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相木没有回答。
相木给我的地址是市区的一家医院，以治疗综合科最为著名，我按着病房号找到了赭所在的房间。
躺在病床上的赭对我的到来视而不见，只是眼神空洞，迷茫地望着窗外，就连平日里藏匿着坏心眼笑容的脸如今也变得呆滞异常。就算是相木不说，从眼前的这幅景象里我也大致明白了什么。
自我逗留在病房的那段时间起，就没有一个人踏足过这片区域，我没有看到赭的父母也没有见到其他护理的人员，就连床头柜上也是空空如也。地上有些碎片和汤水，也许是赭在无意间打破了什么东西。由于都没有什么人出入，于是我便拿过门后的扫帚替他打扫。
在清理完毕后我回头看了看依旧执着望着窗外的赭，觉得自己该离开了，我不知道现在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虽然平日里他的行为令人厌恶，但如今成了这个样子我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了，况且造成这样的后果我也有很大一部分责任。
站在电梯里我回忆了之前与赭在体育器材室交谈的种种，觉得无奈，觉得自己应该感到愧疚，他对崎的执着是我所无法达到的。
我自嘲般地笑了笑，抬头去看赭所在的那间病房，然后在电梯门即将合上的瞬间，我看到了崎的身影，他拎着便当盒走向了那里。对此我竟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反倒觉得事情本该如此。
他们是恋人啊，不是么？
浅川先生回来了。
我觉得自己应该给他个交代，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如何说。我突然觉得很难过，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些什么。最初崎的强行出现，我从一开始的抗拒变为了妥协，甚至还沉迷于其中，后来又因为他的离开而变得失落，看到他跟赭一同出现时总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再之后，崎的每次反复都会扰乱我自以为稳定的心绪……我发现自始至终自己从没有主动想要过什么，从来都是崎主导着一切，而我只是那个被动接受的角色。
“呐，我是不是太没用了？”我挠着小黑的下巴对它说道，而它只是安静地闭眼享受并无视我的话语，“对你发牢骚也是白费劲吧，真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把你带回家……”
小黑像是对这句话起了反应似的睁开了眼，静静地看了我几秒而后向门口跑去。等我追上后才发现小黑正站在花坛上伸长了脖子让人挠痒，我从来不知道猫的感觉竟可以这样灵敏。
崎从小黑的撒娇中抽出身来对我笑笑，“这孩子还是那么地粘人，”然后上前拉过我的手说，“肚子好饿，陪我去吃饭吧？”
我要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他呢，我不知道，只是我的第一反应是挣脱开了被牵住的手。
“崎，把事情都告诉我吧。”
崎默默地点了下头，然后安静地收回那只手。
“你那天发现的药是赭的。赭怎么说呢……他有过精神病史，但是他的父母却对校方隐瞒了这一点，本来这样的个例放在一般的学校会有一定危险，因为就像个定时炸弹，但赭的父母是相当爱面子的人，所以……
“一开始我根本不知道学校里有这一号人，直到某天他主动找上我，对我说，想要跟我在一起……你也知道的，这样愚蠢又荒唐的事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但是……”
崎陆陆续续地说了很多，其实就像是一般狗血剧里描述的那样，赭手中有他无法拒绝或无法忽视的把柄，而那把柄多半跟我有关，更何况赭有着精神病史，做起事来不顾后果，所以崎只能选择接受，被迫就范。
“那时我才发觉，第一次用那种蹩脚的理由威胁你时我是有多么的恶劣，而你，是有多么的不情愿……赭很卑鄙，而我也跟他一样，卑鄙到令人厌恶。
“我想我做了那么多事，你是一定不会原谅我了，但当我看到你跟那个大叔在一起时，我竟然觉得不安，我很怕本来就不属于我的东西会离我越来越远……
“所以之后无论赭如何在我面前叫嚣，我都没有办法放任自己的那种想法不管，我只是想……只是想……”
“崎，”我打断他的话，“一开始我确实是不愿意，但是后来我发现对于你的沉迷令自身都难以控制，我觉得很奇怪，自己竟想要跟你一起上学，一起吃午饭，一起回家，周末的时候一起去哪里玩，或者只是一起窝在家里看书写作业……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就是喜欢，但我知道那种感觉对于其他人从未有过……”
崎的脸上有些欣喜，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被我抬手制止了，“你先听我说完，”我看着他说，“其实赭的事你完全可以告诉我，我生气，是因为你对我的不信任，我以为自那段时间以来我们都是彼此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是这样的事你却选择一个人去面对……我对于你来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可是……可是赭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以他目前的情况来说已经完全无法对我们造成威胁了啊！我们两个以后还是能够一起上学一起回家的不是么？”
“你们……做了几次呢？”是啊，我怎么能不在意这种事。
“……我不知道。”崎把头转开。
“赭……他对你的喜欢是你所无法想象的，他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们两个都有责任的不是么？”
“那只是个意外！”崎变得有些生气。
“够了，”我听见自己说，“崎，我累了。”
我真的有些累了，我受够了崎的反反复复，总是前一刻将我狠狠地亲吻，下一秒就又变回了那副冷淡的样子，这样的来回折腾让我疲惫不堪。即使是赭的事情过去了，但谁能肯定接下来不会出现类似的事件？从始至终我都不喜欢惊喜，而崎总是不管不顾地把一切他认为好的东西塞过来，但那些并不是我所希望的啊。
“呐，崎，我决定要跟浅川先生在一起。浅川先生他……说喜欢我，刚好我也喜欢他。”
也许我跟崎之间的问题并不是由于赭的出现而产生的，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不是平等的。而浅川先生，他总是会把我放在对等的角度去看待，他认真听我说的话，重视我的决定和想法，跟他在一起不用担心临时变卦的可能，他总能笑着接受我的一切，即使是缺点和坏习惯，那么这样是不是就意味着……
我抬头看崎，他的瞳孔在剧烈颤抖，眼眶微红，“你不能这样，你不可以喜欢他，我不允许！”
我笑着对他说：“看，这就是我们的问题所在，你永远都不会考虑我的想法。”然后我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应该就是这样了吧，我们之间的事应该要结束了。
再次来到浅川先生的公寓前，周围的事物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我现在的心绪已经跟之前不太一样了，按下门铃的时候手不再颤抖。而门后的浅川先生显然不是这样，在门铃响了好几声后里面传来了噼里啪啦家具被碰倒的声响。
“啊哈，小纪来了啊？”浅川先生开了门笑着揉着自己的胳膊。
“嗯，我来了。”我对他点头转身把门关上，“浅川先生，我是来给你答复的。”
“喔喔……这样吗，其实也不用这么急的……”
“不，我已经有决定了，”我抬头看他然后轻吸了口气把头轻轻抵在他的胸口，“我想要跟浅川先生在一起……”
“……咦，这样真的可以么？”前额所触及的心跳比之前更为急促，“我是说……我是个无趣的大叔，你真的……”
“不可以么？”
“不，我只是……太高兴了。”浅川先生眯上了眼咧开嘴傻笑，看起来很蠢却很温柔。我抬手抚上他的唇角，浅川先生的脸又变得严肃起来，随后将我揽入怀中，“谢谢你，小纪。”他郑重地说道。
是我要感谢你才对，总是能在我最落魄最狼狈的时候出现。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在确定双方心意后的几个小时里浅川先生就一直傻傻地抱着我不放，并不时地揉着我的头发和耳朵，“真不想让你离开。”
“不行，家里人还在等我吃饭。”
“……好吧。”虽然嘴上答应着，但浅川先生依旧是把脸深深地埋在我的肩窝里。
“我明天还会来的……来补课。”看到他这幅样子我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大叔从某种程度上讲根本就是个小孩子嘛！
“那好，我下班后在家等你……要不明天留下来吃晚饭吧，你想吃什么？”眼前的人语气里满是期待。
“我想在还没想好，不如明天放学后跟你一起去超市买菜吧？”
“嗯，这样也好！”
送我出门的