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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一个政府强有力组织和救济,“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必会成为一对前赴后继的魔鬼,降临人间。
大头瘟、马眼瘟、马蹄瘟,这三大瘟疫,在四川大地上来回游荡,又夺去一批又一批的战争幸存者的生命。
“恶果”之四:老虎成灾
2007年,“华南虎照片”事件,曾把全国搞得沸沸扬扬,背后折射出来的,也有现代人一份对野外已灭绝的华南虎无奈的叹息。
但在本文中,华南虎却是一个“扬眉吐气”的“主角”。
在人类自相残杀之时,这种本来躲在深山老林中的老虎,数量却获得了突飞猛进的增加,时常三五成群地出现在城市乡村间。爬楼上屋、游街逛市、饥则食人、饱则昏睡,吓得“万物之灵”的人类,反而倒是无能为力,见虎即遁!
但这四大“恶果”,还不是四川灾难的全部。
假如你是一个四百年前的川人,即使从这四大“恶果”中侥幸逃生,但也别庆幸地太早。因为在未来的岁月中,你未必能艰难地生存下来。
因为,在其后的15年中,四川,作为明清一个反复争夺的战场,成为了双方一个提高士兵战斗力的训练基地,一个“高精尖武器”的试验场所,一个随时获取免费物质的供应中心。
在这漫长的战争中,无论明清那一方的兵来,都可“理直气壮”地按各自的目的,把日渐稀少的川人当作军人、役夫、奸细、俘虏、“人粮”,来使用。
四川最后一点点的人口,也在一个个减少。
在明清易代的战争中,四川,是一个“参与”较晚,但却“受伤”最重的省份。
1644年的川人,大约有400万人,到战后1685年统计,仅剩下了9万人。
省会成都,早在2500年前,就因“一年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而得名。但此时,在其繁荣千年后,却只剩下了二十多户,一百来人。
战后,成为全国稳定执政者的清政府,便从人口较多的湖南、湖北、广东等省,迁移了大批人口,去四川“开荒种地”。
于是,在我国历史中,产生了一个新的专用词汇——“湖广填四川”。
这冰冷的五个字后面,又“填”进了多少个无辜的生命、无助的灵魂、无言的申诉……
今日试问,当年四川的劫难之源,可单单归结于张献忠一人之上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如果不是明末的全民的战争,张献忠仅仅会是一个老实能干的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或者是个精明强悍的捕快,缉私捕盗,混吃混喝。是这场战争,把他稀里糊涂地卷了进去,并最终锻造成了一个十足的杀人狂魔。
况且,把全民族的荣誉或苦难,都集结于一个人身上赞誉或责骂,本身就是毫无科学道理的。
明末战争,归根到底,源于我们族人(汉族、满族等)没有止境、没有满足的贪欲。
贪欲如同一个锁在族人心间的恶鬼,制度的缺失为他解锁,信仰的漏项给他松绑,当他翻腾而出时,荼毒将祸害天下。
富人需要追求更多的财富,强民族需要挤压弱民族的生存空间,奴隶主需要占有更多的奴隶,社会收入的不公和民族发展的失衡,让农民起义战争和民族征服战争,在干旱肆虐的神州大地,同时迸发。
在你死我活的战争中,又诱发了良知泯灭、心理扭曲、集体变态、饥馑遍地、疾病泛滥,在没有自然灾难的外力下,族人的“内功”,却几乎把自身毁灭。
这不仅是明末四川的悲剧,也几乎是两千多年来中国挣脱不开噩梦。
人之病,可治否?
云南,希望的家园
如果说李自成的死,标志着大顺事业的衰亡;那么,张献忠的死,反而意昧着大西事业的新生。
张献忠生前,对枪杆子握得是无比的紧,除自已掌握的直属部队外,大西国主要的武装力量,主要掌握在四个义子的手里。
这四个义子分别是:老大平东将军孙可旺,老二安西将军李定国,老三抚南将军刘文秀,老四定北将军艾能奇。
此时,己经溃不成军的大西军主要将领,都把充满期待的目光,汇集在了老大孙可旺的身上。
这不仅因为他是张献忠的“长子”,在大西军军中地位高,威信足外,还因为他读过几年私塾,文化程度在文盲半文盲充斥的大西军中,鹤立鸡群。
在我国十大风景区之一的黄果树瀑布,现仍存他的题字,笔锋苍劲有力,内容大气磅礴,足见其雄厚的文化底蕴。
在众将领公开的表决中,年仅28岁的他,被大家选举为新的国家及军队领导人,开辟大西朝新时代的希望。
骤升为“一号”首长的孙可旺,并无一丝的喜悦,相反,他更显得忧心冲冲、坐立不安。
因为,他现在面临的最紧迫任务,是如何把这支已经人心涣散的军队,带出这前有明军、后有清军、左有长江、右有高山的险地。
在强弱利害对比后,孙可旺决定避实击虚,渡过长江,先取重庆,尔后进入贵州发展。
1647年元月,重新聚拢在一起的大西军,在孙可旺四兄弟的率领下,渡过长江,在重庆一举击败南明总兵曾英的部队,使曾英在撤退途中,落水而亡。
顺利进入重庆的大西军,在经过短期逗留后,转而进入綦江地区。
在这里,他们驻扎下来,一面收容残部,一面进行了一次意义深远的“整军运动”。
因为看多了无数平民哀怨无助的眼神,因为听够了众多百姓伤感失望的叹息,作为四个“农民的儿子”,孙李刘艾内心曾一次次对义父张献忠的不问青红皂白的滥杀,感到由衷的痛苦和不满。
他们一致认为,是到了改弦更张、拔乱反正的时候了。
他们联名向全军庄严宣告:自今以后,所过之地,爱护百姓,秋毫无犯,除在战场上执行战斗任务外,一律不得擅自杀人,违者军法从事!
为此,他们采取断然措施,逮捕及处死了仍坚持“按既定方针办”,走张献忠屠杀路线的大西皇后及大西宰相汪兆龄。
也就是此时,孙可旺把自己的名字,由“可旺”改为“可望”。
也许,在他的心里,“旺”仅表达一家一户、发家致富的梦想,“望”才能寄托他达济天下、青史留名的理想!
经过“整军运动”,已初步获得钢铁军纪和政治理想的大西军,以焕然一新的军容军貌向遵义(此时属四川地界)进军。
一路上,大西军严格执行群众路线,不擅入百姓房屋、不践踏百姓庄稼、不拿百姓一针一线,公买公卖,所过之地,民皆安堵,全军形象取得极大改观!
而在此时,清军却因战线过长,粮食兵员接济困难,被迫退回四川保宁(今阆中),作长期休整,大西军终于获得了一个稳定的发展期。
大约在1647年二月初,大西军顺利占领贵州省会贵阳。
二月十二日,大西军攻克定番州,将逃到这里的贵州布政使曾益等南明官员杀死,使贵州全省完全陷入了无政府状态。
无政府状态,对于孙可望的大西事业来说,是一个绝佳的状态,他们兄弟四人迅速攻城掠地,得寸守寸,得尺守尺,在烽火遍地的神州大地,以贵阳为中心,建立了一个小小的“袖珍之国”。
但贵州这地方太穷了,八山一水一分田,的确是这个地方最生动形象的描绘。
而随着大量大西军的归队,孙可望的手下,已陆续聚集了十几万军人及家属。
于是,在这个小的地域内,温饱成了大西朝目前最大的奢望。
就在孙可望,为大西军下一步向何处去而苦苦思索时,冥冥上苍,把一个阔别多年的“干爷”,送到了军中,为他指明了下一步进军的方向。
这个“干爷”,是一位少数民族人士,云南石屏土司龙在田。
早在谷城“就抚”期间,张献忠就和这位龙土司义气相投,打得火热,并从他那里,获得了大批马匹、武器。后为表达谢意,干脆拜其为干爹。
自然,按辈分排下来,孙可望、李定国自然便尊龙土司为“干爷”。
在这位长辈诲人不倦的“义务教育”中,孙可望知道了“干爷”的家乡——云南,是一块四季如春、江河纵横、人口众多、铜矿广布、物产富有的神奇土地。
在张献忠再度反水后,龙在田土司也受到牵连,被以“通贼”的罪名,调回原籍,面壁思过。
“久别重逢话当年,执杯相劝莫相拦。额头已把光阴记,万语千言不胜谈。”在欢迎龙干爷的宴会上,想起物是人非、漂泊不定的这些年,大家都喟然长叹、不胜感慨!
一番“真情回顾”之后,龙干爷道出了此行的目的,邀请大西军,去他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