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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面前,徐微微就像请教老师的学生,目光中带着一点仰慕。
徐微微介绍:“我进报社,就是老黄面试的我。”她本来想表明两人的渊源,脸却红了一下。她为什么在他面前如此紧张?
黄记者轻轻松松的几句寒暄,就让气氛活跃了起来。他呵呵笑着给他俩拿了两听饮料,把他们领到一个宽大的阳台上,那里摆放着几把摇椅,正适合欣赏江景。
黄记者微笑:“本来我是给副刊部招编辑的,发现徐微微是个不错的记者苗子,就忍痛割爱了。”他望着蓝家山的眼睛,微笑地说,这人有很强的感染力,真诚、和善、有涵养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对于他俩此行拜访的目的,他似乎一点也不好奇,三人俯瞰着柳江边上灯火迷离的夜色,夜风习习。
徐微微和他聊了一些单位里的事。她还时不时向蓝家山穿插介绍下:“黄老师准备到美国去,他的妻子孩子已经过去了。”她一下用“黄老师”表示尊重,一下又用“老黄”以示两人关系亲昵。她究竟是他的同事还是他的崇拜者?毕竟还是个女孩子。蓝家山心想,我只是不习惯她这种角色而已。
“老黄写过很多有影响的专题报道。”她举了几个例子。曾轰动一时的儿童拐卖案、某保健产品的造假事件,都是出自他的手笔,她虽然看似向蓝家山介绍,其实也是间接地表示对黄记者的敬佩。
老黄说看过徐微微关于岩滩的报道,便和他们聊起大化彩玉石来,他兴趣盎然,带着他们看自己收藏的石头,从地质结构到行业的发展,包括一些产地的最新动态,他都了如指掌。
徐微微对奇石并没有太多兴趣,她转换话题:“有个大老板,不惜代价,要请蓝家山帮他找到那块岩滩玉,我们刚才见了韦娜的舅舅,他说石头不是他卖出去的。”
黄记者望着夜景,表情十分平静:“不奇怪,这块石头在岩滩一传十,十传百,都变成传奇了。”
徐微微颇具深意地说:“你知道那个老板是谁吗?”
“李泰龙”。
蓝家山冷不防吃了一惊。她这么轻易就把李泰龙的名字透露出来了。
黄记者略感意外:“如果说是别人,倒也情有可原。但李泰龙和他们不一样。他从来不是哗众取宠的人。”他若有所思地说:“他在这一行,算是很资深的收藏家了。”
这话藏头露尾,文化人说话都这么含蓄吗?
蓝家山没料到,徐微微是从这个角度来看待问题的。她不但调查过李泰龙的背景,显然,她的目的也和他不同。她醉翁之意,并不在那块石头上面。她在利用自己,利用这件事,利用岩滩玉。
黄记者微笑地望望他俩:“就算是李泰龙心血来潮了,那又如何?”他不动声色,蓝家山看得出他并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徐微微显然要和这事较劲了。她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蓝家山的哥哥,蓝家水,是韦娜的中学同学。韦娜在出事前一天,曾请他转交过一封信给那个跳河的小伙子,鲍朝晖。”
黄记者笑了笑:“我是听说过有这封信,不过,我采访过那个小伙子,他当时否认了,原来他是你哥哥呀!”
徐微微打听过这封信,却没有告诉自己。蓝家山像无意中咽下一只苍蝇,心里越来越不舒服。
徐微微卖了个关子,得意地说:“他向我承认了。”
黄记者被她逼得把注意力转移到这上面:“为什么?”
徐微微说:“因为他希望我能说服他弟弟放弃当水手的念头,所以他很信任我。”徐微微的这番话让蓝家山从脊背上冒出一股凉意,难道蓝家水也牵涉到此事当中?她还瞒了自己什么?诧异转化为愤怒。
黄记者本来不想追究此事,此刻迟疑了:“他告诉你信的内容了?”
徐微微摇头:“他的情况比较特殊,他有很多顾忌,不过,我想我可以拿到这封信。”
黄记者深深望了蓝家山一眼:“你们两家人的关系,真是出乎意料啊。”
徐微微兴致勃勃地说:“我估计殉情案会有其他内幕。”
蓝家山走到栏杆前,他得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轻易爆发。这个女人原来在利用自己兄弟俩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要再跟下去了。”黄记者低声说,“警方已经结案了,证据确凿,而且当事人都已经不在人世。”
蓝家山突然回头,憋出这么一句话:“我想看看那张石头的照片。”
黄记者把视线移开:“我找不到了。”望着江边的灯火:“年轻人,听我一句话,不要再深究下去了,虽然发现了很多奇怪的事,但我并没有找到有人被冤枉的证据,所以我停止报道,虽然有些是形势所迫,但我也认了。而且我提醒你们,这事的牵涉面很大,超出你们的想象。”
就在此时,电话铃响,黄记者抱歉地对他俩一笑,低声细语地交谈。蓝家山感觉到他其实很高兴有个电话打进来,正好结束这场谈话。
他郑重其事地说:“相信我,不会有人会真正花大价钱收购那块石头的,不要在它上面花费心思了。”
蓝家山冷眼旁观,徐微微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后,还在滔滔不绝地告诉他,黄记者在业内如何受人尊敬。
蓝家山冷淡地答:“看不出来,他好像也算不上什么英雄,去岩滩采访,结果遇上了桃色风波。”
徐微微强调:“他是被冤枉的。”
蓝家山补充了一句:“谁知道是谁勾引谁啊。”在潜意识里,他想激怒她。
徐微微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敌意,生气地大叫:“可能吗?一个岩滩的农妇。”
“文化人也不是没有道貌岸然的。”蓝家山也气了,抓住了她的把柄:“农妇就低人一等吗?”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徐微微气得打了结,“你干吗对黄老师有成见?就因为他没给你看石头照片?”
“我对他没有意见,我对他也没兴趣。”藐视对手是很重要的。
徐微微大叫:“你什么意思?”果然踩到了她的尾巴,她跳起来,火药味渐浓。
蓝家山讽刺地说:“是你在暗恋人家,想为他洗清冤屈吧,可惜他不是很领你的情啊。”
徐微微故作镇定,道:“还真是一分钟也忍不住呐。刚才,我就感觉到你不对劲,他是我很尊敬的人,而且像他这样有成熟魅力的男人,女孩子欣赏他也是很正常的吧,像你这样的愣头青当然不会明白——”
蓝家山忍不住把这腔压抑许久的怒气爆发了:“我以为你真的对我们家有慈悲之心,没想到你只是利用我们。”
徐微微愣住了,脸红了一下,说:“等你冷静下来的时候我们再谈吧,否则我们都会后悔自己说出的每一句话。”
蓝家山知道自己开始口不择言了:“你想过没有,如果蓝家水有难言之隐,你有可能把他陷入危险境地?”
这句话把徐微微刺激到了。她激烈地说:“这话说得太过分了。你还好意思提到你哥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你当水手,真的是为你哥哥着想吗?你只是在利用他而已。”
蓝家山反驳:“我下水不是为了还钱给你们吗?”
徐微微嘲笑:“家里卖了旅社,赔了钱,你就没脸在柳州混下去了?把女朋友也甩了,你现在才知道,你的内心有多自卑?”
他俩现在已经不是在理论,而是在吵架,为了争上风,想尽办法去戳对方的软肋。
蓝家山讽刺:“有自知之明也不错,就怕有人掂不出自己的斤两,想当第三者,却破坏别人的家庭。”
徐微微大吃一惊,似乎不敢确信这话是出自他口,而蓝家山一见她这反应,知道自己是为了图一时的口舌之快,开始胡说八道了,这话说得太毒了,不像出自他的口中,但他只能硬撑着,在气势上不能落了下风。
徐微微气得浑身颤抖:“你说,我和黄老师——蓝家山,我没想到你素质这么低下,你居然有这样的联想。”
蓝家山后悔了,但他为了掩饰懊恼,又说:“因为你所做的事情,都是在利用别人,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目的。”
徐微微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蓝家山没有露怯,冷冷地回望着她。
徐微微咬牙切齿:“蓝家山,你太令我失望了。”
“我从来没有兴趣达成你的愿望。”这话脱口而出,够刻薄。
蓝家山从县城到柳州读书时,就练就了这份防御本领,拒人千里之外,敏感而自尊。
这些年,他从未真正放下过。
第七章
1。知己难求
和徐微微不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