觉得呢?”
“姓徐的不是掉进河里了,是不是报应?”
蓝家山佩服徐微微的控制能力,她冷静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覃勇志望着她,再看看蓝家山:“姓徐的和廖丛志,还有邹瑞泽,他们在岩滩乱撩妹仔,不是好东西。”
徐微微忍不住说:“那你想过没有,徐刚也有自己的家人,他——”
蓝家山把她拉开。
覃勇志愤怒地说:“姓徐的欺负过我姐姐,他仗着有钱,我们就是躲那帮流氓才到大化的。”
蓝家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我认识他姐姐,他姐姐挺开放的,也确实容易招人误会。”
这两句话安慰不到徐微微,她在大口透气。
徐微微说:“我哥哥是个混账,我承认,他会嫖,但不会去做强奸那种下流的事。”
蓝家山默不作声。
2。巧遇石商
每天河流上奇石的竞买时间,是根据采石船在河段的位置约定俗成的。一般从四点持续到五点半左右。下午四点四十,石贩的小船会陆续划到崖壁下,只要聚集了七八位客人,船老大就会将刚出水的网兜拖到甲板上,把石头倒出来。
买家这时候都会交流下各船的信息,同时互相欣赏下各自的收获。
一个石贩对小培耳语几句,小培听了,点点头。今天水下收获不多,石贩们几分钟就散了。小培把石款按人头分给大家,交代小龙把剩下的几块石头登记入库,便拉着蓝家山跳上小木船,先行告退。
小培嘱咐道:“你看中的那块黑石头出水了,沉住气,石头跑不了的。我们顺路过去看看热闹。”
蓝家山的心怦怦地跳起来,看小培的表情,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小培慢悠悠地把船划到了河心的一艘采石船上,这里聚集着七八艘小船,一群人围在甲板上。
小培和蓝家山上了大船,哪里还有黑石头的影子?大家正围着一块青色的石头激烈地竞价。最后随着叹息和笑声,一位石贩把石头拿下了,但脸上全然没有释然之色,反而更紧张了,这就是赌博。
忽然,有个人问:“咦,怎么还有块黑的?”原来,这块石头被一位竞价的客户坐在屁股底下。
船老大和水手立刻把那块黑石头移到甲板中,问话的人吃惊地蹲在石头前仔细看着。旁边居然有人催着再打开一个网兜,看来前一刻对黑石头的竞价已经结束了。
船老大和水手们倒很想做这笔黑石头生意,就七嘴八舌地讲述着发现黑石头的经过。大多石贩们的反应是耐人寻味的,但问话的人似乎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