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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护士出门去的背影,骆衍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大了,司捷的医院应该是不会出现把病患的救命药配错的事情,既然如此,那13颗放在他药盒子里的到底是什么?
骆衍越想越弄不明白,他从口袋里找出一颗刚才倒出来的白色小药片用舌头舔了一下,不像是美卓乐的那种恶苦,这小药片没有任何味道。
抽过一张纸巾,骆衍吐掉了尝过那玩意儿的口水,包好,丢弃在床边的废物篓里。
难不成是有人想害他?男孩甩甩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这个猜测,一切都是迷蒙的,只有再观察着瞧瞧了。
******
一星期后,骆衍出院的日子。
所有带来医院里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骆溢被司捷叫去办公室里谈些和男孩的病情有关的问题,陈伯也忙着让佣人把行李搬下楼,装到车上去。
病房里只剩下靠坐在床上的骆衍和坐在一旁凳子上无所事事的骆清。
骆衍看着侧头对着他,一直在玩PSP的骆清,好半天,想了想,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包纸巾包着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大把白色的小药片静静地躺在纸巾上。
“骆清,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垃圾桶。”骆衍很客气的温和着语调说话,其实垃圾桶就在他的旁边,男孩只不过是想引起骆清的注意。
“你怎么这么──”骆清听见骆衍叫他不耐烦的转过头,可是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愣怔住了。
骆衍一脸似笑非笑地表情看着他,被子上摊开着那堆白色的小药片。
“我要垃圾桶是丢这个。”骆衍捏起一颗药,拿在手里把玩了会儿,然后斜眼瞟了瞟骆清,把药片丢进了一旁的废纸篓里。
骆清有点紧张的看着骆衍的手,咽了咽口水,拼命镇定着情绪发声,“你要丢什么,管我什么事?生病不吃药,难怪病得不轻。”
骆衍摇摇头,又丢掉了几颗,“这个不是我的药,骆清,你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
“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你不要乱说话!”骆清越来越紧张了,捏着PSP的指头关节处都泛起了白。
“你这几天那么关心我吃没吃药,每天都要问,我很感动,真的。”骆衍抓起一把药片放在手掌上,移到一边儿任由它们滑下,“话说,这叫什么药来着?都不苦。”
“营养片而已!怎么会苦?”
骆清才一说完就愣了,他实在太害怕了,害怕到无法思考。骆衍听见这个答案,笑容的幅度大了些,继续把那些小药片一颗不落的丢进垃圾桶。
“我,我不知道…”骆清快要哭了,“跟我没有关系,你拿不出证据!”
“证据这种东西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关键是我想让你来猜猜,如果我把这个告诉爸爸,他会有什么反应?”
骆清沉默了,准确来说,他已经大脑空白到什么都无法说的地步。
骆衍有点调皮地笑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有了少许的活力。
“从小我生活的环境就教会我要跟别人争,要防着别人的心眼。只是没想到,回了家,我竟然还是不能轻松,弟弟居然想要我的命…你是有多恨我?全天底下的白色小药片不是都一个样的!你换了我每天日常生活中最多见的东西,我会不知道吗?!”说着说着,语气里沾了几分悲哀而又自嘲的意思。
“骆清,这手段太幼稚了,包括你的心也是。”
最后一颗药从骆衍手中落下,掉入了垃圾桶,混合着它的同类们。
第十七章
自从那日在病房中的谈话过后,骆衍的药就恢复了正常。这其中微妙的变化自然是因为骆清被吓着了,并且还吓得不轻。回到了园子后,大概是有了点小小的心理障碍,骆清都不敢和骆衍共处一室。
想起一见他立马就开溜的骆清,骆衍憋笑都憋了有点肚子疼了。人一般最害怕的就是被自己所讨厌的家伙捏了小辫子,偏偏骆清那不甚高明的手段就给了别人这个机会。
“怎么了?这么个诡异的笑法?”骆溢坐在骆衍的躺椅边,正在给他剥柚子。
因为频繁地注射环磷酰胺,致使他每天都吃不下什么东西,就一个劲儿地吐。
骆溢看着骆衍遭罪,心疼极了,每天想尽办法喂男孩吃些东西,最近有部分微酸而且水多的果子上市,他就对照书上说的,一一买了回来,换着给骆衍吃。
男孩张嘴接过男人递过来的一小瓣柚子,鼓着腮帮子嚼了好半天,咽下了才开口回答问题:“我在想啊,头发长不出来我岂不是要光头过一辈子了,那么难看,真是倒霉。”
骆衍没有和骆溢说实话,他也没打算说。男人已经为了他的病够心忧心烦的了,何必再添上一项?
骆溢假装严肃地摇摇头,语气带着点哄人的意味,“谁敢说我的小骆难看,爸爸就让人一辈子给他免费剃光头。”
骆衍听见这话,脸有点微微地泛红,刚刚男人说…我的小骆。
“你逗我呢?”
“不尽然,一半是真的。”骆溢又喂了一块儿柚子瓣儿给骆衍,顺手轻轻捏了捏男孩因为含着东西所以鼓鼓的腮帮子。
骆衍侧头看着骆溢很专心的在做事的样子,有些心烦意乱。
如果自己不是这个男人的孩子,那么这个人所有的温柔和宠爱就都不会给予。骆衍不是不喜欢骆溢是他的父亲,他只是不晓得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心里多出了那么一点点本不该存在的心思。
那心思像是长了小爪子一般,每天都会挠着他,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在幻想中存在奢望…
“爸…”
“恩?”
“你爱我吗?”
骆溢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孩,“小骆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不要管为什么,就回答我的问题好不好?”骆衍被男人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于是开始用耍赖的语气说话了。
骆溢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语气诚恳,“骆衍,我爱你。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才有这样的疑惑,如果是,那你完全不需要担心,我是你的爸爸,这辈子都是。”男人生怕男孩胡思乱想,但让他没有料到的是,越是强调父子关系,越是容易让那孩子难过。
骆衍嘴角扯出一个有几分不自然的笑,他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下,这辈子都是爸爸…
这辈子。
“我明白了。”
******
两个星期后的一天下午。
骆溢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处理公务,男人的情绪不是很好,准确来说是非常不好。骆家在欧洲的分支出了一些棘手的问题,需要他飞一趟德国,而且是越快越好。
虽说骆衍目前的状况已经稳定了许多,治疗也进入到了第二期,每天不会再出现无规律的突然发烧和血压升高,但骆溢还是一点都不能放心。那孩子因化疗导致的呕吐状况一点都没有好转,中药吃得断断续续,大量激素的使用所造成的全身肌肉酸疼,不如一开始那么严重,但也还是存在,而且使用激素让骨质逐渐变得很疏松,稍微一个重力的磕碰都有可能对骆衍的骨头不利。
这样的情况下,骆溢根本走不开。
再加上……
男人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似乎是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骆衍最近一两个星期对他的态度都怪怪的,有时候一天下来都不跟他说一句话,甚至连正眼都不给一个。
最夸张的要数洗澡换衣服了,骆衍现在一律不允许骆溢帮忙,拒绝的态度根本就不是可以用炸毛来形容的,那简直就像是要命一般的挣扎。骆溢拗不过,就只好让他自己弄。等到晚上男孩睡熟了,骆溢帮他查看身体,见到浑身青青紫紫的淤血,心口揪得疼。
男人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拿那孩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原本以为他们父子之间最尴尬的时期已经过去了,但万万没想到现在比最开始还要糟糕。
骆溢越想越乱,干脆不再批示面前的案子,抽出一支烟,转过椅子,朝向房间斜后方对着玫瑰花圃的大窗。
从这个窗户看出去正好能够看见花圃旁边的遮阳棚子。
此刻男孩正坐在那里,呆呆得看着前方已经开始有些谢了的玫瑰花,一副茫然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糯米糍蹲在他旁边遮阳棚的阴影外,一边儿晒太阳,一边儿梳理身上的毛。
骆溢看着男孩的身影,顿了顿手上本来要点烟的动作。
男人从没有这么宝贝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