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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痛痛。”
杀手捂着自己的脚腕,表情痛苦。
医生问:“是不是湿冷天气就会这样?”
“是啊。”
“应该是没好好治疗留下的。”
“当时在那地方哪顾得上这些。”
杀手缩起脚,担心医生的魔爪再次伸来。
“咦,你不看报纸了”
“看完了。”
杀手乐了:“那我们来聊聊天。”
“聊什么。”
“随便啊。”
“聊聊你。”
“我?”杀手挠挠头,“怎么聊?”
医生看看他的脚:“讲讲以前的生活。”
“以前的生活?”杀手望着天花板开始思考。
他最初的记忆,是在一个偏远的小镇上。
小镇上住户不多,但是总有来来往往各种各样的人和货车。夜晚降临时,每块阴影地方总有鬼鬼祟祟的人影在晃动。街上走的人大都是一脸凶狠的戾气。
“都说我像孙悟空,从石头里蹦出来,一出生就会打架。”
杀手的童年记忆就是整日和一帮孩子在镇上游荡,和另一帮孩子为了争夺食物而打架。
“那天镇上来了一个看上去挺厉害的大叔,是他把我带入会的。”
十几岁起他就跟着黑长直的队伍东奔西跑,闯过很多祸,也立过不少功。
杀手一直没有家的概念,从小到大他都认为一帮人在一起打闹,一起拼命的感觉就是家。
“不知怎么的,后来队里的人越来越少。”
来聊聊 (2)
没了暖气,室内温度在缓缓下降。医生拿来了毯子让杀手盖住脚。
应急灯发出单调的青白色光,杀手讲,医生默默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提问。
“会里人手不够,就开始派队里的人出去任务。每次大家重新聚拢,队长都会难受。数数人又少了。”
从前一起出生入死嬉笑打闹的人转眼就消失了,杀手站在出发前的稀稀落落的队伍里,开始懂得世间规则的无常。
每次任务完后都会有很长时间的休息,杀手刚开始跟着黑长直他们满世界溜达。拿来的佣金足够他们一路上的挥霍,那几年的旅途是杀手最愉快的记忆。
“副队长逃走之后,队长就变了。”
黑长直在任务之外的时间里开始行踪不明,杀手找不到他,只好自己盲目地到处走。
遇到顺眼的城市,他就留下来,偶尔接点简单的任务。
“有时候一个人会想起以前,大家都还在的日子。都是胡闹乱来的人,队长老骂我们是疯子。有些人哪怕受了伤浑身血躺在担架上动不了,还会互相取笑。”
杀手拍拍腿上的毯子:“我能讲的就这么多了。该你了。”
“我?我可没你那么多故事。”
医生从小就是个规规矩矩的孩子,读书认真,遵守纪律,爸妈经常拿他来给他那调皮捣蛋蹿上蹿下的大哥做榜样。
“我从前不爱说话。”
读书时医生和人相处的问题开始出现,他在班级里经常是那个无论何时都默默坐在位置上的人。他自我感觉和人交流没问题,人也不坏。班里也没人合起来排挤欺负他。但就是很少有同龄人愿意接近他。
下了课男生们拉帮结伙去打篮球,医生一直被排除在外。
然而青春期男生总有对运动的渴望,医生因此养成了独自跑操场的习惯。
“以前总是被人说太严肃。”
他的人际问题让爸妈很头疼,试了不少办法,可都没有用。多年被排斥日子里医生渐渐有了消极的心态,别人不靠近,他也就原地不动。
他看到自己的大哥总是能招呼来一帮人来家中吃饭,在房间里能听到外面的一桌少年吃得有说有笑。
“久了就习惯了。”
他开始接受了自己始终是个围观者的事实,保持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的习惯。上课和课间无聊的时候细细打量着班级里的每一个人。
大学读医,他整天忙碌,埋头于学业。无聊的时候就去跑操场,或者看恐怖片。
“后来开始工作,才慢慢好起来。好了,就这样。”
杀手问:“没了?”
医生看看他:“你还想有什么。”
杀手裹了裹毯子:“一直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
医生不说话。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杀手往医生那边挪了挪:“继续继续。来畅想未来。”
医生没反应,只是低头看着茶几上的灯。
“哎哎,给点反应啊。”
杀手推推他。
医生忽然把脸凑到了他面前。
两人的呼吸掠过对方的脸,带来的麻痒感直传到人心里头。
“喂喂……唔。”
医生的身子前倾,嘴唇蹭上杀手的唇角。与上次相比,这个吻很温柔。
“以后一直留我这儿吧,”医生在杀手耳边轻声说:“未来畅想完毕。”
杀手一动不动地盯着医生近在咫尺的脸,他忽然一伸手,猛地将医生按倒沙发上。
“干什么。”医生看着上方俯在上方的杀手,伸出手去抚摸对方的脸。
杀手默默俯下脸,额头,眉毛,鼻梁,嘴唇贴着皮肤一点点下移。
医生捧住他的脸,两个人互相紧紧拥抱着,身子紧贴,气息混合在一起,掠夺般的疯狂亲吻着。
两人纠缠到浑身都开始发烫的时候,杀手忽然停了下来。
得意忘形。他脑海里忽然浮现这四个字。
“怎么?”医生扳过杀手的脸,轻轻蹭着他的鼻尖。
在荒野里拼命的日子。在医生家蹭吃蹭喝的日子。
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记忆混搅成一团,杀手感觉到了茫然。
“我很想留下来,”杀手缓缓道:“但是如果有一天,我去任务一去不回了,你也找不到我在哪里。怎么办?”
一片寂静。只剩两人粗重的呼吸。
咔。
电恢复了,客厅里的灯重新亮起。
医生盯着杀手的脸,认真道:“不管怎么样,只要你留下来就好。”
明亮灯光下医生的眼又黑又深,杀手望着那双眼,只觉得喉咙梗着难受:“行啊,你可别后悔啊。”
医生轻笑了一下,凑过来吻了吻他发红的鼻尖:“当然。”
气味
按了门铃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门内传来人走动的声音。
“咦?”杀手看到来开门的人,楞了半秒,然后问:“你怎么来了?”
“来找我弟呗,”医生大哥看着杀手动作迟缓地脱鞋进屋,说道:“哎,你现在能分得清我和阿厉了?”
“能,你们两人身上气味不一样。”
“气味?”医生大哥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衣服袖子,没闻到什么。
他又把袖子伸给坐在地上看电视的小卷毛:“闻闻看爸爸身上有没有什么味道。”
小卷毛凑上来闻了闻:“没有啊。”
“难道是烟味?”
杀手摇头:“具体我也说不出来。”
说着他往卧室走去,脚腕那里有点疼,还需要再裹一层毛袜子。
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杀手已经换上了整套的睡衣,挨了医生的几次罚,他总算记住了从外面回来要及时换掉衣服。
“阿厉,那小子怎么这么自然就进了你房间?”
医生大哥指了指客厅里穿着睡衣来回溜达的杀手。
“他家里漏水,先搬过来住着。东西都塞我房间里。”
“他睡哪儿?”
“沙发。”
“那多冷啊。”
“晚上给他开了暖气。”
“那还是会冷的呀。你怎么这样对人家?”
“……”
杀手舒服地窝在沙发里,小卷毛缩在他身边。
杀手一头杂毛今天没扎好,这会儿头发被风口的风吹得朝四面八方乱飞。
小卷毛伸手帮他抚平被吹飞的毛。
“辫子叔叔,你跟我叔叔好像。”
杀手瞥了他一眼:“你才像他吧,看你这小眯眼。”
小卷毛一下子急了:“我才不是小眯眼呢!”
“好好,我们继续,我跟那家伙哪里像了,”杀手做了个耷拉嘴角绷着脸的表情:“这样?”
“不是不是,你们像,是一看到你就觉得你应该认识我叔叔。”
“什么意思?”
电视里的正放着某部家庭剧的预告片,一个中年男人激动地大声说:“你们两个好上了吧!”
小卷毛咧嘴一笑,也跟着重复:“你们两个好上了吧。”
杀手表情顿时僵了。
“你懂这句话的意思吗?”
“不太懂啊。”
杀手无语地揉着小卷毛的头。
饭后,医生大哥又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嘀咕着:“要是真有什么气味让阿米闻到,不知道她会不会又想多了。”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