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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他在医院太平间外的长凳上坐了三个小时,然后迷迷糊糊地出了医院大门,淋着雨漫无目的地走,疯子一样。最后走不动了,也不管不顾,就地坐下,失去了意识。
今天在医院醒来遇到一个好心的医生,骆衍想起刚刚和自己较真的那个人,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忍不住想要流泪的感觉。
有些人,连想要卑微地活下去,都是一种奢求。
第二章
骆衍躺床上胡思乱想,没一会儿竟然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不知不觉睡了一下午。
他是被敲门的声音给吵醒的,敲门的人像是和门有仇似的,敲得又急又重,一边儿还扯着嗓子在那儿嚎。
“骆衍——!骆!衍!你他妈给老子开门!快开门!!!”
骆衍才睡醒,听着那大嗓门,很心烦。他起了床,拽过个枕头丢出卧室,砸到了茶几上的几个啤酒瓶,啤酒瓶掉到了地上,顿时乒乒乓乓响作一团,更吵了。伸了个懒腰后,骆衍挠了挠睡得像鸡窝一样乱的头发,鞋也不穿,光着脚就去开门。
门被骆衍猛得拉开,那敲门的人手上没刹住力,差点就打到骆衍。
“冉柯明你干嘛?嚎丧呢?!”骆衍一把接住那人的手,没好气地甩开。
“舍得开门了?我敲了十分钟了!!”冉柯明丢给骆衍一个塑料袋,里面有盒饭,“老子怕你死在屋里没人收尸,你不看看这个点儿,爷爷生意都没忙得赢做就来给你送饭,你有没有点良心?”
骆衍接过塑料袋,看着面前的冉柯明,露脐透视紧身衣,低腰皮裤,脸上还化着妆,的确是要去做生意之前的打扮。
“你吃过了?”
“废话,已经九点了好吗?!”冉柯明掏出支烟,点上。骆衍拿着塑料袋转身进了屋。他倒没动,就倚着门口那儿吞云吐雾。“唉,骆衍,问你个问题。”
“什么?”骆衍坐到沙发上,打开塑料袋,蛋炒饭。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突然知道了你爸是谁,你准备怎么办?”
骆衍心不在焉地用勺子舀起一勺饭,“我没有爸爸,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笑话,你妈一个人生不出你。”冉柯明狠吸了一口烟,表情露出几分为难的意思,但他站在骆衍背后,所以这表情骆衍没看见。
“我连给我妈处理后事的钱都没有,这种问题我不想去假设,无聊。”骆衍狠狠塞了一勺子饭在嘴里,虽然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但他自己是清楚的,他不止一次地想过这个问题,就下午那会儿还想来着。
冉柯明看着背对着他吃饭的那个家伙,因为太瘦衣服都能勾勒出脊背和肩骨的形状,孤孤单单的,透着几分倔强。他抽了最后一口烟,把尸首丢在地上狠狠踩了踩。
“算了,我走了,你一个人别胡思乱想,吃过饭记得把晚上的药吃了。”冉柯明拉过门把手准备关门,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这两天…你别出去了,不然我要找你找不到。没事在家收拾收拾,这屋子都快馊了。”
骆衍没搭话,朝后摆了摆手,和冉柯明再见。
******
骆家大宅。
管家把今天收到的信件送到书房,骆溢随手翻了翻,在一信封上看到个名字,夏希娴。他以为自己眼睛花了,盯着那名字足足看了十几秒。
这是寄信人的名字,没错。这异常熟悉的笔迹,也没错。
骆溢拿过插在笔筒里的剪刀,小心翼翼地把信封剪开,拿出里面的信纸。
信纸上只有几句话,骆溢看过后又拿起信封往外倒了倒,里面掉出一张照片来,是那种一寸大小的证件照,背面用小字写了一个地址。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照片上的人,是个男孩,他昨天晚上刚见过。
******
司捷听到电话响,急急忙忙从浴室擦着头发走出来,结果才拿到手机那边就挂断了,看了一下是骆溢打过来的,而且在他洗澡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打了十八个了。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刚想给骆溢打回去,第十九个就已经打了进来。
他很快接起来,“骆溢,怎么了?我刚刚在洗澡,没听见。”
“司捷…”骆溢终于打通了电话,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莫名紧张,“昨天晚上我送去你那里的那个男孩,他走了吗?”
“走了,今早走的。发生什么事了?”
“你知道他叫什么吗?后来有没有登记?”
“他姓骆,我记得好像叫骆衍。”司捷顿了顿,他听得出骆溢声音里有几分从来没有过的着急,这事儿蹊跷,“难道他是骆家的人?”
骆溢沉默不答,只是看了看手中的信纸,骆衍,真的是他。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电话那头骆溢的沉默越发让司捷困惑了。
“他可能…是我儿子。”骆溢这句话说得很缓,一个字一个的往外吐。
司捷听到这个,静了一会儿,随后笑了起来,“骆溢你开玩笑的吧?哪有那么巧的事?姓一样就是你儿子啊?更何况我昨天看他证件上的年龄,他都十七岁了,你哪儿来的那么。。。那么……”司捷被自己这句话吓到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磕巴了一下,电话那头的人没吱声,司捷再开口时变得有些小心翼翼,“骆溢,他母亲是谁?”
“夏希娴。”
司捷觉得这事太荒唐了,“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
骆溢嘲笑般地哼了一声,“我当年一直不相信她死了,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会不会是搞错了,你从哪里知道这事的?”
“应该错不了。”骆溢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鼻梁,“她给我寄了封遗书。”
“遗书…”司捷忽然想起今早那个男孩的话,他说他母亲昨天刚刚去世了,他没有爸爸。重重叹了口气,司捷向后躺倒在床上,“骆溢,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验DNA。”骆溢这次回答得很快,没有一点犹豫,“确定他是我的孩子就一定要接回来。”
“那你尽快啊。我昨天帮他做检查的时候发现他病得很严重,是红斑狼疮,我估计有比较严重的并发症。他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治病,自己也不好好吃药。你也看到昨天那种状况了,再这样下去,很危险。”
“我知道。”骆溢点了支烟,烦闷地抽了几口,“我明天一早就去找他。”
******
搁下电话,骆溢把烟尸首掐灭在烟灰缸中,他掏出钱夹把骆衍的那张照片放到了相片层里。看看表,午夜十二点刚过,毫无睡意,打开书桌右边的抽屉,找到一串钥匙,出了门。
******
骆衍半夜两点多被头给疼醒了,他躺在床上口干舌燥,想起来倒杯水喝,但身体软得根本不听使唤,伸手摸了摸前额,烫的厉害。
“这是…要能煎鸡蛋么…?”骆衍拉了拉被子,身体冷得厉害,不知所云的嘀咕了几句,“再热,能燃的吧…?会烧着房子的…”
说着说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了,东一句西一句的,没了声。
第三章
天刚蒙蒙亮,骆溢的车就停在骆衍住的这条巷子口了。
骆溢是自己开车过来的,本来他没打算来那么早,只是不知何故,他心里有点慌,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想起昨天司捷的话,他丢下手头的事,早早地赶了过来。
天下着细雨,骆溢从车上拿了把伞,锁了车门,朝清晨的巷子深处撑伞走去。
走到53号,骆溢把钱包里骆衍的照片拿出来和门牌对了对,那照片的背后有一行明显出自女性的娟秀字体,写着这个地址。
骆溢装好照片,关了伞,抬手在53号的门上敲了三下。
等了大约一分钟,没有人来开门,骆溢又敲了敲,还是没有动静。他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来得太早了些,骆衍还没有起床,睡得沉,所以没有听到,但心里那份不安又让他觉得似乎不是这个原因。
“你是来找洛衍的?”
骆溢身后的一个声音打断了他正在想的问题,回头一看,他背后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孩,穿着一身看起来很不良的衣服。
“是。”骆溢朝那男孩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他爸爸,来接他的?”这人好像知道骆溢来这儿的目的。
“是的。”骆溢又点了点头,“我来早了,他应该是在睡觉,敲门他没听到。”
“他没开门?”男孩听到这个皱了皱眉,走上前来到53号门口,抬手重重敲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