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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民族的幼年期,先知先觉的孔老夫子,就曾用“不知生,焉知死?”来教育我们这个民族。
在他老人家的谆谆告诫下,大部分汉人,变成了骨子里“不怕天,不怕地、不怕神仙鬼怪”的“无畏一族”。
虽然东汉后,佛教西来,为全民增添了一些“心理约束”。但这种约束,却暗藏着“求财求利”的功用目的。
活在当下自我欢娱的世界里,不必问前世,不必管来生,这就是我们民族的底色。
这种底色,使我们大部分汉人,在外族入侵、改朝换代的大变革面前,会选择好死不如赖活着。
但我们的民族,在大部分外,也会有少部分人,在用生命作为蜡烛,点燃令全民族感到温暖和希望的亮光。
在即将陷落的桂林城里,大学士瞿式耜是这样的一个人,总督张同敞也是这样的一个人。
在桂林城已无兵抗敌情况下,瞿式耜认为自己守土有责,决心与城共存亡。
在这危险万分的时刻,总督各路军务的张同敞,听闻瞿老师有如此决心,即泅渡过江,进入留守府中,要求与这位老师同生共死。
他慷慨表示:“君恩师义,同敞当与共之。”
而瞿老师则认为这位学生没有守城职责,不必留此陪他送命。
张学生则认真回答:“古人耻于独为君子,老师难道不许我与您同死吗?”讲此话时,情真意切,无虚无伪。
师生两人放声大笑,笑过之后,取酒同饮,明烛达旦。
11月5日,清兵在孔有德率领下,大摇大摆地进入桂林城。
当清兵进入留守府搜查时,见到瞿、张二位衣冠肃然,从从容容坐在大堂之上,大为惊讶的同时,也暗生敬佩。
清军将这喝了一夜酒的两位,押到孔有德面前,孔以高官厚禄相许招降,马上遭到一番从“外表到灵魂”的痛骂。
考虑到两位名气太盛,擅杀就会被社会舆论淹灭的孔有德,自作聪明地想到一条“折中处理”的办法。
他通过瞿的江苏同乡王三元,劝两位削发为僧,以规避大清法律的惩罚。
二位对这个自作多情的建议,嗤之以鼻。
好心做了驴肝肺,精神很受伤害的孔有德,马上对张同敞施以酷刑,将其手臂打断,眼睛打伤。
但从身残志坚的张同敞身上,孔有德听不到一丝求降的“软话”。
听到的,是狱卒反映的这二位孤灯对坐,以赋诗唱和,抒发正气,互勉忠贞的动人事迹……
这两位被关押了60天,写诗达百余首,平均每天两首。
二位在狱中,除写诗外,还给平乐的焦琏写信:“城中清兵无几,若劲旅直入,孔有德之头可立致也。”不幸,信被孔有德截获。
见信后孔有德,彻底丧失了做“好人好事”的耐心,在闰11月17日,将他俩残酷地杀害在叠彩山风洞前。
瞿式耜的殉国行为很好理解,因为在他的生长道路上,饱受国恩,国家曾给他铺满了鲜花和阳光。
但张同敞的殉国行为,却并不好让人理解,因为他为之殉节的这个国家,不但对其“无恩”,而且“有负”。
张同敞的曾祖父,就是明朝中后期那个大名鼎鼎的“救时宰相”——张居正。
张居正曾为了这个国家,付出了巨大的心血,立下了巨大的功勋。连永历帝的爷爷万历帝,也曾经十分动情地说过:“首辅您为国家的付出,朕无以为报,惟有今后照顾好您的子孙,方可心安!”
但张居正一死,曾经信誓旦旦的万历帝,虽言犹在耳,却就对他的后代下手了。
出于对张居正曾经“福威自居、杀伐自为”的痛恨,万历帝对张家下达了严厉的抄家令。
在抄家和随后的审问中,张家一门十几口饿死,张居正的长子张敬修自杀,在北京及老家江陵的家产被没收。
后来在大臣们“打抱不平”的上疏抗议中,良心上略微受到一丝震撼的万历帝,终于发还了张家一些赖以生存的土地和房屋,才没有让这个显经显赫一时的家庭彻底沦为“无产阶级”。
但从此,张家人就彻底沦为,一群时时处处需要夹着尾巴在世界上行走的“贱民”。
张同敞就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在他的生长历程中,误解、歧视、坎坷如影随行。
直得天启年间,张居正得到平反,他才得以荫补为一个小小的中书舍人(从七品)。
就这点小小的补偿,却使他内心充满无比的感激。从那时起,他就立下誓言,将以生命来报达这个国家。
在李闯进京、崇祯自杀之时,他只身逃出,来到南京。
以后,无论在弘光政府里,还是在隆武政府里,他都兢兢业业、认认真真地做好手头的每一项工作,用实际行动来抒写着这个特殊的年代里对国家特有的忠城。
在隆光帝死难、永历帝继位后,他又一次只身南下,投入到抗清救国的洪流中,最后终于在桂林,以生命作凭证,兑现了自己曾经立下的誓言。
在“英烈如云”的南明史中,张同敞很普通,以致于在很多史料记载中,他仅仅作为瞿式耜老师一个配角出现。
但就是这样一个配角,却让我看到一种高贵的品格,一种能忍受国家“不公平待遇”,却九死不悔地为之奋斗的品格。
美国总统肯尼迪曾说:“不要问国家为我们做了什么,而要问我们为国家做了什么?”
西点军校的校训上说:“国家,无论对错,都是我的母亲”。
现在,我们的国家,也许贫富不均,也许善恶不清,也许美丑不明,但她广阔的土地承载了我们的躯体,她丰富的物产滋养了我们的身心,她灿烂的文化铸造了我们的灵魂,她给予我们的,永远比拿走我们的,要多。
所以,永远不要对自己的国家的失望,像张同敞烈士那样,尽自已一份微薄之力吧,让自已的国家,在自己的手中,离真善美更近些,离假丑恶更远些!
1650年11月,对于逃难的永历帝而言,充满了阴霾与黑暗,广州、桂林两个省会城市相继失陷,继瞿式耜死难后,另一个可以依靠的将军——焦琏,也被准备降清的陈邦傅暗杀。
永历帝在无可奈何中,从梧州“移跸”南宁。
在南宁,他迎来了1651年的春节。
但新的一年,并没有给他带来欣喜,广西的陈邦傅终于投向了清朝的怀抱,海南岛的杜永和也放弃了最后的支持,改明旗易清帜。
在广东高州、雷州坚持抗清的李元胤兄弟,被叛军王胜堂等擒获,押往广州,因不屈被耿继茂杀害。
在黯淡无光的前景下,永历朝的大臣们一部分屈身降清,以求富贵;一部分遁入山门,不问世事;一部分返回“清统区”,苟存性命;只有一小部分官员坚持留下来。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南明的历史,将在1651年完全结束。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加入到了保卫南明的阵营中,并把南明的历史,又往后延续了11年。
第二十七章 大西南
四川,血浸的土地
历史就是这样诡异,这股加盟并伴随着大明走完最后一程的力量,就是当年以推翻明朝为已任的一支重要武装——大西军余部。
大西军余部,由一支“反明武装”到“护明武装”的转变,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复杂因素。
这其中,有利害关系,有人心所向,有民族感情,还有个人禀性。
这种转变,是从张献忠在四川经营失败开始的。
1644年初,作为大明王朝“第二杀手”的张献忠,率领他的造反队伍,成功地占据了湘赣两省的大部分地区。
就在大家都预测,他将直捣大明“留都”南京的时候,张献忠却放弃湘赣两省的地盘,调转枪头,杀向四川。
他这样做,并不是害怕“阶级敌人”——明朝的追剿,而是担心“阶级兄弟”——李自成的迫害。
明末两大起义军领袖——张献忠与李自成,仿佛就是三国时周瑜与诸葛亮的“翻版”。张献忠年纪比李自成大,出道比李自成早,生的也比李自成魁梧,可就是聚在身上的“闪光灯”,比李自成少。
出于这种妒嫉心理,他与李自成发生了多次的不愉快,后来还导致了大规模的“火并”。
现如今,李自成不但占据了陕豫鄂的大部分,而且还抢先一步,在西安称帝建国。
更关键的是,昔日的大明子民,已把李自成看作了下一届“真龙天子”的不二人选,“吃他娘,穿他娘,开了大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的革命歌曲正响彻大江南北、黄河上下。
而此时此刻的张献忠,却仍然是一个“人人喊打”的流寇,名不正,言不顺……
“人与人的差距,昨就这么大呢?”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