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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胜于雄辩。场面寂静,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还是作家先开口惊叹:“这是谁教你的?”
蓝家山道:“我自己想出来的,以不变应万变吧。”
牛总哑然失笑:“这招可以通用吗?”
张会长摇头,说:“如果有人料到了买家用这一手来检测,会把整块石皮的颜色全部统一。”
作家笑:“攻其不备,所谓无招胜有招,最简单的方式可以化解最复杂的问题,妙得很。”
廖宇谋问道:“你把它扔进水里的时候,凭什么来判断它动没动手脚?”
蓝家山倒也没必要隐瞒,更不会故弄玄虚,他说:“李总说,它太绝了,这就给了我第一个问号,张会长又为什么总在保养上做文章?如果它有问题,很可能就出现在保养上。主人想遮掩什么问题?养了半年,开水一煮就会暴露原形。”
牛总问:“为什么别人都没从这些话里听出玄机?”
蓝家山说:“其实他们听出来了,他们不敢赌,如果赌输了,会成为行内的笑话,我输得起,因为我没有什么可输的。”
照顾了大家的脸面,“这小子会说话”,蓝家山从大家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作家叹道:“无知者无畏!”
牛总忽然抬头,对着门口说道:“卓行长,你未来的侄女婿可真是出尽了风头。”
蓝家山这才看到,不知何时,门口站着三位客人,年长的那位一定是卓越的伯父,气质威严。旁边有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男的有一张长脸,不过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应该是卓越的大表哥了。女的则面容白净姣好,肯定是她大表哥的未婚妻,蓝家山听卓越说过他俩的恋爱史。
行长说:“追我侄女的人多了。”盯着蓝家山看了一眼。
卓越的表哥好奇地望着蓝家山,而女朋友则冲他莞尔。
蓝家山站起来,向伯父伸出手,伯父却冷冷地走到牛总旁边,蓝家山尴尬不已。
行长恢复了严肃的表情。落座后,表哥拍拍蓝家山的肩膀,他俩走过去和作家打个招呼,又和歌星聊了起来。
蓝家山现在倒也不觉得尴尬了,他呡了口酒,有刚才出的那个风头垫底,他觉得丢人也丢不到哪里去了。
牛总给行长一一介绍在座的各位,介绍完张会长后,轮到了蓝家山,行长冷冷地望着蓝家山,问:“你应该自我介绍吧?”
蓝家山抬眼望了他一眼,心里斗争也就一两秒钟,明白一个事实:不能得罪他。
他中规中矩地说:“我叫蓝家山。”旁边的人都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声。
卓越的表哥和女朋友笑吟吟地望着他,眼神中有点鼓励,大家都是年轻人,似乎在一个阵线上。
行长说:“你都当水手了,还怎么追我侄女?为了你的事,她一家人被弄得人仰马翻,你是什么意思啊?”
牛总打了个哈哈:“这小子可是天才。”
行长冷笑:“投机而已。”
“他想激怒我,”蓝家山没吭声,“我不能上他的当。”
行长故意问:“你知不知道,她现在交往的男孩子是谁?”
他肯定想拿启明星来说事。
蓝家山仰头喝了口酒,硬着头皮说:“她心里只有我一个人,这一点我比你清楚。”
玉女歌星对他报以鼓励的微笑。
行长愠色道:“年轻人,不要太狂妄。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弟弟赞助了你家几万块,你却没对他们说老实话,他们对你很失望,我也觉得你人品有问题。”
蓝家山激动地辩解:“你根本就不了解真相。如果你有兴趣听——”
行长冷冷地:“我没兴趣,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蓝家山心里叨念着两句俗话: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他知道再说下去,可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便站了起来,望着牛总:“有机会一定让我欣赏下你的收藏品,我先告辞了。”
作家含笑望着他:“记得联系我!”他的眼里满是鼓励。
蓝家山扭头走到门口时,听见卓越的伯父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狂妄得不得了。”
8。自取其辱
蓝家山还没回到宾馆,传呼就响了,是卓越。
蓝家山回到房间马上复机,卓越一开口就质问:“你见到我伯父了?我表哥说你和他一言不合,话不投机?”
蓝家山几乎要发作了。
卓越抱怨:“你还真没有耐心啊,我伯父最恨年轻人顶撞他了,我和妹妹挨他训就从不还嘴。”
蓝家山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他也许该庆幸,如果他和卓越要靠他的庇护,那将是何等痛苦的折磨。
卓越继续说:“但他是个好人啦,他的手下虽然怕他,但也很爱戴他。”
好笑,爱戴他的权吧。
卓越挂了电话:“你在酒店里等我,我这里散了去找你,有话跟你说。”
蓝家山骂了句粗口,不是针对卓越,而是对那个装腔作势的人。
卓越要来和自己吵架了,那也不错,至少可以见到她的面了。蓝家山回到房间,把自己重重地扔到床上,又气又好笑。
老天,她一定气得都变形了,他们家族里至尊无上的族长被他小小顶撞了一下,但即使想到她生气的模样,他也充满了温柔的思念。
蓝家山的眼圈红了,但是他在水下的时候,总是在心里对自己心爱的女孩倾诉,告别。他不相信自己一生中还能遇到这样的爱人,爱得如此刻骨铭心。
他一直在等着她,走廊里传来的每一声轻笑,每一个脚步,都让他以为是她来了。
终于有人敲门了,蓝家山打开门,门口站着鼻青脸肿的徐微微。
蓝家山大骇:“你怎么了?”
她死死盯着他,突然搂住了他的脖子,血从她的背后冒了出来,她倒在他的怀里。
她微弱地说:“我们得罪了他们,他们开始报复了。”
蓝家山恐惧地问:“他们是谁?”蓝家山抱着她。虽然她的血在流,可是她却越来越重。
她慢慢地闭上眼睛,蓝家山突然哭了,因为想到她哥哥不在了,连她也丧了命。他该如何向她母亲交代?他号啕大哭起来,他失去她了。
蓝家山猛然惊醒,他不知不觉打了个盹。做了一个梦,虽然是梦,可是梦里的痛苦是如此真切,使他剧痛的心半天没有平复。
一阵脚步声在门口停下,似乎停了很久,然后,才开始很小心地敲门。
不像是卓越的作风,蓝家山拉开门,比梦境中更离奇的一刻出现了。
门口站着浓妆艳抹的林小珍,她推开蓝家山,冲进房,急忙关上门。
蓝家山呆若木鸡,林小珍不知道从衣服哪里变出几盒录音磁带,她快速扯下电话号码本两页纸张,把磁带包起来,塞进蓝家山的包。在这过程中,她的手一直在颤抖。
她是说给自己听的:“老天保佑啊,你果然在房间里。”
“你在干什么?”蓝家山最恐惧的是卓越眼看就要到了,如果她看到这一幕,他该如何解释?
林小珍走到镜子前,梳理下头发,她在试图平静,可她的手老在抖。
蓝家山也发抖了:“你怎么了?”
她在镜前想盖住肚子:“喝酒喝的。”对着镜里的蓝家山说:“是黑仔告诉我你住这里的,那几盒磁带你帮我收好,出了问题会要人命的,我走了,你赶紧来关门,轻点关。”
她轻轻开门,探头看了下,然后走出去。蓝家山刚关上门,听见隔壁有扇门开了,有人在怀疑地问:“你去哪了?”
林小珍说:“哦,我敲错房间了,呵呵。”
外面的这个男声充满了怀疑:“快进来吧,你没喝多吧。”
蓝家山的心怦怦地跳,她到底在他的包里塞了什么磁带?林小珍走到哪里,都喜欢捧着一个可以录音的随身听。
9。人情世事
卓越来的时候,蓝家山还没从刚才的意外事件里回过神来。
卓越奇怪地问:“你喝迷糊了?我哥说你没喝酒啊。”
蓝家山瞪着卓越:“一个人喝闷酒不行啊。”他生气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舌头机械地在动,他其实是在担心林小珍突然返回。
卓越望着他:“呵,够拽啊你。说吧,怎么回事,我伯父肯定要给我父母说一通,然后我父母就给我洗脑了。”
如果林小珍又来敲门,他该如何解释?
卓越凑近来盯着他:“你怎么了?蓝家山。”
“我根本不在乎你伯父怎么想。”蓝家山不耐烦地说。这倒是真话,他有更值得担心的事。
卓越忽然大笑,倒在床上。这下蓝家山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